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元璋、马皇后和朱元璋,这三人来说。
朱煊给他们的震惊,已经让他们可以接受朱煊的任何逆天之语。
可朱标是第一天听。
牛头和啤酒,已经让他忘了,老爹是要他见高人的。
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就是老爹嘴里的高人。
要不是听了老爹说他是高人,朱标只会把朱煊当成是个厉害的酒楼老板。
当然,十多岁的酒楼老板,也是不多见的。
朱标抑制住自己的惊讶,认真地听朱煊接下来的话。
“皇权、相权和军权,真的是这个国家治乱兴替的关键。”
“你就比如昨天说相权,一旦相权的力量压制了皇权,那把持朝廷的,就是权臣。”
“虽然也有像周公那样的人物,但更多的,还是曹操、王莽。”
“如果是军权和皇权角力,那就更糟糕了。”
“就比如唐朝,手握重兵的藩镇节度使,就不服皇帝的制约,甚至发动叛乱。”
“一个安史之乱,安禄山,身兼河东、范阳、平卢三镇节度,收下精兵将近十五万,而长安的士兵,只有九万。”
“八年的叛乱,彻底结束了盛唐时代。”
“严格说,八王之乱,也是王爷手里有军权,造成了国家的灾难。”
“这种局面,一直到宋朝的府兵制,建立了禁军,这才彻底消除了军权对皇权的威胁……”
朱煊开始对皇权、军权和相权进行剖析。
四个人越听越惊叹。
这小子远离朝堂,可为什么,这朝堂的事情,这么清楚!
而且,还是朝廷之中,最难以探寻的运行规则。
身为皇帝朱元璋最是感叹。
虽然自己身为皇帝,可对皇帝二字的理解,和朱煊比起来,简直就是童稚一般!
朱煊好像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
不仅看清了迷糊下的深谭,这深滩之下的暗流,他也是一清二楚。
“……这三股权力,必须要统一在皇权之下。而皇权能否控制住相权和军权,那就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这门术,乃是天下第一奇术。非绝顶聪慧之人、心意坚定之人,不能学。”
朱元璋点头,感慨道:“小朱老板说的对!这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李善长也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帝,确实不容易。”
对这个观点,马皇后也是深有体会。
马皇后不仅是朱元璋爱人,更是朱元璋的称帝的见证者。
这位皇帝,在战场出生入死,在沙盘前冥思苦想。
本以为登龙椅,一切就会好了。
可没想到,朱元璋反而更忙了,斗争也升级了。
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更是步步惊心。
防刺客、防大臣、防着各种威胁……
甚至自己都不能随便说话。
有时候,马皇后甚至希望,能和重八哥一起做个平凡的富人就好。
不过,她也知道,做了皇帝的朱元璋,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只能去做皇帝。
朱煊继续道:“就如昨天我说,一旦相权、军权做大,皇权要做的无非是去打压两股势力,或是加强皇权。”
“通常来讲,打压这两股势力,会造成矛盾激化,两个势力也会反弹的很厉害。”
“为了平衡权力,加强皇权是最现实的办法。”
“可如何加强呢?靠手握相权的文臣,还是靠手握兵权的武将?”
朱煊看向了朱元璋。
“朱老爷,您看应该靠谁?”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口中小声道:“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两者都是潜在的反贼,决不能信……”
“那就只能靠……”
“嘶!”
朱元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竟然被自己的答案给吓到了。
“太监!”
朱元璋的话,也把马皇后、李善长和朱标吓了一跳。
加强皇权,竟然靠太监!
朱煊点头道:“朱老爷果然是懂皇帝的,虽然太监让人不齿,可自古以来,太监这股势力,就是皇权最大的支柱。”
“就比如,东汉末年的时候,桓灵二帝昏庸,皇权减弱,为了加强皇权,十常侍就出现了。”
“唐朝中后期,藩镇强势崛起,贵族集团把握权力和财富,皇权衰微,同样是为了加强皇权,让太监掌权。”
“就这样,唐朝竟然出现了像李辅国这样,称王的太监。”
“可太监都是什么人?都是一群有头没尾的家伙!”
“太监当政,看似是朝廷昏庸腐败,实际,是皇帝的昏庸腐败。”
“当今皇帝老子要治理相权,必须双管齐下。”
“一方面,能够控制相权,另一方面,要加强皇权。”
朱煊说
完了,茶室里,安静了。
昨天一套内阁制度的论述,已经让朱元璋三人给震惊了。
今天,皇权、相权和军权的关系,也让朱元璋三人犹如拨云见日。
朝廷的权力运转,原来是个样子!
作为皇帝的一家,朱元璋、马皇后和朱标当然最关注皇权的稳固。
他们决不允许有人僭越。
只是朱标太过仁厚,不接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小朱老板,我觉得你说的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
“尤其是你说的,所有文臣、武将,都是潜在的反贼,难道这世,就没有忠臣了吗?”
朱煊看了一眼朱标,心里暗自笑话。
真的是地主的傻儿子!
“朱少爷,我这里说的文臣、武将不是特指某个人,而是这个文臣集团,和武将集团。”
“我这么解释吧,即便是满朝文武都是忠臣,可是,他们会根据自己的出身、故乡甚至是爱好,结成谠派。”
“一旦党派形成,很多事情,就不是某一个文臣、或是武将可以解决的。”
“这个,你懂吗?”
朱标满眼都是问号,可朱元璋的额角已经冒汗,还很小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谠争……”
朱煊转头,看向朱元璋。
“朱老爷说的对,朝堂之,权臣、奸臣出现的条件之一,就是谠争。”
“没有哪个大臣可以凭一己之力,对皇权形成威胁。只有结谠,才能形成与皇权分庭抗礼的力量。”
朱元璋保持安静,但他咬牙切齿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对谠争的痛恨。
李善长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里暗骂,这个朱煊不是说要保护李善长吗?
怎么还提谠争的事情。
李善长,不就是淮西集团的谠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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