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楚云曦身着一身精致华美的锦绣长裙,裙摆上绣着白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展翅翱翔。
她手持一块翠绿欲滴的翡翠如意柩,其质地细腻温润,流光溢彩,衬托出她那高贵而娇艳的气质。
她款款步入第一辆装饰得极为奢华的马车,车内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金丝织就的软垫更显得贵气十足。
楚云曦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牡丹,娇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期待,眼神在阳光下闪烁着狡黠和自信的光芒。
相比之下,楚云岚则是一袭淡雅素净的衣裳,纯白的丝绸配上几朵浅紫色的刺绣兰花,清新脱俗,怀抱着一方古朴木盒,静静地走向了最后一辆破旧不堪的马车。
"妹妹,你可要当心些,这破马车只怕是经不起什么颠簸,别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摔碎了。"楚云曦故作关切地从窗口探出身来,言语间却暗藏着对楚云岚的讥讽与嘲笑。
面对姐姐的冷嘲热讽,楚云岚并未动怒,只是微微扬起嘴角,眼眸中闪烁着平静而又坚韧的光芒,“多谢姐姐关心,云岚自会小心行事。
今日乃是姐姐大放异彩的重要日子,我自然不会因这些小事影响到姐姐的心情。”
随同楚云岚一同乘坐破旧马车的是两个贴身丫鬟青禾与红袖。
青禾看着自家小姐受到如此待遇,忍不住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道:“小姐,为何大小姐今天如此明显地针对您?”
楚云岚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木盒,虽未打开,但能感受到其中的芳芬。
她的目光柔和而坚定,“在她看来,只有通过贬低我,才能映衬出她的优越感。
今日对她而言,是一个向众人展示自己地位与身份的重要时刻,这种成就感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马车内虽然简陋破败,但楚云岚却丝毫没有介意,反而显得从容淡定。
她轻轻地阖上了眼帘,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青禾与红袖见状也默契地压低了声量,生怕打扰到楚云岚。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今天大小姐是有意为之?”青禾紧皱眉头,愤愤不平地追问。
楚云岚再次睁开眼眸,那一双明亮的眼瞳仿佛藏纳着无尽的故事与智慧,“人心难测,尤其在这权势交错、勾心斗角的家族之中,今日是她彰显自我、赢得赞誉的日子,她当然不愿让我分走半点属于她的光彩。”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超乎年龄的淡然与睿智。
回想起前世,那时的自己果真太过稚嫩,轻易就被萧景泽那犹如春风拂面的一句赞美迷惑了心智,在羞花郡主那盛大的生辰宴会上,她凭借出众的才情和独特的魅力,一时之间成为了全场焦点。然而,这短暂的璀璨光辉,不仅抢夺了郡主应有的光彩,更在无形之中埋下了祸根,引来无尽的仇恨与算计。
今世得以重生,楚云岚决定以一种更为沉稳、理智的姿态行走于世。
马车悠然前行,她对身旁的贴身丫鬟青禾、红袖谆谆教诲,“你们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能轻易去触碰是非,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青禾听后,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微微噘起的小嘴似是在诉说着她的不解:“可是小姐,您明明才华横溢,为何要如此低调隐忍呢?”
楚云岚闻言,哑然一笑,轻轻抚过青禾那一头秀发,目光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真正的力量,并非在于短暂的锋芒毕露和风光无限,而在于深藏不露,蓄势待发。唯有韬光养晦,方能在关键时刻发出惊人的雷霆一击。我所做的一切忍耐与退让,都是为了未来的厚积薄发,为了能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马车行至城外,距离宴会场地已不足十里。楚云曦乘坐的华贵马车已然远远领先,那熟悉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楚云岚注视着那道身影,心中默念:“今日我若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他日定能成他人之所不能成之事。”
随后,楚云岚再度闭目养神,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能够让她彻底改变命运的契机。至于具体等待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明白。
车内,红袖和青禾小心护着自家小姐,尽管环境不佳,但楚云岚却面色平静,闭目养神,心中思量前世种种,恍若隔世。
突然,前方车队停了下来。
楚云曦眉头一皱,丫鬟绿翘匆忙来到后车窗前,低声对楚云岚道:“大小姐,前面是宁将军府的车队,那些人故意挡路不让过桥。”
楚云曦冷哼一声,立刻让绿翘去给楚云岚传话,:“妹妹啊,既然宁姑娘如此盛情邀请,我这做姐姐的自当礼让,你替我去会一会她吧。”
楚云岚微微睁开眼眸,看向绿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姐姐素来大度,这种小事何须烦心,我就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热闹。”
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携着青禾红袖下了马车。
只见宁流珠身着华服,站在桥头,一派趾高气昂的模样,见到楚云岚走过来,她挑衅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们楚家没人敢出来呢,楚云曦怎么没来?”
楚云岚轻轻一笑,款款走上前去,“姐姐正在车上静候佳音,她说今日出门不宜与人争执。”
宁流珠听闻此言,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嘲讽之意,“楚云曦这是摆明了要你这个庶女出面丢人现眼,她倒躲在后面装好人!”
楚云岚不急不躁,依旧保持温和的笑容,轻声道:“我家之事无需宁大小姐操心,不过说到过桥,这桥本就不是私有之物,谁先谁后又有何区别呢?”
话毕,她转身对着车队挥挥手,示意宁府的马车前行。
宁流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楚云岚能如此从容应对。
她本意是为难楚云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