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千龄瞧着小东西有点手痒,犹豫片刻对时怀今伸手道:“给我抱抱。”
时怀今闻言一愣,继而又是一笑,将孩子轻柔放进她怀里,交给她如何抱:“拖着这里,不用很用力。”
俞千龄听他的话小心翼翼环抱着手中软绵的小东西,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这还是孩子出生以后她第一次抱,这手感真是……奇特。
俞天泽在娘亲怀里还有点陌生,睁着大眼睛到处乱看,然后似是闻到了奶香,往娘胸口拱。
俞天泽从生下来便是奶娘喂奶,俞千龄还没喂过奶,瞧他在她胸前乱拱的样子,啧啧道:“我们的小啧啧跟他爹一样是个色胚。”
时怀今想到这些日子为俞千龄开奶,脸上不禁一红,轻咳道:“他只是想喝奶了,你要不要自己喂他一次?”
俞千龄摇摇头,对他邪邪一笑:“那可不行,我这是留给你的,你不够喝怎么办?”
时怀今脸色涨红到哑口无言。
俞天泽不明所以,明明闻到奶香了,却没人给他喂奶,他好急!
“呀呀呀!”宝宝要喝奶!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一章~明天开始回京处理糟心事!小啧啧很可爱吧~
第106章
第一百零七章
“再耽误个四五日也无妨吧,这月子还没出便上路,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呢。”时怀今一边哄着俞天泽一边清点行囊,等清点好了便能上路了。
俞千龄体恤他辛苦,伸手去接俞天泽:“这时机不能耽误,我身子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一天月子不做也无所谓,这都二十多天了,怕是再躺下去都要生虫了。”
时怀今自知劝不住她,便不再多说,只是道:“我抱着天泽就好,他离开我又该哭了。”
说起来真是让人称奇,一般来说小婴儿对娘亲都是最依赖的,可俞天泽却非常依赖爹爹,除了奶娘喂奶或是睡觉的时候,他必须要跟在爹爹身边,看不到爹爹便要哭闹。
俞千龄很看不上他这点,硬是把他抱过来道:“一个男孩子,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要爹爹抱,成何体统?难道长大了学武也要让爹爹抱着?”
俞天泽离开了爹爹立马哼唧起来,冲着爹爹伸手要抱:“呀呀呀!”
时怀今有些无奈:“他还小,你不能对他要求再多,等他再大一些就懂了。”说罢要将他抱回来。
俞千龄不给:“没听过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吗?”
俞天泽眼看爹爹越离越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吵得俞千龄脑仁疼。
时怀今见此硬是把俞天泽抱了回来,搂在怀中哄:“他还没满月呢,他那么小不能总哭,会把嗓子哭坏了。”说完抱着孩子回屋去了,嘴里还说着,“啧啧乖,爹爹抱你喝水水。”
俞千龄:……
娘的,这男人还知不知道谁是他媳妇?
*
俞千龄离开不过两个月,京中便已谣言四起,传言她假借赈灾为由,到渌州、窦州等地搜刮绝色男子,淫逸一些家中受灾贫困潦倒的少年郎,逼其就范伺候床榻,又一路上大肆铺张,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简直十恶不赦。
这些一开始还只是谣言,近来竟有人不远万里跑到京中告御状,自称是被俞千龄强掳过去做男宠的,因为不从,爹娘被俞千龄打死了。还有些流亡到京中的商贾称被一自称皇太女的女子劫去了钱财,说是拿去赈灾,若是他们不给便要受鞭笞之苦,有些人不肯把自己的保命钱给她,便被她活活打死了。
俞千龄若是像以前一般是个普通的皇女,不过就是弹劾几句,再小惩大诫。可她现下是皇太女,未来的储君,这件事便严重了,文武大臣纷纷上书,要俞霸天废黜皇太女。
俞霸天自然是不干的:“朕的千龄虽然随性了些,却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废黜乃是国之大事,还未查证事实便随意废黜,岂不是视皇威为儿戏?朕不允!”
吕尚书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您切不可再包庇皇太女了!今日她淫逸少年郎,明日说不定就残害天下百姓了。国之储君,当为贤者,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能施恩天下百姓,而不是失德失行,残害天下百姓,请陛下万万三思!”
众人复议:“请陛下三思!”
文太师身为皇太女之师,站出来道:“诸位同僚切莫听之信之,操之过急,依老臣来看,皇太女虽天性顽劣,却并非失德之人,传言不可信,还是要待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俞霸天好不容易听了句顺心话,颔首道:“文太师言之有理,待到查明以后再做定夺,尔等且先退下去吧。”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皇帝明显是不高兴了不想再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给他闺女告状,这个时候一般人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唯有刘燮站出来道:“陛下且慢,我听京兆尹说,他那里近日有从渌州来的灾民,不妨先听听灾民的话再说,万一是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洗清冤屈,以证清白,对百姓也是个交代。”
俞霸天看向京兆尹
:“刘丞相此言属实?”
京兆尹忙点头道:“属实,确有渌州等地的灾民到臣这里告状,臣以为他们所言皆是污蔑皇太女,便将他们都关押起来了,不敢惊扰陛下。”
俞霸天闻言皱起眉头,片刻道:“既然京兆尹认为是污蔑,那就不……”
吕尚书没给他一语带过的机会,扬声道:“陛下,无论是事实还是污蔑,总要审过再说,想必他们在陛下面前是不敢说谎的,若是确实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正名。”
吕尚书此言一出,下面又都是复议的声音,俞霸天似是没办法,重新坐了回去,皱着眉头颇为不耐道:“传这些灾民觐见!”
不过多时告御状的灾民便被带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为了凸显他们灾民的身份,身上没穿囚服,还是一身破衣褴褛,看着凄惨非常。
俞霸天沉声道:“尔等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阶下的灾民抖如糟糠,似是很怕的样子,久久不敢言语。
刘燮轻咳一声道:“陛下问话还不速速说来?说的时候可要掂量好了,天子面前,你们若是说谎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是真有冤屈,陛下是明君,自会为你们做主。”
这时一个年轻的灾民才跪着向前几步,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凄惨道:“陛下请为草民做主!草民原是渌州郏县的百姓,因逢雪灾便逃难去窦州泗水县的亲戚那里过冬,谁知前不久泗水县来了个大人物,到处搜刮容貌清俊的少年,草民听说那些少年有去无回,心里害怕就躲了起来,可还是被找到了,将草民掳了过去,让草民做……做……”说着哽咽起来,似是说不下去了,只是将自己身上衣物撩起,便见尚且稚嫩的身上道道红痕十分惹眼。
俞霸天皱眉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少年摇摇头:“草民不知,可草民逃跑的时候拿了她身上一样东西出来,而草民爹娘因为保护草民被活生生打死了……”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扑倒在地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