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库陪在她一旁,闻言道:“殿下,这天下的好弓可都在这里,这若是您都不满意,您不如找位大师定做一把良弓,这量身定制的定然错不了。”
俞千龄觉着这是个法子,问他道:“这京中有什么大师?”
司库热络道:“远了您也不用找,咱工部就有位容大人,手艺活那叫一个地道,保准能制出殿下您满意的,只是他现下人不在京中,去越州修桥去了,得过些日子回来。”
俞千龄闻言点点头:“成,不急,等他回来再说。这些我先拿走了,挑完了就差人把挑剩的送回来。”
司库点头哈腰道:“不急不急,殿下尽管拿去用,能得殿下赏识总比它们待在库里落灰的好。”就算您把整个兵器库都搬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啊!
俞千龄扬扬眉头,拍了下他的肩:“上道,有前途。”
司库献媚一笑,恭恭敬敬把这位“在世阎王”送走了,等人瞧不见了才想起来个事来。那位容大人是个轴性子,可别到时候伺候不好这位主子,最后落个弄巧成拙的下场,那他可就引荐错了。坏了坏了,等容大人回来,得先去提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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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散职俞千龄就回了府,但向来比她早回府的时怀今却迟迟还未回来。俞千龄坐在院中摆弄手里的弓,时不时叫人出去看一眼,渐渐就等不及了。
“怎么回事啊?这天都要黑了,还不把人放回来,礼部那些人不知道我驸马才刚养好身子吗?”
在她旁边候着的是陈让,陈让对驸马不怎么看得上,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太过娇气了,根本配不上他们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觉得他们大将军的男人不说能与之比肩吧,起码要有些大老爷们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像什么男人?
“大将军忙的时候不也要晚归吗?驸马身为礼部官员,拿朝廷俸禄,自然要以公事为重。”
“他和我能一样吗?我送他去礼部又不是让他受苦受累去的,何况他身体还不好,算了算了,我去接他。”说罢俞千龄放下手中的弓,阔步往外走。
陈让在后面腹诽: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接?
可俞千龄刚把马牵出来,外面时怀今就回来了,马停在门口,他翻身下马显得风尘仆仆的。
俞千龄走过去,打量他一番:“去哪了?怎么瞧着风尘仆仆的,这么晚才回来。”
时怀今轻拂了一下袍角的褶皱和尘土,道:“没去哪,近日礼部事情多,我又到阁中翻了一些陈旧的卷宗,这才显得脏兮兮的,洗一洗就好了。”
俞千龄见他脸上有些疲态,挽过他的胳膊拉他进府:“快换身衣服吃晚膳吧,这么晚回来,肚子饿了吧?”
时怀今浅笑着摇摇头:“其实还好,忙起来才显得充实。”
自己疼着宠着的驸马到别人那里受罪去,俞千龄叹了口气,嘱咐他道:“不要太拼命,不舒服了就停下来歇歇,身子更重要,没人会说你的。”
时怀今点头说知道:“千龄,我真的没你想的那般柔弱,旁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俞千龄一听,无奈摇头:行吧,谁叫她驸马要强呢。
“我没说你柔弱,你去沐浴吧,我去厨房再让他们添两道菜,你这么辛苦,怎么也得补补吧?”说完俞千龄人就往厨房走了。
而时怀今回了正院,陈谦从后面跟上来:“驸马,您怎么不跟大将军说呢?总不能继续让人这么为难下去啊。”
时怀今根本没在宫中当值,而是陪夏国使团一行游山玩水去了。他没投诚夏亦忱,夏亦忱自然逮着机会对他百般为难,明知他身子不好,偏要去些劳累人的地方游玩,中途还不让人歇脚,别说是时怀今了,其他几位礼部的大人都受不住。
时怀今摇摇头:“此事不要和公主说,我去礼部当值本来也不是去享清福的,如果因为太劳累便不想干了,那还不如回府喝茶。既然当了这份值,就不能怕苦怕累。大家不都是这样,怎么独独我就这么特殊?我不想因为我是公主的驸马,便处处受优待,让人觉得她的驸马一无是处。”
陈谦一天到晚跟在时怀今身边,对他的看法自然和陈让不一样。驸马虽然身子骨柔弱了一些,却是个性子很坚韧的人,这方面和他们大将军挺像的。但他不像他们大将军那般脾气火爆、性子倨傲,他性情温和,能容能忍,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胸怀和肚量,总之他是真心欣赏的。
“可那人是故意难为驸马啊,驸马还是和大将军提一提吧,大将军不会眼睁着看驸马受苦的。”
时怀今又是摇头:“这更不能说了,公主与那人之间本就有过节,我再到公主面前说这些,不是故意挑起争端吗?现下夏国是来俞国邦交的,若是因为我两国交恶,那我的罪过便大了。我真的没事的,这点小苦小累我还受得住,陈副将莫像公主那般小瞧我。”说罢对他轻松一笑,似乎真的不把夏亦忱的刁难放在心里。
驸马一笑真是倾国倾城,又如此为人着想,难怪了大将军喜欢。
陈谦真心实意道:“我和大将军都是关心驸马,
并不是小瞧驸马。”
时怀今也对他真诚笑道:“我知道,这些时日来多亏陈副将在我身边照顾,你的关心我自然明白。”
陈谦叹口气,问他道:“驸马今日崴了脚,虽然看起来无事,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去太医那里拿点药给驸马抹?”
时怀今拦他道:“不必了,没什么大碍,若是上药会有味道,让公主担心就不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说罢人到屋中换衣裳去了。
陈谦想了想他的话,大将军性子火爆,确实不该告诉她,那他还是自个帮衬驸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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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已经很晚了,天都黑透了,根本没法练射箭。俞千龄便只是让时怀今在屋中试了几把弓,最后挑了一个最趁手的。
俞千龄觉得他挑的还行:“这把不错,手感轻,容易拉开,虽然射不了太远的猎物,但用来练练手足够了。”
时怀今对这事很释然:“我本来也没有这方面天赋,并不打算一鸣惊人,只要不丢你的脸就好。”
俞千龄才不在意这个:“丢什么脸啊,你就算是拉不开弓我都不觉得丢脸,我又不指着你拉弓养活我,这等小事有什么可在意的?你也把心态放平稳些,到时候射的中就射,射不中拉倒,玩玩而已。”
时怀今点头:“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俞千龄也瞧出来他今日有些累,便没让他练弓箭,挑完弓就上床睡觉了,只是临睡前还是稍稍活动了一下,但这回俞千龄很懂节制,见好就收,绝不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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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俞千龄也是早早回府了,可时怀今又很晚才回来,一脸疲态,让她心疼。
“不行,我得和四表叔说说去,礼部若是缺人了,那便多添些人进来,总将你耗到这么晚是什么意思?”
这么耗下去,把她驸马身子耗坏了怎么办?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