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吗?哥哥抱?”
沈郁说着弯腰,月月却向后退了一步,软乎乎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搓了搓。
沈郁:“……”
妹妹揉脑袋就是没有后娘揉脑袋舒心,她像是在搓狗。
沈月月也纳闷,哥哥的头顶到底有什么好,后娘总是温柔的揉他头顶。
“阿凉,抱,抱娇娇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月月转头诧异的看向自家姐姐。
她居然要后娘抱抱?
凤心瑶其实也很意外,不是意外奶娃娃求抱抱,而是意外沈娇娇竟然不叫自己后凉,改叫阿凉了。
这等她亲娘回来,知道会不高兴吧?
可她实在没法跟孩子讲这些,怕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
她弯腰一把将沈娇娇抱在怀里,随后又将一旁不知因何发呆的沈月月也抱了起来。
沈娇娇开心,搂着凤心瑶的脖子又奶乎乎的叫了一声:“凉。”
随后,整张小脸都红彤彤起来,像是个红透的苹果。
这样的奶娃娃谁能不喜欢?
凤心瑶抱着两个孩子走了一段路。
两个孩子也不贪心,不一会儿就要求下来自己走了。
后娘太好了,她们可不能将这么好的后娘累坏了。
凤心瑶也不多说,随她们意愿。
安庆县的街市很热闹,虽没古装剧里面的街道华丽,行人衣着也不十分光鲜,但着实来来往往不少人。
想着米面这些东西先买拎着重,她就带着孩子先奔布庄。
安庆县不算大,有名的布庄就两家,门对门开着,一个叫锦绣布庄,一个叫织锦成衣。
沈君月看着两家门头差不多一样大,也不挑拣,走去比较有眼缘的锦绣布庄。
只是刚要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骂声。
“我们小姐定的布料你们也敢给染成这样,这买卖是不想做了吗?来呀给我砸!”
说罢,就有布料被扔了出来。
凤心瑶怕砸到孩子,忙将几个孩子拉到身后,想着这家有麻烦正要去对面,就看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抱着一大堆布料出来,冲着他们骂道:
“臭要饭花子滚一边去,别挡路。”
说完,那人直接将手上的布料摔在了大街上。
古代的大街就是踩实的土路,那布料往地上一扔,瞬间蒙了一层灰尘。
“哎呦,这位小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扔东西呦。”
一个腰间别着木尺子的中年男人跑到街上,看着弄脏的布料急的跺脚。
“我们小姐的寿辰还有三日,你竟敢将布料染花了,我砸了你的店铺都是轻的,我就该要你的命。”
说着,那小厮装扮的男人又甩出一沓布料。
凤心瑶看着那些纯白中带着些许蓝色水纹的布料,就知道这大概是刚染好的白篮布料,不小心串色的结果。
她看着无助焦急的掌柜,和对面叫骂小厮打扮的男人,心中也不由燃起一团火。
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恃强凌弱藐视法纪的,生意做不成退钱赔付都是常理,砸人家铺子又是什么道理?
不过她现在拖儿带女的处境也不允许自己见义勇为,不过此事倒不是不能解决。
眼见着小厮又抱出一些布料要丢的时候,凤心瑶一把扯住那小厮的手。
“干甚?”
小厮厉眼看向她,眸子不由一动,心下有了评价。
这真是个好看的小娘子。
“这批布料若是拿不回去,你们家小姐会要你的命吧?”
“什么?”
小厮诧异,初识的小娘子是关心他吗?
凤心瑶更直接道:“你就算是拿老板出气也没用,你不敢杀了老板,但有你身契的小姐可以杀了你。”
凤心瑶其实也拿不准古代小厮怕什么,就学着电视剧里学到的恐吓一下他。
没成想那小厮当即变了脸色,横着眉毛耸开她的手道:“你懂什么?”
“你这丫头不要胡言,要买布去对面。”
凤心瑶还想说,就被布庄老板拦住,甚至还将她往对家推。
看样子是怕她因此惹上官司。
凤心瑶淡然一笑:“我有办法拯救老板这批布。”
“你?”
老板心虽好,可上下打量凤心瑶和她带着的三个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染布的。
凤心瑶是学医的,染布自然不专业,可好巧不巧,草药里有许多可以染布的,她学的多自然就学的深了一些。
加上家里亲眷生意做的很大,各行各业都涉猎,耳濡目染,她自然懂得也多点。
看着老板不信,也可能是猜忌她的用心。
她道:“要这批布的应该不是一般人,若是这笔生意没做好,你们二位都要吃官司,自然我也不白帮忙,我们母子几人日子过的艰难,若我处理好的布受到那小姐的喜欢,这笔买卖二位便让我几分利。”
“姑娘,你当真会染布?”
“这几个是你孩子?”
听了她的话,老板和小厮发出两声截然不同的疑问。
凤心瑶没搭理小厮,老板瞥了小厮一眼。
这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身边最大的孩子也要六七岁了,她定不是几个孩子的亲娘。
不过这是人家家事,老板也不会像小厮那样追问。
凤心瑶自然也不会回那无用问题,看向老板道:“若不让我试试,这生意您没得做了,那些布料也废了。”
老板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凤心瑶和几个孩子穿着破烂,实在不像有这等本事的,可她的谈吐神色又那般自信得体……
老板思量半晌最终拍板:“好,那娘子就试试,若是成了我让你三分利,还可多给娘子一百两作为酬谢。”
老板十分敞亮,当初竞标到白家小姐这门生意,他可是押上一半身家的。
这笔买卖做不好,他不但要被同行耻笑,单说得罪了掌控安庆县多门原料生意的白家,他日后也没得混了。
所以眼下扭转乾坤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没理由不赌一把。
见老板如此敞亮,凤心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要来纸笔列了一张单子。
写好递给老板后,老板还没什么反应,那小厮却嗤笑一声随即喝道:
“亏得我们还相信你,你写一套药方子干啥?给布料喝药让它自己痊愈吗?”
老板听到这话也是哭笑不得,十分不理解但还是客客气气的问:“娘子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