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邻带着手下的两万多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鲜卑的大营,准备向代郡方向行进,寻找南下的途径。与此同时,蒲头等人也给纥豆陵宾和育延派去了使者,准备攻打云中。
拓跋邻一行人马,沿着山脉的方向向东行进,然后在第二日凌晨,就遇见了已经等候多时的乌桓人。
雁门乌桓一万多人全部整装待发,骑在马上就静静的看着这两万鲜卑人,莫普根的神色很是复杂。
贾诩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带领大军北上阻击鲜卑人,甚至都不需要他战胜鲜卑人,只需要拖住就行,只要让鲜卑人无法南下,任务就完成了,听上去不难。
莫普根知道贾诩的计划,因为他最后要负责驱赶追击这些鲜卑人,所以贾诩将计划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了他。
贾诩的计划不说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鲜卑人,但也会让鲜卑人元气大伤。虽然乌桓和鲜卑彼此不对付已经很久了,但二者毕竟源出一脉,而且都是草原的子民,难免还是会兔死狐悲。
因此,他面对着这群将死之人,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可以的话,真的很不想这些鲜卑人出现在这里。
拓跋邻虽然对于乌桓人出现在这里感到震惊,但很快就回过了神,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他很快就发现没有见到汉军的踪迹,当下心中大定。
“勇士们,给这帮汉室的走狗一点颜色看看!冲啊!”
“嗷嗷!”
“杀啊!”
看着向自己发起了冲锋了鲜卑骑兵,莫普根立刻回过神来,随后立即做出了反应,“全军撤退!”
说罢,莫普根转身就跑,身后的乌桓骑兵明显也是早就被莫普根吩咐过了,没有半分慌乱的开始撤退,片刻就退入了密林中。
见到这一幕,鲜卑人都懵了。拓跋邻也立刻勒马停止了追击,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些乌桓人也有一万多人,双方差距不大,而且他们明显以逸待劳,也不是不能打啊!撤什么?不敢打的话,一开始就埋伏在密林中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难道有诈?
鲜卑士卒们不明所以,见拓跋邻停了下来,也没敢继续追击,纷纷驻马不前,看向了自己的首领。
拓跋诘汾见大军停止追击,不由得感到疑惑,“父亲,为什么不追了?”
拓跋邻懒得搭理他,直接吩咐一旁的亲信道,“派一队人去前面探探路!”
“是”
“父亲,乌桓人都是废物,根本不是我鲜卑勇士的对手,为什么……”
“你给我闭嘴!”
拓跋邻嘶吼着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将语气放温和教导道,“你记住了乌桓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汉人,尤其是他们联合起来了,就非常可怕了,而且我们面对的汉人可是西凉军啊!”
“汉人素来奸诈,西凉军又一向骁勇善战,有他们在,乌桓人不可能不战而逃,一定有诈!”
虽然拓跋邻说的言之凿凿,但拓跋诘汾根本不当一回事,同样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汉人有那么可怕吗?
见拓跋诘汾满脸的不在意,拓跋邻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片刻后,几个鲜卑骑兵慌忙逃窜了回来,脸上难掩惊恐,“大人,有埋伏!”
拓跋诘汾一脸震惊的看向自己父亲,拓跋邻却依旧皱着眉头,自己只派出了五百人,怎么回来了这么多?示弱还是力有不逮?
“父亲,果然有埋伏,我们要继续追吗?”
拓跋邻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我们绕道走,留五千人断后!”
当莫普根得知拓跋邻放弃了追击,直接带着大军继续向东行军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这些鲜卑人难道是打算进入代郡,然后再南下攻打雁门郡吗?
要不,直接联系一下代郡的乌桓人?让他们帮忙招待一下?只是这样,会不会让瘟疫蔓延到代郡呢?
