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严在明借给王仁智的宅院已经归还,不过几个月来陆续投资的企业不断增加,纽扣厂、拉练厂等等,虽然都只有几百人,但安置茅立尧成映皓没什么困难。茅立尧不好公然把成映皓带走,陈苏丹出面谁敢阻拦?这些人今后都是王家的奴仆,现在只不过提前带走一段时间而已,耍这点特权算不上什么原则问题。
茅立尧找来成映皓,随同陈苏丹一同离开军营,刚好晚上与彭云兰约好共进晚餐,一行人径直奔酒店,今时不同往日,想当初自己盛气凌人的和王仁智谈判,如今却是个一举一动听任他人摆布的阶下囚,成映皓在陈苏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成映皓担心自己家人,老是主动跟在后边,反倒是陈苏丹不停的主动和他搭话,一直让成映皓走在自己身边,成海江和成海山无论以前怎么样,这次也算立下大功,给联军减少了很大伤亡,仅凭这一点,陈苏丹就要兑现诺言。
到了酒店,人还不少,除了彭云兰和她聘请的厂长外,还有吴氏姐妹和胡秀英,茅立尧意外发现陶梦成也在,上首位置自然留给陈苏丹,谁也没想到陈苏丹竟然让成映皓坐在自己身边。陈苏丹这次来青山一是为了彭云兰,二是让陶梦成过过骨牌瘾,不然的话她不会让吴氏姐妹随行,因此开席时间不长话题便围绕彭云兰展开。
陶梦成没有任何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沾输赢的东西,三两分钟就扒拉完碗里的饭,嘟嘟囔囔让陈苏丹少喝两杯,别喝迷糊了。彭云兰自从当初会原籍捞到第一桶金之后,依托唐家寨不断滚动发展,之后在王仁智之后以鹤新口岸为根基,如今资产已经超过十亿金币。
正在她准备去申托戈寻求新发展时,王仁智指示她先在川康发展,这段时间彭云兰通过调研,发现自己建厂资金虽然不存在困难,但是流动周转资金不足。由于彭云兰大部分资金积压在大梁朝,在鹤新做的是转口贸易,在国家联盟可用于抵押贷款的资产不足,因此这段时间她正在犹豫之中。
吴氏姐妹也急于去玩骨牌,不顾胡秀英刚喝了几杯酒,饭还没顾上吃,连拖带拽的和陶梦成回去玩骨牌,临走还不忘道:“姐姐你在这儿慢慢聊,回去也没你的地方了。”
陶梦成道:“咋没地方?秀英妹子每天那么忙,苏丹妹子回来她让地方早点休息。”
陈苏丹道:“好像陶大哥不忙是吧?今天就给你四个小时,等我回去你就让位。”
陶梦成道:“那不行,我把明天的事情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今晚通宵,秀英妹子给你让地方。”
胡秀英道:“陶大哥要是这样说,以后恐怕不但插不上手,可能看都看不见,反正骨牌在我手里,玩不玩看我的心情好坏。”
其实自打上次陈苏丹玩过一次之后,便给牌九和骨牌申请了专利,并且让胡秀英找到当初为王仁智生产骨牌和牌九的机械加工厂,各自订购了一万副。王仁智两副牌花了五百金币,批量生产成本大幅降低,骨牌二十几金币,牌九还不到十个金币,全民嗜赌,陈苏丹准备赚这个钱。
听见胡秀英的话,陈苏丹明白她在告诉自己,陶梦成正哭丧着脸哀求胡秀英,千万别把牌藏起来,苏丹妹子回去后,他让位在后边观敌瞭阵都行。陈苏丹急于谈事情,赶忙道:“陶大哥你放心去玩吧,我这里晚上恐怕回去的比较晚,我回去换人也不换你。”
“多谢妹子、多谢妹子。”陶梦成生怕再生变故,喊了两声人已经在包间外边,后边吴氏姐妹和胡秀英捂着嘴不敢笑出声,陈苏丹压低声音吩咐道:“以后少逗陶大哥,今晚让陶大哥开心点。”
吴思蕊撅着嘴道:“我才不让着陶大哥呢,姐姐你和秀英妹妹今晚不许赢。”
吴思丽道:“凭什么?上次我已经让了一回,这次轮也轮到你了。”
陈苏丹不耐烦的道:“今晚你们俩都不许赢,快走,省得陶大哥等不急了回来催你们。”
王仁智面前谁都敢撒娇耍赖,在襄平时众人也不是很怕陈苏丹,但自从川江洪灾后,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仆佣后,众姐妹逐渐在陈苏丹面前很老实,不过不是怕而是为了维护正妻的威严。陈苏丹自己还没啥感觉,彭云兰道:“以前姨奶奶在奶奶面前好像并不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姨奶奶现在在老爷面前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老爷奶奶以前太好说话了。”
陈苏丹道:“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现在的地步,难道不是我好说话?”
彭云兰道:“是老爷宽容帮助的好不好?不是老爷鼓励,我哪有胆量自己去闯?”
