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顾希越眉头拧成了麻花。
“你说通灵梦出了意外，我猜大概是于彤彤并没入梦。”冷溪瞥了于家夫妇一眼后快速撤回，“来的是那个女孩儿？”
“嗯。”顾希越心情复杂地梳理着细节，“事情有些复杂。走吧，咱们出去说。”
从于家出来两人直接进了车里。
冷溪将社调的情况同步给了顾希越。
“谢于两家曾经因为一些商业上的争斗闹得很凶，谢家姑娘出事的时候于家还曾经被列为怀疑的对象，只是调查过后确认谢璇是自杀才解除了嫌疑。谢家老大因为女儿的死悲痛欲绝，导致原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谢周秦毫不避讳地送两只死鸽子来隐喻于家丧子，恐怕也是恨到了极点。”
“你觉得谢家的嫌疑很大？”
“是，谢周秦继承的不仅有谢家的生意，还有老董事长手里的帮派。这个人，行为阴狠毒辣，心机颇深，作为一个私生子却能架空如今的当家人成为谢氏掌权者，绝非善类。”
顾希越冷哼一声。
“都是一丘之貉，狗咬狗罢了，不值得同情。”
“你那里什么情况？”冷溪坐在副驾驶上翻着平板拧眉沉思，“你说通灵梦召唤来的是谢璇，那姑娘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那丫头，好像是个智障。”
冷溪一愣：“啥玩意？”
顾希越有些没好气。
“光知道吓唬人，一点不知道说正事。不过，我确实觉得她的自杀恐另有隐情。”
“嗯？”冷溪直起了身体，“什么意思。”
顾希越脚踩刹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印象里，梦中那个泡发了的身体上，能很明显看到一些淤青的血痕。
“按通灵术的规则，残存的意识只会聚集在亡者生前最挂念之处。于彤彤家既不是意外溺水的案发现场，也不是谢璇久居生活的地方，所以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执念留在于彤彤家里呢？”
顾希越神色稍动，“除非，谢璇的死和于彤彤有直接关系。”
冷溪瞪着眼眨巴了两下，“不会吧，于彤彤才多大？他能行凶杀人？”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刚要说什么，顾希越的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顾队，你让我查的那个车牌有结果了。”
顾希越举着外放的手机和冷溪对视了一眼。
“是谁。”
“登记的姓名是何俊辰。”电话里的石淼报出了一个顾希越意料之中的名字，“我仔细查了一下他的身份。——顾队，你的猜测没错，何俊辰是谢氏的人，目前职位是董事长助理，具体资料已经传到你的手机了。”
“嗯，谢谢，辛苦了。”
挂了电话，冷溪不是滋味地朝着顾希越打量来打量去。
顾希越忍不住回望了回去。
“干嘛这么看我。”
“你是早就怀疑到了谢家头上？”冷溪哼了一声，“那你刚刚在于家还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演戏呢……”
“于方波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心里有鬼。”
顾希越抿嘴没有否认，“在老周说于方波收到恐吓信的时候，我就已经查了于家的社会关系，只是不知道还有谢璇这个意外，倒是疏忽了。”
“那你刚刚说的另有隐情，是什么意思？”
顾希越继续道：“正常情况下，面对威胁的大部分父母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都会让孩子放弃演出，毕竟在生命安全面前一场表演根本不算什么。可于家夫妇执意要继续出演，面对我们提出的阻止还颇有微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于家人有问题。”
冷溪若有所思道，“可这和谢璇自杀有什么关系？”
“刚刚我问于太太谢璇的事情的时候，于家夫妇的态度明显有异常。我相信警方的调查不会出错，谢璇确实死于自杀，可自杀的诱因是什么？于彤彤和谢璇同在一个舞团，又先后非正常离世，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冷溪受用的点点头。
下一秒，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伸手给了顾希越一拳。
“怪不得你故意激于方波！我还以为你是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呢。”
“那不是。”顾希越车轮一转将车停好，“刚刚，我就是纯粹想骂人。”
*
凌空拔地的谢氏大楼，乍一眼看上去确实气势恢宏。
从车里出来的顾希越插着兜仰头，直到抬得脖子发酸也没数清楚谢周秦所在的三十九楼到底是在目光所及的哪一处。
“你说这个谢周秦，明知道自己嫌疑很大还敢实名给于方波送鸽子。他这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问心无愧啊。”
“问心无愧，才会有恃无恐……”
顾希越忽然沉默了起来，他低头捻着手里那张落款【谢周秦】的卡片。
字迹铿锵有力，浑厚不失锋芒。
一种隔空的微妙情绪瞬间萦绕在顾希越的心头。
在来谢氏之前，顾希越对谢周秦的了解仅限于新闻中反复提及
的“豪门私生子”“黑白通吃”、“阴狠毒辣”几个标签。
但，正所谓字如其人，装饰可见。
瞧着他的品味，这个谢周秦倒似乎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不择手段。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有恃无恐到觉得问心无愧。”
冷溪看到顾希越捏着那张卡片，忍不住感慨道：“往人心窝子上插刀，这个谢周秦心得多狠。哎，你说我俩不会进得去出不来了吧。”
“嗯。”顾希越瞥了他一眼：“那你给石淼发个消息，万一等会我俩被挟持了，还能让她第一时间过来支援。”
“那倒不必。”
冷溪似乎没听出顾希越言语中的讽刺，“我倒觉得你这次的预感是在暗示咱们找对了方向。谢家姑娘的死和于家有关，谢周秦气不过，所以故意挟私报复。谢家的生意黑白夹杂，行为乖张狠辣也合情合理。”
二人走进大楼。
前台小妹听说二人来意后，举着顾希越的证件来回对着照片和本人看了三四遍，一脸的将信将疑。
“那个，警官。”小妹犹犹豫豫地看了眼电脑屏幕，“谢董只接待预约访客，他最近这一个月的时间都排满了，要不，我给您约一下何总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