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四叹了口气:“你既然已有身孕,不如安心养胎,有哥哥们护着你呢。”
俞千龄摇摇头:“已经身在泥潭,抽身谈何容易,我自有安排。”哥哥是哥哥,她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她得自己护。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殿下,给您送午膳来了。”
俞千龄正饿呢,在俞四耳边低语了几句,重新躺回床上去,再让人进来。
俞四又变作一脸愤怒的模样,阔步走出去,差点撞上送饭的小厮,到了外面扬声命令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更不可让驸马知道!违者格杀勿论!”说罢一掌劈断了旁边手臂粗的树干,又道,“传话回京,说遇上一点事端,需延缓几日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们亲爱的小今今就出场了!马上就要知道自己当爹了!
千龄不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也没什么当娘的自觉性,但也不会做出虎毒食子的事,她只是理智多于感情~等娃和她互动了,估计她才能有点当娘的感觉,毕竟现在她除了累什么感觉都没有~
第88章
第八十九章
其实俞千龄到这里来,也不全是为了陪容峥回郭家村,她到榭州来确实是有正事的,只是这个正事也不便于让人知道,才拿陪容峥回郭家村做掩饰。
榭州这个地方盛产武器、铁器,有不少出众的铁匠,当初她能与容峥相遇也是这个缘由。近日她从派出去的线人那里得知,刘燮在榭州有个隐蔽的兵器库,但失去向泽以后,她便无人能派出来查实真伪,这才借故过来亲自看看,只是那兵器库藏匿的太隐蔽,短短一天的时间并不好找到确切的位置。
可现下有了她“小月子”这个借口,正好多留几日,如果不出她所料,刘燮很快也会知道她落胎一事,并且开始动作。刘燮早有拉拢时怀今的心思,毕竟他们夫妻“不睦”已是人尽皆知,可再不睦时怀今也是她的身边人,从她身边人下手是对付她最好的方法,想必刘燮定不会错过这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
“殿下,属下在不远处的陆家村寻到了沈开阳心腹的踪迹,想必那窝点就在陆家村。”
沈开阳是刘燮的人,看来这条情报是真的。
俞千龄展颜道:“很好,继续跟,争取找到更确切的位置,再在周边埋下眼线,找出他们是从哪里拿货,又运到哪里去,说不定就能到他私自豢养的军队了。”
属下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蹉跎数日终于有了进展,俞千龄心情好了不少,摸了摸自己尚且没有鼓起来的小腹自言自语:“如此看来你小子还是个福星呢。”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俞千龄喊了声进,是容峥端着盛药的小盅进来。
俞千龄有几日没见到他了,他过来送药还挺新奇:“今日怎么是你?”
容峥将药放在她的桌上:“正好找你有事,路上遇见太医,便帮忙端过来了。”
俞千龄把药端过来仰头一口喝下,苦的嘴巴都有些木了,她出生至今都没喝多那么多药,想不到为了腹中小崽子,她也过上了日日喝药的日子。
“找我何事?”
容峥从怀中取出几页纸交给她:“这些是我绘制的新式兵器,也已写了注解,只是还未制成成品测试过,但据我经验来说,问题不会太大,你明日归京带回去吧,交给葛大人,以葛大人才智定能制出完美的成品。”
俞千龄翻看了几下,问他道:“你不回京了?”
容峥也不明说,只是道:“我想去云游几日,请殿下替我告假吧。”
这云游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说不定逍遥惯了就不回来了,俞千龄舍不得他这个人才,道:“这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也不是你说想去云游便能告假的,你回京中自己找工部尚书说吧。”
容峥哪里会不明白俞千龄的意思:“凭殿下的权势,殿下若是准假,工部尚书还能不准吗?本来官场也不适合我,不如我这次回去直接辞官吧,想来会更方便一些。”说着人就要走。
俞千龄一听他说这个也是没办法了,叹气喊住他:“行行行,我替你告假。只是你现下身体还未痊愈,而且又已与我扯上关系,若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难,你云游可以,但我会安排人跟着你,也不是监视你,主要是保护你的安全。”
容峥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只要殿下派的人不会打扰到我即可。”
毛病还挺多。
俞千龄点头说行,问他:“你也打算明日离开?”
容峥摇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打理。”
俞千龄思琢半响,道:“那你先等几天,我回京以后,派些得力的人手过来给你做暗卫。”
容峥点点头:“明日我便不相送了,就此别过。”
此番别过,并非是来日不见了,而是对曾经旧情的别过。相遇、分离、重逢、再离别,一朝朝一暮暮,俞千龄不是没有感叹,但现下都已是云烟。大概人生就是如此,跌宕起伏,分分合合。
千言万语化作
一句话,她对他说:“你保重。”
容峥也对她如此说,而后转身离去,只是他走到门边脚步又顿了下来,回身对她道:“驸马是个君子,这次你要好好珍惜,失去了未必再有更好的了。”
俞千龄微一怔,继而点点头,暗想她男人倒是厉害,不过几日的工夫竟将昔日情敌都收服了,还要替他说话呢。
翌日,俞千龄启程回京,容峥确实没来相送,她还问了一声,却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说他身边是有人跟着的。
俞千龄再看了一眼这座没有名字的宅子,若是她与容峥没有错过,这里怕是她的归宿了,可人生终究没有如果……
俞千龄登上马车,用毛毯裹住保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要回家了,也不知时怀今知道她多带回来这么一个小东西,会作何感想,应该会很喜悦吧?
车队绝尘而去,容峥从树后走出,直到那行人不见踪影,他才回了宅子取了包袱背上,命跟着的两个侍卫在每间屋子四周都铺上干草。
两个侍卫虽然不解,但依言做了,等草铺好,便见容峥取来火折将其点燃。
侍卫顿时明白过来,拦道:“容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容峥抬手令他们不要阻拦,道:“前尘旧事化为灰烬,才能一干二净。”
熊熊烈火之中,他亲手将自己这三年的付出和等待付之一炬。这宅子本是为她所建,她离开了,留着也是无用,不过是徒增伤感。
俞千龄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俞四瞧见后面的烟,敲了敲车窗:“千龄,你回头看看,那是咱们刚离开的地方吧?”
俞千龄闻声探头往回看,便见那里浓烟四起,她方向感很好,一看便知是那所宅子,顿时明白容峥做了什么。
“想不到他也如此任性。”说罢俞千龄缩回了马车里,没再做声。
俞四看了看车里的俞千龄,又看看远方浓烟四起,啧了一声道:“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好的宅子都烧了,可惜了那一屋子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