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尽：“……”
他和白苏都没说过话，哪来的话题？
虽然这么想，他沉默了两秒还是开口道：“我叫姜沉尽。”
白苏颔首：“白苏。”
“我知道。”姜沉尽说。
在宫宴的时候他就观察到白苏了。
白家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他。
然而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或许并不是白家人孤立他，倒像是他孤立了白家一群人。
姜虎笑呵呵的：“你们年龄相仿，以后入了军营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他。”
他是真喜欢白苏，也是真的想把他培养出来。
姜沉尽虽然没什么话说，不过他对白苏也挺感兴趣的，便主动道：“那我以后也叫你小七？”
直接叫名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而且白苏毕竟是白家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叫他名字，回头传到皇帝那里去，难免会引起事端。
姜虎一愣，也想到了这一层，连忙道：“对，以后在军营里，你就叫小七吧。”
毕竟白苏的本名……最近也挺出名的。
白苏没什么意见，“好。”
姜虎便觉得，这孩子也太听话了。
越看越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姜沉尽都和白苏走得比较近。
相处下来他发现白苏是个不太喜欢凑热闹的人，无论是休息还是吃东西，大多时候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和一截小木头，似乎在雕刻什么。
姜沉尽觉得有趣，观察了一下，才隐隐发觉，那似乎是一个人行木偶。
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很认真，一点都不像随便雕刻着玩的。
越靠近边境，这里的气候条件就越差。
姜虎镇守的是西北方，京城里才刚入秋，到这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了，策马崩腾时，冷风刮在脸上还隐隐有几分作痛。
“翻过前面这几座大山，就到了咱们大军的营地了，那里没什么人，这里是最后一个城，缺什么就赶紧买，不然等入了军营就麻烦了，不太方便采买。”姜沉尽一边付钱一边对白苏说，随后将买来的几壶酒提在手上。
见白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解释道：“这种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处理伤口的，不容易感染。”
白苏若有所思。
“这里人还不少。”她看着热闹异常的街道，说道。
这里和京城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入冬比较快，风沙大，城里几乎看不见什么绿植。
或许是为了防风沙，肯多人头上都包着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而且他们的肤色都很粗糙。
姜沉尽见不少人都盯着白苏看，也才意识到，白苏站在这城里有多扎眼。
就像是小白兔落入了狼窝一样。
白苏皮肤白，他爹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白苏看起来像姑娘一样，以后进了军营要好好锻炼才行。
确实，这样看起来，白苏太另类了。
这边境城里的人和京城不一样，有多野蛮他见识过。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那些人看白苏的目光。
“这里的人……有点野蛮，而且……挺……”
他斟酌着用词，“挺离谱的，你以后就算要过来采买，也要有人跟你一起来才行。”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城里几乎很少有女人和小孩。
因为大多数女人都被拴起来了。
这里的人，一个女人可能要侍奉很多个男人。
他就曾经听过，这城里……连猪都不安全。
听说过糟蹋猪的，也听说过糟蹋牛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发生的。
男人……男人在这里照样有很多菊花不保。
尤其是像白苏这种，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更是危险。
他们途经此地过来补充物资，一时间都忘了这城里的风气。
所以这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跟白苏说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姜沉尽不喜欢这里。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人很离谱。
更是因为在这里，他觉得人性本恶，每个人好像都是恶魔。
他们是士兵，所以这些人不敢乱来，可是其他平民就不一样了，就他知道的而言，每年消失在这里的游商和难民不计其数。
离开了？
还是被吃了？
无从得知。
这里的人，更像是没有进化过的野人一样，只有最原始最丑陋的欲望。
白苏平静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这些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令人作呕。
不过她和姜沉尽不一样，她看到的不仅仅是存在于这座城表面的丑恶腐败，还有藏在暗处看不见的致命危险。
这里是边境，人种混杂，有很多黑人，似乎在这里见怪不怪。
但是这里的人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走在他们身侧的到底是正常人还是伪装成人的影子
。
这边境比她想象的更乱。
白苏跟着姜沉尽一起去买物资。
她不太懂这些，她所需的必需品也无非就是衣服，所以基本都是姜沉尽在安排。
白苏算了一下。
这一路，和她擦肩而过的影子几乎都有五个不止！
这城里的影子数量很庞大。
影子无头，它们伪装的那么成功，估计他们身上的头都是真人的头颅，而且每一个估计都是新鲜的头颅。
这城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亡。
只是看姜沉尽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还有一点让白苏有点疑惑。
影子比人要厉害不少，而且这里的人无非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并不是灵修，按理说，几个影子就可以轻松屠城了，它们为何要大费周章去伪装混迹在人群里面？
这城中，有什么是它们想要的？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白苏一顿。
她忽然想到。
这城中居然有这么大量的影子，边境到处也都是影子作乱，足见这戚国也是饱受影子作乱之苦。
既然有这么多影子作乱，为什么偏偏只在边境，反而是越靠近京城的地方影子越少？
皇帝请来的那两个低级灵修，对付一些低级影子也就罢了，稍微厉害一点的影子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很显然，这些影子惧怕的并不是那两个灵修。
那么，京城里有什么是能震慑到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