就在莫普根对于要不要追击难以决断之时,马超带着湟中义从赶到了这里。
他骑在马上左顾右盼了一番,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莫普根首领,听说鲜卑人往这里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莫普根主动下马凑到了马超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向马超解释道,“是拓跋部的人,不过他们似乎是担心被我埋伏,已经主动撤退了。”
马超闻言郁闷了,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他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堵截这支鲜卑人,竟然还是来晚了?跑了的话,自己从哪儿得功劳啊!
“他们往哪个方向撤退了?”
听到这话,莫普根顿时明白了马超的打算,“马司马是打算追击?”
马超点了点头,不想跟莫普根废话,“往哪个方向走的?”
“东方!但他们还留下了五千人断后。”
马超没有说话,直接带着湟中义从离开,莫普根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翻身上马跟了上去,“马司马,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当马超带着湟中义从和莫普根的乌桓骑兵从山林中冲出来时,留下断后的鲜卑骑兵,明显陷入了慌乱。
马超顿时来了精神,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发起了冲锋,“兄弟们,随我冲杀!”
湟中义从可是天下精
锐,现在由悍勇的马超统领,而且身后还跟着上万的乌桓骑兵,哪里是五千鲜卑骑兵能够抗衡的?在马超身先士卒的冲杀下,很快就陷入了颓势。
眼看就要杀穿鲜卑大军,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接着从远处又跑来了一队鲜卑骑兵,朝着正纠缠到一起的双方骑兵开始射箭。
嗖嗖
箭雨落下,猝不及防的双方士卒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就连马超都中了一箭,差一点就射到了他的脖子上。
拓跋诘汾带领着鲜卑骑兵冲在最前面,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看向堪堪避过自己冷箭的马超,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提着长矛就冲了上去,口中大喝道,“看我斩杀你这汉将立威!”
捡回一命的马超正憋着一肚子气呢!见刚才射冷箭的家伙自己撞了上来,顿时就乐了。
“鲜卑狗,找死!”
说着就提着长槊冲了过去,马超和拓跋诘汾年纪相仿,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都是冲着斩杀对方的目的而去。
然而仅仅一个交错,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马超举槊横扫,缺乏经验的拓跋诘汾一时手足无措,直接被一槊打下了战马,摔的七荤八素的,正想挣扎着站起身来。马超此时已经勒马冲了回来,纵马挺槊,从拓跋诘汾背后一击捅穿了他。
看着透胸而出的马槊,拓跋诘汾口中不停的溢出鲜血,挣扎着想要转身,却被马超一槊挑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鲜卑狗!你不是想杀我吗?看看是谁死!”
马超怒喝一声,随即将拓跋诘汾像扔垃圾一样甩了出去,狠狠的砸进了一脸呆滞的鲜卑骑兵中。
正犹豫着要不要撤退的莫普根,见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见鲜卑人已经被震慑,立即来了精神,“马司马已经斩杀敌将,兄弟们,杀敌啊!”
话语落下,下一刻,敌我双方的所有士卒都回过了神来,湟中义从和乌桓骑兵顿时士气大振,在马超斩杀敌将的鼓舞下,开始压着鲜卑骑兵打。
而刚才还打算趁机反攻的鲜卑骑兵,顿时慌了神,立即转身逃窜。
刚刚赶到这里的拓跋邻正好看到了自己儿子被汉将斩杀的一幕,顿时红了眼眶,“我儿!啊!汉狗,我要你偿命!”
说着就要冲上去和马超拼命,正挥舞着长槊大伤四方的马超闻言大笑了起来,“把你儿子杀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为了赔罪,我就送你去团聚吧!”
说着马超又朝着拓跋邻冲了过去,一时之间挡者披靡,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无数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变成了一个嗜血修罗。
而见到这一幕后,拓跋邻立刻从悲愤中回过了神来,打不过,打不过啊!跑!
然后,还不等马超杀到面前,立即纠集了几个亲兵,开始疯狂逃窜,一点也没了刚才要和马超拼命替子报仇的样子。这强烈的反差,让马超都懵了。
杀子之仇,就这?呸!蛮夷就是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