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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带人进京

听到有女人在打几个书生,很多人摇头。

“女人抛头露面,真家门不幸。”

又有人说:“听说是一个姐姐在痛打不知读书只知每天出来鬼混的弟弟。”

“打得好!小小年纪不学好。家里拿钱给他读书,竟然还不愿意读?这样的姐姐越多越好。”

就连那几个挨打的书生父母,听到儿子们挨打后,也是没有怨言。

“打得好!就该狠狠的打。”

敦促孩子们读书的人,就是好人。

听到儿子被李菁岚在外面打了,还逼着她儿子写策论。

李吴氏心疼的不得了。

“备马车!我倒要看看她李菁岚凭什么打我儿子?”

李吴氏刚走到前院,就被李承岳抓住。

“你只要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李承岳对李菁岚不满归不满。

但李菁岚教导李朋煊读书这件事,没错!

李承岳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李吴氏气得浑身抖:“那是我儿子,她一个贱胚子凭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李承岳一巴掌甩过来。

“大门打开,让她走!”

李承岳这时已知道吴芳菲的事,又想到女儿因为吴芳菲这几个月吃尽了苦头,怒极。

“走了就永远别回来。”李承岳怒吼。

这是成亲后,李承岳第一次打李吴氏。

以前李承岳不管气多狠,最多就是砸下板凳,从没对她动过手。

今天不仅打她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

李吴氏又气又羞。

一把打乱了头发,正准备和李承岳拼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下人跑进来。

一脸的惊慌:“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如此慌乱成何体统?”李承岳怒斥下人。

“是大姑奶奶……她,她把咱家大爷带到京城去了!说要带去京兆府告状。”

“什么?”李承岳悚然一惊。

“李菁岚?”李吴氏尖叫一声,“她敢碰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就让赵姨娘偿命。”

李菁岚何止带了李朋煊一个人?

李朋煊所在诗社的人,她全给带到京城去了。

李朋煊被捆成粽子扔在马车的角落里。

诗社的书生们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

几辆马车停在京兆府门前。

门口的衙役接到陆伯舟的片子不敢怠慢,急忙向殷知海汇报。

这时,殷知海正在家中会客。

殷知海旁边坐着个儒雅的中年人。

中年人深深地打量着陆伯舟,轻笑:“敬祖的孩子也长这么大了呀。”

“伯父!”陆伯舟朝着中年人深施一礼。

这位陆伯舟口里的伯父,就是殷知海的妹夫,也是江南陆家的人。

姓陆字审言。

陆审言看着陆伯舟,目光闪烁。

陆伯舟父亲陆敬祖私奔一事,震惊到了整个陆氏。

从那以后,陆家再给孩子们定亲,都要求孩子们接触一二,免得再发生私奔这样的丑闻。

被陆敬祖所累,陆敬祖那未过门的妻子抱着公鸡拜堂。

如今已过继了嗣子。

而陆敬祖却在南离县生下三个孩子,还如此优秀。

如果陆伯舟带着弟弟妹妹以状元之身强势回到陆氏。

陆敬祖这一支必定以陆伯舟为首。

陆妻过继的嗣子怕是日子不会太好过。

陆审言见过陆敬祖的妻子和嗣子,陆妻是个温婉和气的人,嗣子聪明伶俐很孝顺。

想到这些纷纷乱的关系,陆审言轻声叹息。

“这些年,你受苦了。”陆审言提起陆氏小宗,神色冰冷,“我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陆伯舟皱了下眉。

为我讨公道?

被虐待四年,我不是没往大宗送过消息。

全部石沉大海。

如今我中了会元,早就不怕陆氏小宗。

你这时要对付陆氏小宗?

我先前对陆宣德一家所有的忍让,直接化为乌有。

陆伯舟怨意翻涌之际,眼前突然闪过李菁岚的样子。

也罢。

看在娘子的份上!

