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焰冰和秦夜却是各自抱手在胸,转向了一边,明显呢是对冷清幽有怒气。
焰冰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他气冷清幽不懂事,太天真,自作主张给一家人带来的祸事,特别是让好不容易回家的苏心禾又失踪了去,而这次的情况似乎更糟,生死未卜。
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不怨冷清幽?
而原本对焰冰还有着一丝隔阂的秦夜,在听完焰冰的叙述后,对冷清幽也来了气。
早在无极宫,他便对这位贵公子不感冒。
现在竟然还因为冷清幽这样突兀的举动而为苏心禾招来了灾祸,这样的结果,让他对冷清幽的不喜欢又加剧了一分。
如果苏心禾不能平安,这一辈子,他都再难原谅冷清幽。
这赌着气的俩人哪里还有心思去细想,如果真有人想找苏心禾的麻烦,恐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而这次的祸事只是提前发生了而已。
想明白一切的前因后果,影飞的心境倒是平和了些。
林间的血迹并不多,那就说明苏心禾并没有生命的危险。
当时,那些黑衣人在高台上,对其他人都是一出手必死的杀招,可对苏心禾,他们似乎留有顾忌,不想伤她太重。
那就只说明了一点,他们要生擒她!
不管苏心禾现在在哪里,在那要擒住她的人没达到目的之前,苏心禾暂时是安全的。
而聪慧如苏心禾,想必早就是看穿了这一点,那么,能拖住一刻时间便会拖住一刻吧。
“你们俩别这样……清幽不是故意的。”
眼看着焰冰与秦夜对冷清幽一付敌对的态度,影飞不由地开口劝道。
而原本有些局促的冷清幽也更加紧张了,低着头,手指不断地绞动着衣角,原本柔韧的布料在他的蹂躏下已经乱作了一团,就如他此刻纷繁而复杂的心。
“冷清幽,我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知道吗?”
焰冰一拍桌子转过了身面对冷清幽,这样的时刻,他是不太愿意搭理冷清幽的。但更迫切的是他想要了解任何可能的情况,这对于他们找到苏心禾便多了一份希望。
冷清幽猛地抬头,但在焰冰凌厉的目光下,又地下了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点。
虽然不知道焰冰想问什么,但只要他们肯搭理他了,那么,他的心里会稍微好受一点。
“曾经无意到过无极宫,而又害得你眼睛失明之人可是段筝?”
根据那天冷清幽见到段筝的情形,不难猜出,但焰冰还需要一点确认。
如果这件事情属实,他心里就有底了。
无极宫的财富在苏心禾来说是轻描淡写,可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藏,阴险贪婪如段筝,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那批黑衣人更不是凭空出现的,他细细回忆着,他们出现的方位……好像在……好像在二楼的角落……
那里当时用纱帘挡住,应该是有人的。
而负责筹办此次武林珍宝鉴赏大会的段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哪些人参加了这些盛会呢?
所以,只要跟着段筝,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嗯,就是她!”
一提起段筝,冷清幽心中仍有难掩的怨恨,想起那张险恶的嘴脸,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别担心,我们已经更换了地方,她应该暂时找不到这里。”
影飞拍了拍冷清幽的手臂,这孩子太紧张了,情绪容易外露,毕竟经事太少啊!
段筝见到冷清幽还敢主动搭讪,他不相信她心里没有所图。
而无极宫的财富绝对是一块飘着诱人香气的蛋糕,她不想要才怪。
他们及时搬离了那暂住的老宅,就是以防被段筝等人找到。
地方在明,己方在暗,也方便他们行事。
“那换我去盯紧段筝,密切留意他她的举动。”
秦夜毕竟曾经带兵打仗,人情世故虽然不精通,但对敌策略上他可一点都不弱。
焰冰一向冷清幽问段筝的事情,他便猜出了大概,或许,要找到有关于苏心禾的线索,只能从段筝身上下手。
“我们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监视她,不能只靠你一个人,我们轮流去。”
焰冰对秦夜点点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最通他心意的竟然是秦夜,银枪先锋的名号果然也不是吹嘘的,不能小瞧了他。
“好,就这么办!”
影飞伸出一手,焰冰跟着搭了上去,看着秦夜也毫不犹豫的叠上,冷清幽小心地探出了手,却犹犹豫豫地不敢搭上。
“算你一份,出力的事情可不能少了你!”
秦夜一把抓住冷清幽的手叠在自己的手背上。
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他心里并没有原谅冷清幽,但大敌当前,攘外必先安内,私人恩怨容后再说。
“嗯!”
感激地望了一眼秦夜,冷清
幽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秦夜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可让他尽一份力也好,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四只手紧紧地叠在了一起,八只眼睛对视着,一切都已经明了于心,找到苏心禾,便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
“我们明日便启程了……”
柳珂淡淡地说道,轻啜了一口茶水,眼神却不经意间扫向了坐在一旁;轮椅上的虞涵。
“这次顺利的话,回到皇城……我就娶你!”
根据段筝的汇报,虞涵该是对苏心禾死心了。
毕竟,对着一个恨自己的女人,有再多的爱恋,也会终至心死吧!
而且,虞涵现在这付模样,除了她,还有谁肯要他?
虞涵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暂时安了柳珂的心。
“好好养身体……希望你别忘记了今天的允诺!”
柳珂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虞涵答应了,回到皇城,她就为他解开那付锁链,修养好身体后,漂漂亮亮地嫁给她。
“那我先休息了。”
虞涵不再排斥,只是话语轻柔,眼神中却有说不出的疲倦,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很多。
苍老的不是他的面容,而是他的心。
“好,那明天再说。”
柳珂点头,表现出难得的理解。
被恋着的人这样记恨着,虞涵是需要时间来调整一下心境,她暂时不勉强他,只要他想通了就好。
总之,最后得到一切的肯定是她,绝对不会是囚室中的女人!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淡去,虞涵侧耳听着,直到确定四下里已经无人,只余一片寂静,他眸中的光芒才突然闪耀起来。
他手指一动,谨慎地从袖中摸出一把银针,另一手将丝绢折叠了起来,含入了口中,银牙一咬,便堵住了声音的发源地。
这一夜,他会经历极致的痛苦,但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这一夜,他一定要熬过来,因为明日上了船,他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眼中的光芒渐渐凝聚,虞涵指间夹着银针,寒芒在空中一闪而过,飞快地没入了他那不太灵活的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