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水青适时地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将不悦尽数压在心底,也像根本忘记了他刚才对水无痕是多么的不满,多么的怨恨。
他极快地起身,几步上前,亲热地拉着水无痕的手,笑着对段筝说到:“这是我师弟,已经多年未见着了,没想到今天还没重逢,我真是太高兴了。”
“喔,是吗?”
段筝笑得高深莫测,淡淡地将目光投向水青,眸中的鄙夷一闪而逝,她最讨厌装腔作势的男人,水青显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了她的忌讳。
对于水青这突来的转变,影飞怔在了当场。
他应该作何反应?
这个在前一刻还憎恶着他的男人,在下一刻却会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诉说亲密?
眼前这个人的脸孔转变得如此之快,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水青,或者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把。
影飞的心在刹时便冷了下去。
影飞冷冷地抽出被水青握住的手,他不想与这一对男女纠缠。
水青的印迹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慢慢模糊,今天的水青,他不在认识了。
虽然会有心伤,会有难过,但人总要成长,他不会傻得将自己永远固定在过去的狭小的圈中,不再长大。
而这个女人是段家的人,他更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纠缠。
这样理不清的关系,他要远离。
“师弟……”
水青诧异地看着水无痕,眸色渐沉,他想要上演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在段筝面前扳回一点信任,但显然这个师弟不再愿意配合他了。
果真是长大了吗?
他不由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等等……这次,你可别再想这么轻易地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段筝身形一闪,便挡住了影飞的去路,身后,阳光静静地洒下,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所有人都没有了动作,只有眼神似火,熊熊燃烧着。
这其中,当然包括了水青的怨气,与影飞的怒火,以及段筝眸中闪烁的志在必得的雄心!
“水无痕是吗?”
段筝轻轻开口,伸手撩了撩衣袖,低声道:“那个原本应该嫁做我娘,成为我最年轻的爹爹的水无痕吧?”
不用水怜月双手奉上,也不再用水青告知他知晓的点滴。
水无痕,这么一个灵秀俊雅的人儿,她一番思索之后,便不难猜到了。
“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毕竟在段家的地盘,虽然影飞心中隐有不快,但仍然压抑着怒气,冷声说道。
苏心禾还没有回到这里,他要尽量低调一些,不要与段筝起争执。
“我刚回来,你就要走?传出去,别人会说我段筝没有好好款待客人的,是把,七爹爹?”
最后一句话,段筝别有深意地看了水青一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水青识时务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接收到段筝的目光,水青心中一痛,沉沉地闭眼之后,再次睁开时,那微翘的眼角犹如荡过一江春水,他知道他不能违背段筝,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他以后的命运将掌握在这个女人的手中,无奈却又悲哀,但却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他不得不强颜欢笑。
“是啊,师弟,今日就留下来吃顿便饭,也让师兄尽尽地主之谊吧。”
水青也上前劝道,只是感觉到水无痕眸中的冷意,那原本想要拉住他胳膊的手,生生地又缩了回去。
一番思索之后,他也决定留下水无痕。
留下他,便是留下了苏心禾,他倒真想看看,段筝见到水无痕已经有了这样一位出色的妻主,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以及反应?
是打退她的信心,还是更增加了她要得到水无痕的决心?
如果这样的两个女人为了水无痕相争,到时候,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
那么,最后得益的人会是谁?
他可要好好想想了。
心思翻转之间,水青已经转过万千想法。
有时候,劣势也可能转化为优势,端看你怎么运用而已。
“不必了,师兄。”
影飞摆了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水青,眸中的意思只有他们俩明白。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水青何必要惺惺作态呢?
眼前的这个女人必定在段家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他的师兄也不用这样迎合着他,只为讨好那个女人。
“水公子……”
段筝伸手想要抓住影飞,但被他巧妙地一闪,躲了过去,只是水青与段筝挡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出路。
真要动手吗?
影飞袖中的手指已经慢慢握成了拳头,他这一动手,惊动了段府的人,苏心禾的行动会不会被发现?
这才是他担心的事情。
“影飞,看我给你采来的
花……”
苏心禾兴高采烈地捧着一束白色的花朵跨入了偏厅的大门,低头时,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再抬眼时,笑得一脸春光。
她已经将段府的地形图暗记心中,放置南山灵芝王的位置也被她给找到了,而且对于岗哨的布置,守备换班的情况,她也记了下来。
今天的出师很顺利,回到假山洞里穿上自己的外衫,在偏厅不远处,她便看到了那个招摇显摆的女人。
之所以说那女人招摇显摆,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且不说那女人头顶上那颗硕大的东海珍珠闪着璀璨的光芒,光是那绣在衣领与手腕处的各色宝石也让她足够出彩的了,更别提那金缕腰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真是珠光宝气!
也真是……俗到极致啊!
这样的女人,难不成还想打她们家影飞的主意?
想一想,她便吐一吐。
希望那女人的正面会让人稍微好过一点。
顺手在园中采了一束花,她管这些花珍贵与否,鲜花嘛,就是用来配美人的,不然,也就失去了价值,
“心禾……”
救星一到,影飞眼中立时闪过喜色,看来,苏心禾那边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
那么,也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段筝不悦地挑了挑眉,打断了她好事的人,她向来不会轻饶,她就要看看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是否有资本来承受她的怒气。
“段小姐是吧,我们夫妻来这,还有劳您的大驾,真是不敢当啊!”
苏心禾笑着对段筝点了点头,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怒火,直直地向影飞走去,将那一束小花塞进了他的手里,背对着那俩人,对着影飞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是……那是我的白兰?”
竟然会有人这么怠慢她,还是在她的地盘?
接收到这个信息,段筝的怒火不由地又涨了几分,但当视线接触到影飞手中的白色花束时,她的怒气在瞬间爆炸了开来,连声音也条地拔高了几度。
“这叫白兰啊……是你种的吗?”
苏心禾一脸懵懂地举起了影飞的手,对着面前怒火熊熊的女人轻声说道:“这花在我们家挺普通的啊,荒废的后园里种了好多,段小姐喜欢的话我命人给你多送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