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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典当

齐嬷嬷一听见楚云岚那冷冽的话语,犹如被寒冬腊月的冰水当头浇下,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她这一生在丞相府里呼风唤雨,何曾受过如此尖锐的指责?尤其是楚云岚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的坚决与狠辣,宛如一把无形的利剑,直刺向她的心窝。

“老奴……”齐嬷嬷喉头滚动,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膝盖微弯,试图跪下,却又因心中的不甘和羞愧而犹豫不决,“二姑娘,老奴年事已高,这腿脚确实大不如前,只怕真要在这儿跌倒了。”

楚云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腿脚不便就该告病回家养老,而不是留在这里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说话间,只见她手腕轻轻一翻,一把镶嵌着翡翠的精致短剑便出现在手中,寒光闪烁,剑尖直指齐嬷嬷双腿之间的地面,清冷的剑气似乎能穿透石板。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青禾失声尖叫,齐嬷嬷更是如遭雷击,面色煞白,两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记住了,我楚云岚的东西,未经允许,谁也别想染指。”楚云岚收起短剑,语调冰冷如霜,“若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府中的任何一位下人,今日之事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齐嬷嬷满脸交织着羞愧与怨毒,却只能强忍心头怒火,咬牙切齿地应承下来。

绛雪轩内此刻紧张到了极点,然而这份紧张却被楚云岚的强势逆袭打破,化为一种畅快淋漓的气氛。青禾望着自家主子,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激动之下,也不禁泪流满面,毅然决然地跪在楚云岚面前,誓言道:“奴婢愿追随二姑娘,无论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楚云岚缓步走到青禾身前,轻柔地将她扶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虽柔和却坚定无比:“好,从今以后,咱们一同守护这个院子,任何人想要踏进一步,都得先问过我们答应与否。”

随后,楚云岚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内室,当着青禾的面,将那些象征楚云曦拉拢她的各种珍奇古玩、华贵衣饰一一取出,毫不犹豫地扔进早已备好的包袱之中。

“这些,都是他们欠我们的债。”楚云岚眼神坚毅,嘴角扬起一抹冷傲的笑容,“等会儿我就拿去当铺换些银钱,看看他们还能用什么手段来算计于我。”

青禾看着自家小姐如此果断决绝,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自豪感,她明白,那个曾经软弱可欺的楚云岚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智勇双全,敢于逆流而上的新楚云岚。

“小姐,您这样做,若是被大姑娘或是夫人知道了……”青禾担忧地提醒,眉宇间写满了关心。

楚云岚微微一笑,眉眼间的自信与从容仿佛照亮了整个房间:“怕什么?我就是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楚云岚不再是他们手中的棋子,而是会主动布局、掌控全局的弈者。”

当铺内,楚云岚将那些华贵之物一一摆放在掌柜面前,那掌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恢复常态,细细查看每一件物品,心中暗自盘算。

“姑娘,这些物件可都是宫中的好东西,价值不菲。不过我这小本生意,也得按规矩来。”掌柜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金钗,一边看似为难地说道。

楚云岚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规矩?但说无妨,只要价钱公道,我自然不会为难掌柜。”

掌柜见她神色坚决,遂开口报价:“这样吧,总共三百两白银,您看如何?”

楚云岚略微沉吟,点点头:“成交。”她在心里冷笑,这些不过是楚云曦用来收买她的工具,如今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利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拿着三百两银票,楚云岚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小茶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目光始终盯着当铺门口。

不多时,果真见到那个掌柜匆匆出门,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让楚云岚心头一紧。

她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只见那掌柜一路疾行,最终在一家偏僻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楚云岚躲在暗处,借着月光看见那掌柜与宅院中走出的一个黑衣人交头接耳,心下已然有了猜测:看来这当铺与萧景泽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掌柜与黑衣人交头接耳的片刻,楚云岚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不可闻的关键字眼——“王府”、“女子”以及“二姑娘”。

她心中冷笑连连

黑衣人接过掌柜手中的一个物件,匆匆瞥了一眼后,神色骤变,压低声音道:“你确定这是从二姑娘那里得来的?”

掌柜点头如捣蒜,满脸惶恐:“千真万确,那丫头今天亲自来典当,其中还有宫中的赏赐,我一看便知非同小可。”

黑衣人冷哼一声,将手中物件揣入怀中,警告道:“此事若是泄露半分,你这小小当铺都得陪葬!”

待黑衣人匆匆离去,楚云岚才从暗处走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早已料到,这扳指正是前世萧景泽赠予她的定情之物,而今故意将其混入典当之物中,就是为了钓出背后的这条大鱼。

回到绛雪轩,楚云岚并未立刻向青禾透露今晚所见,只让她早早休息,明日自

有安排。

次日清晨,楚云岚照常处理完庭院琐事,便带着青禾前往城中最繁华的集市。

看似闲逛,实则在寻找一家名为“如意”的布庄。

这家布庄虽不起眼,却是萧景泽暗中操控的产业之一。

进入布庄,楚云岚挑选了几匹上好的绸缎,结账时特意让青禾拿出那张三百两的银票。

不出所料,当掌柜看到这张银票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姑娘,您这银票…”掌柜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和紧张。

楚云岚笑而不语,轻轻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道:“掌柜似乎对我的银票来历颇为关心,莫非这里有什么讲究不成?”

掌柜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强作镇定:“不,我只是觉得面额较大,怕找不开,还请姑娘见谅。”

楚云岚挑眉,眼神锐利:“无妨,若找不开,我便多买些布料便是。”说罢,又挑了几匹布,直到掌柜勉强找足零钱。

离开布庄后,楚云岚低声对青禾说:“他们已经注意到这笔银子的出处,接下来就等着他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