陈苏丹略带醋意的说道:“好,和我没关系,现在我来给你弥补行不行?说吧,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
彭云兰道:“那就多谢奶奶了,不过我的困难可不少,奶奶既然有话,就得一一给我帮忙解决,今晚奶奶这顿饭没有白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茅立尧三人插不上嘴,彭云兰带来的厂长,是她在鹤新纳的新宠,出自华亭科班长得极为英俊,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鲜肉。小鲜肉家境也算殷实,架不住彭云兰用金币砸,他也知道彭云兰来自牧区,并且彭云兰
自认在牧区有自己的主人,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女主人。
虽然彭云兰之前不断给他打气,但无论在什么地方奴仆毕竟是属于主人的附属品,心情仍然非常坎坷,没想到彭云兰嘴里虽然老爷奶奶叫着,以奴仆自居,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小鲜肉自己包括家人目前均已经成为依附彭云兰的势力,彭云兰不止一次强调包括她自己的一切都属于没见过面的主人老爷。
茅立尧和成映皓不清楚彭云兰为何以奴仆自居,成映皓从彭云兰与陈苏丹的谈话中感觉彭云兰似乎是依附王仁智的小势力,不禁生出沦为王仁智奴仆后也存在和彭云兰这样的可能。谈到目前面临的困难,彭云兰让身边的小鲜肉出面,王仁智吩咐的事情她不敢大意,何况以后要依靠那些伤员给自己创造财富,建厂的事情基本上交给小鲜肉。
彭云兰家里五口人,小鲜肉最没有地位,彭云兰的只有四岁的女儿也敢对他吆五喝六,可因为贪图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心甘情愿听任呵斥。眼前这位可是彭云兰的主人,万一那句话说不合适惹上麻烦咋办?紧张之下难免说话吭吭哧哧,彭云兰嘲讽道:“你咋就这么没出息,不能给我长点脸吗?这是我的主人奶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非让我在奶奶面前丢脸。”
陈苏丹道:“就看你现在这个样,就知道平时你咋欺负人,要想快点解决困难,我们俩说话时你就少插两句嘴乱搅和,我忙的很,没时间看你在这里发雌威。”
“兴奶奶天天欺负老爷,就不兴人家说个话?反正我不管,奶奶要是不帮我,我就找老爷去,老爷留下话来让我有困难找奶奶,奶奶看着办好了。”面对陈苏丹威胁,彭云兰根本不在乎,干脆一副我就赖上你了你奈我何的样子。
陈苏丹笑道:“好好好,我怕了你了行了吧?你也可以说话行不行?”最后那句你也可以说话行不行说的恶狠狠的,谁都听得出她在威胁彭云兰,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我陈苏丹。
小鲜肉很是害怕,生怕彭云兰惹火了陈苏丹,不料彭云兰满不在乎的道:“奶奶别吓唬我,我这个人胆儿小,经不起奶奶吓唬,要是吓坏了我,完不成老爷交给我的事情,老爷哪里奶奶解释。”
陈苏丹道:“你少在这里和我嬉皮笑脸的耍赖,快点说,到底有啥困难?”
彭云兰道:“还不是缺钱?本来我以为准备一个半亿金币已经绰绰有余,谁知道伤员才几百个,却拖家带口的招来了好几千,这点钱哪够?”
王仁智让彭云兰安置伤员的事陈苏丹也知道,听见彭云兰说起几千人她心里也很吃惊,一点五亿哪够?于是问道:“几百个伤员咋成了几千人?到底是咋回事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原来,彭云兰雇人照料伤员,随着联军掌控局势,伤员委托这些人给家里捎信,同时战局趋稳后草原民众纷纷携带赎金前往青山寻找失踪的家人。没有负伤的战俘早已经被送往治理川江康河的水利工程工地,只有这些伤员很快与家人见面,只不过见到的大多是即将成为与废人无异的伤员。
没有死在战场,哪怕是成为战俘,给出足够的赎金家人仍然可以团聚,这个家就散不了,可是一旦成为残疾人,这个家基本上已经散了一半。伤员中近七成注定落下残疾人,本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悲惨事,没想到这些伤员却安慰家人,虽然成为奴仆没有自由,但主人担保今后不会让他们沦落街头。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那些伤员却都坚信不疑,未来主人既然现在可以雇人照料自己,她说过的话以后绝对可以兑现。那些轻伤员主动表示不用为自己赎身,并且动员家人迁居,今后永远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逃脱成氏淫威控制,主人承诺可以安排家人的生活,雇佣他们的家人,并且允许和家人在一起生活。
企业收留几百残疾人,当然也需要招聘身体健康的员工,彭云兰之前打算用轻伤员控制他的家人,没想到给自己惹下大麻烦。肯雇人照顾受伤的奴仆,这样的主人去那找?联军伤员也没有雇人照料,不用赎金就可以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又可以摆脱成氏控制,因此愿意赎身的少之又少,基本上都选择留在青山生活。
那些落下残疾的重伤员家人更是选择留在青山,每个伤员基本上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顶梁柱生活难以为继,为何不留下来?起初彭云兰也没在意,可是伤员中仅有少部分是年轻人,没几个家眷,大部分伤员年龄都不小,哪一家都有几口十几口人,更是有一些几十口人的大家,大人孩子现在已经三千出头,后边还有多少她也不知道。
如今彭云兰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拒绝接收后边来的人,可是这样一来必须扩大投资,她不可能养活这些人,问题是她准备的资金有限,扩大投资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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