陆伯舟再施一礼:“小宗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好,但往事已矣,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所谓家和万事兴,侄儿不愿追究。”

殷知海没想到陆伯舟和陆审言见面竟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后悔今天让他们叔侄见面。

趁机转换话题:“伯舟心底仁善,有古人之风。”

这时。

下人捧着陆伯舟的片子进来,又在殷知海耳边耳语几句。

“竟有这样的事?”殷知海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陆伯舟,“你家娘

子领着几个书生在衙门前喊冤,说要告状。”

陆审言立时不喜了,“会元娘子怎可上公堂?”

果然是乡间野妇!

陆审言对李菁岚的第一印象差到极致。

深知他是什么脾气的殷知海扶了扶额头,叹息:“你这脾气,怪不得在盐道上得罪了许多人。”

“为国尽忠,何惜此身?”陆审言冷冷一笑,“更何况,这些宵小在路上劫杀我,不也是没杀成吗?”

那是因为晋王派人保护你了。

你当我那天在茶摊上提了你一嘴是白提的?

晋王那天说过,陆审言吉人天相。

所以你才能平安到达京城。

但这话是永远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殷知海只剩下后悔。

真不该让陆审言和陆伯舟见面。

叹息:“走,我们去衙门里看看。”

殷知海并没在公堂上见李菁岚。

而是把人请到衙门的后院。

李朋煊和几个书生还从来没进过京兆府后院,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等看到殷知海和陆审言一个三品一个四品的官袍时。

几人彻底吓软了,跪成一排。

李菁岚插葱似的行了个礼,“民妇见过知府大老爷。”

殷知海和蔼的打断李菁岚:“今日方知道我们家和你们家是亲戚,以后唤我舅父便好。”

叔父可以随便喊。

舅父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

李菁岚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伯舟。

可以啊!

把殷知海给收服了。

这声舅父一喊。

殷知海这辈子都是陆伯舟夹袋里的人,永世无法背叛。

面上却是笑着行了个晚辈叉手礼:“外甥媳妇见过舅父大人。”

殷知海又指着陆审言:“这是你不出五服的堂伯!”

“侄媳妇给堂伯请安。”李菁岚双手高举过头顶,揖了一礼。

看到这个礼节,陆审言面上的表情松了松:“起来吧。”

虽是乡野村妇,却知内外有别,知礼数。

李菁岚这才指着被捆成粽子的李朋煊,“媳妇前几日听到有人在造谣伯舟科举舞弊一事,特意留了下心。”

然后把来龙去脉讲了讲。

李菁岚声音清脆,讲话又懂得抓重点。

陆审言听了几句便明白,怒了。

一个读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科举舞弊的谣言中。

所谓风来影动。

若陆伯舟自身是棵青松,怎惧东南西北风?

定是自身不正,方惹来诬蔑。

“持身要紧严,持身不严,则入于匪辞。”陆审言哼了一声,“书生读书是为什么?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你连身都修不好?何谈治国?”

“伯舟,面朝南方跪下!你对得起祖宗吗?”陆审言怒斥。

陆伯舟拳头不禁攥紧。

“你个老劈柴!”殷知海在心里暗骂陆审言,正准备出声周旋时,却见到李菁岚走到陆伯舟身边,挨着陆伯舟跪下。

“千错万错是媳妇的错,与伯舟无关。”李菁岚低头承认错误。

“伯舟这几日一直在京城,并不知南离县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一时心急,这才把人带到京城。”

“先前也不知舅父和伯父在此,本是想写状子告这几个人的。如今伯父一顿呵斥,倒叫媳妇明白了行事的不周全。”

陆审言侧过身去,并不看李菁岚。

只有当堂教子,没有当堂教媳妇的。

他身为伯父可以教训陆伯舟,却没有教训侄媳妇的道理。

陆审言侧身抬了抬手:“是我心急了些!先起来吧。”

被捆成粽子的李朋煊早就看傻了。

李菁岚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一个高官舅父,一个高官伯父?

李菁岚站起来,把李朋煊如同拎小鸡一般拎起来。

“舅父与伯父问你话,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李菁岚盯着李朋煊。

“我?我说什么呀?”李朋煊懵着。

明明是陆伯舟事先知道考题,怎么反倒变成我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