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扇淡淡扫了他一眼,“叫我大管事。”
白远舟看着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还让他叫大管事,她会管什么?
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账本也只会看个皮毛,还在他这摆谱?
“是,大管事,是我口误,不知道大管事这次来是所为何事?”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脸上表现又是另一回事。
摇扇刚想开口,远处就跑来了一个穿着粗布,脸色黝黑的男子,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手臂粗般的木棍。
抡着棍子就朝白远舟冲了过来,“白远舟,我艹你大爷,快把我大哥放了,否则今日我就把你这个奸商打成残废。”
白远舟的眉心一跳又一跳,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傻缺二愣子,他大哥?他什么大哥,他大哥找不到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
转眼,根子已经冲到了白远舟的面前,他抡起棍子,一棍子重重地朝白远舟后背打去。
白远舟被打的一个趔趄,险些又摔倒在地,根子又敲了两棍子,摇扇这才假模假样地拦了起来。
“住手,你是何人?竟然在我白氏商行殴打我白氏商行的管事?”
“我从京城来,是商行的大管事,有事你告诉我,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摇扇亲自上前搀扶。
根子假装受宠若惊,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
“大管事,您别理这等刁民,今日前来碰瓷的特比多,定是看咱商行家大业大,存心找茬,您先里面请。”
白远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原来您就是大管事,您可要为小的做主,这个人不但用假皮子以次充好,还把我那卖真皮子的大哥捆了起来,至今我还找不到人,求大管事做主。”
根子看着摇扇道。
“胡说八道,谁见过你大哥,我什么时间卖你假皮子了,你看你这个穷酸样,你买的起真皮子吗?”
白远舟压根没把眼前的人看在眼里。
“咱先进去,咱先进去,”白远舟看着摇扇越来越差的脸色,连忙说道。
摇扇突然转身,看向那一众指指点点的百姓,“我是同我们家云六小姐一起来巡视商铺的,宁陵是我们第一次来,不管有多少不公之事,我家小姐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氏商行在宁陵的名声已经臭了,恢复名声这件事,只能一步一步来,但态度是一定要表明的。
白远舟这会脑子有些混乱,一颗连着一颗大雷朝着他砸了下来。
可他恍惚归恍惚,隐约中还是听见了一句,同我们家云六小姐一起来的?
云六小姐也来了?云六小姐在哪?难道在马车内还没下来?
他连忙上前朝着马车躬身行礼,“在下白远舟,宁陵白氏商行管事,恭迎云六小姐。”
马车内一丝动静也无,白远舟以为自己不够大声,立刻又加大了声音,“在下白远舟,宁陵白氏商行管事,恭迎云六小姐大驾!”
他这次的声音已经足够大了,可马车的车帘依旧是纹丝不动。
白远舟纳闷地抬起头,看向摇扇,“大管事,云六小姐在哪呢?没和你一起?”
“云六小姐在这。”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云凤鸾从商行内走了出来。
正好对上,一脸呆滞犹如木鸡的白远舟,犹如太过震惊和害怕,整个人一瞬间跌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云凤鸾却连看他都没看一眼,而是看向围观的百姓,“我是云凤鸾,之前是我疏忽,才导致我们商铺出了许多以大欺小,扰乱行规以此充好之事。
不过请各位放心,既然此事已经被我知晓,等我处理好商行内部之事,凡是在白氏商行受过坑骗的百姓,皆可凭买到的东西无条件换成最上等的,如果大家不想换,便双倍赔偿大家的损失。”
最震惊的是在一旁配合演戏的根子,他知道云凤鸾几人的身份不凡,但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贵重!
他手中的棍子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凤鸾说完面向百姓并未离开,在宁陵多多少少都有被这个白氏商行坑害过的百姓。
但就如同之前白远舟说的,他在这里就是土皇帝,被坑骗欺压惯了,百姓们此刻对云凤鸾的话是将信将疑。
人群中有大胆的百姓先开口,“我们在此买东西又没有凭证字据,怎么办?”
有一个百姓开口,后面的百姓就大胆了起来,“是啊,还有我们买过已经用了吃的了怎么办?”
“你们都给赔吗?”
这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也不是十几人和上百人,而是一城的百姓。
“请诸位放心,我云凤鸾从不口出虚言,大家买的东西是没有字据,但是我们有,只要我们这边有记载,均给大家赔付。”
“明日一早,白氏商行开门,大家便可以来。”
云凤鸾说完话,又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白宁远,“现在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四个字一出,白宁远直接吓傻了。
他连滚带爬地爬到云凤鸾脚边,刚想去拽云凤鸾的裙角,便被人从后面提了起来。
九开拖着他,就如同拖着一个死狗一般,往商行内拖去。
“做什么一直愣着?傻了?”摇扇看了一眼一旁的根子。
根子那张黝黑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摇扇,“没有没有姑娘,我只是没想到,你们都是站在云尖上的贵人。”
他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话,只能挠挠头,把心里想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摇扇觉得他有趣,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便看到十合木然着一张脸看了过来。
摇扇顿时收了笑,跟随着自家主子向商行内走了进去。
进去后,云凤鸾淡淡朝外看了一眼,“关门。”
这是要清理门户的意思,白氏商行的大门被缓缓关了起来。
商行内那个风韵犹存的女掌柜,早跟白宁远一样,惨白着一张脸跌坐在了地上。
云凤鸾坐在主座前,拿出可号令商行的白玉令牌放在桌前,她视线扫过两人。“谁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