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那是谁?”
时怀今和文修远听了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过去,瞧见那人同道:“容峥。”
俞千龄闻言语调微扬,像是有点不相信:“容峥?”
时怀今看向她,见她神色有异,心中也是狐疑,又道:“他就是新三杰的第二人,容峥,现下在工部任职,之前去越州公差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修远补充上:“应是今日回来的,昨日他还不在。”说着他问俞千龄,“殿下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容峥我可是提过好几次的!不知道有没有妹子注意到了 ╮(╯▽╰)╭
第56章
第五十七章
俞千龄当然知道他,新三杰中靠才华上位的容峥。这京城新三杰的选定,毕竟不是选美男子,单凭一张脸便能上位的,主要还是靠才华。文修远才貌双全第一当之无愧,而时怀恩更胜在容貌和出身,唯有容峥,样貌虽说也不差,但更出色的是才华,因而才排在了第二。传言他有鬼斧神工的手艺,造就的机关武器十分精妙,对土木水利也颇有造诣。
他的出身算是普通了,父亲是工部侍郎,也算是子承父业,入了官场以后平步青云,已经做到了工部郎中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
这些俞千龄在选夫的时候都打听过了,只是因为他不在京中便无缘得见,加之她对这等普普通通的才子并无兴趣,就没去细查。如今得见真人,他是容峥,却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公主?”
文修远又唤她一声,俞千龄才回了神,敷衍道:“不怎么熟。”而后独自向前走去,连身边的时怀今都不顾了。
文修远这个和她并不怎么熟悉的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时怀今更是察觉到了她见到容峥之后微妙的变化。
其实俞千龄知道容峥并不让人意外,毕竟时怀今早就知道俞千龄当初相看了差不多半个京城的青年男子,他入朝为官以后,更是知道了她给他招惹了多少情敌。
那些被她撩拨过的男子,明里暗里到他面前提及俞千龄当初干的那些荒唐事,只是他熟知了她的性子,对那些人的挑拨自是不以为然,深知他们不过是看他最后成了驸马,心里不平衡,找找存在感。但这个容峥,让他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
他们到的时候,众人都已到齐,俞千龄是这场寿宴的来宾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被请到了上座。
钟国公古稀之年,眼不花耳不明,还是十分硬朗的模样,脾气也比年轻那会儿平和了许多,对俞千龄恭敬道:“公主殿下亲临,老臣不胜荣幸。”
俞千龄听过他的许多传言,对眼前这位老者是有些敬重的:“钟国公客气了,钟国公大寿,父皇特命我前来恭贺,愿老国公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钟国公举杯致谢:“谢公主殿下金玉良言。”
两人一饮而尽,前来恭贺的宾客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恭贺老国公,这场寿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但老国公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住太嘈杂的环境,喝了几轮,谢过今日到来的宾客便去歇息了,由他两个孙子留下照应,一些辈分比较大的宾客也提前离席,席间这才开始走动起来。
俞千龄这桌和文修远那桌是被走动最多的,文修远今日显得格外平易近人,来敬酒的他大都意思了一下,倒是俞千龄不怎么领情,大都是一旁的时怀今以茶代酒挡了回去,几轮下来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时怀今有些撑不住了,看了眼旁边心不在焉的俞千龄,附耳道:“我去趟净房,我叫钟霖来替你挡酒?”
俞千龄听了这才转头看他,见到时怀今有些憋红的脸才回了神的样子,忙跟他道:“快去吧,我这没事。”
时怀今看她一眼:“那我去了。”说完站起身离了席。
时怀今走了,俞千龄的目光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容峥,相比旁人的三五成群,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成一桌,桌上的菜一口没动,而是一杯一杯的喝着手里的酒,有一种莫名的孤寂和落寞。
“公主?公主?”
俞千龄听到有人叫她回了神,是个不知名的人找她敬酒,她顿觉烦躁,眉头一皱,那人登时被她的不悦吓到了,不敢再留下,忙道:“公主殿下慢慢喝,慢慢喝……”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等人走了,俞千龄再往容峥那里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俞千龄的目光正要四处去找,却见容峥穿过人群,手拿一杯酒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握着酒杯的手莫名一紧。
容峥在她面前站定,脸上有微醺的醉意,他看着她,一言未发,刹那间仿佛万籁俱寂,一切嘈杂都远离了他们。
终于,他开口道:“公主殿下?”不是称呼,而是疑问。
俞千龄握着酒杯,缓缓站了起来,道:“容大人?”同样也是疑问。
容峥目光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道:“恭贺公主殿下新婚之喜。”他说这话的
时候神色异常平静。
俞千龄听了,心头万般滋味涌过,最终化作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他道:“多谢。”
她说完,正想和他寒暄几句,谁知他连酒都没喝转身就走了,俞千龄有点莫名其妙:他不是恭贺她吗?突然走了是什么意思啊?
俞千龄还没想通,一个小厮走到了她面前,禀道:“公主殿下,驸马被我们二公子带去见国公爷了,驸马让小的过来禀明您一声。”
俞千龄闻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钟霖还真是不死心,真把她驸马带去见他祖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现下俞千龄没什么心思想他们会聊些什么,脑中浮现出容峥刚才的一言一行。说起来,他们已经有三年未见了,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和他们分别之时的最后一面差不多。她实在没想到他们还会再相见,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他已不是当初的他,而她也不再是当初的她。
她曾也想过万一有一天,他们再见面,她是对他视而不见,还是打他一顿,以泄心头只恨。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之间竟异常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往事,当初的对与错、怨与恨皆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她正出神,文修远坐到了她一旁:“千龄想什么呢?”
俞千龄托腮看向他,眼神还有点迷茫:“你猜呢?”
文修远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半响对她道:“你与容峥是旧识吧?他是个怪才,很少与人来往,若不是认识你,怕是不会主动过来敬酒。”
俞千龄想了想:他那个性子确实啊。
文修远不是时怀今,她可以没有顾忌的和文修远提容峥的事,她问:“容峥他不是一直都在京中的吧?”
文修远是京城土著,对京中的大小事自然很了解,尤其是和他同为京城三杰的容峥。
“是啊,大概两年前来京的,他是容侍郎的次子,庶出,一直养在外面,两年前回京考春闱,是那年的探花,后来入了工部,今上登基以后,他便提拔成了郎中,是个很有才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