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大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田大媳妇果断地摇摇头,说道:“大人,我相公为人很讲义气,不信你在村子里问问,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没有哪个是不服他的。而且他行事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的。”
没人目标仇人,那就是去了某个地方,撞到了什么秘密?
刘良想了想,就让田大媳妇回去了,顺便让她把其余三个妯娌叫过来。
田二他们三个的媳妇都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和兄弟一起出门。
看来,他们兄弟四个,对于要去的地方,倒是瞒得紧啊。
一般而言,像他们这样的农家汉子,除了田地、工地,并没有什么地方好去,更没有什么去处是不能和妻子说的。除非,那个地方说出来是会引发妻子的勃然大怒,又或者会让她们担惊受怕。
前者,大多数是花街柳巷,那自然是瞒得死死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不太像是去那种地方。
后者,就是那个地方一提出来,妻子们也知道的,是个广为人知的秘密危险之地。
广为人知的危险之地?......
刘良挥手让几个女人回去,目光看向田大他们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时,吴仵作的工作已经结束。经过了一开始的思想斗争,现在他可以可以直面任何诡异了。
“老吴,结果如何?”刘良走向前问道。
吴仵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他们死于窒息。”
也就是说是吊死的。伤成这样还不死,拖着这个身体,来到这棵树下上吊,这是什么样的执念?
但是经过一系列的推测,刘良认为,他们恐怕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才是真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
吴仵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大人。”
刘良已经预感到吴仵作的发现应该又是超乎寻常的了,“说吧。”
“大人,你看。”吴仵作指着那半截尸体,“一个人伤成这样,光是流血,就足够他快速地死亡了。不可能还有时间挪到这里来上吊。”
他又指着另一具整张脸都凹陷的尸体,说道:“这具,在他的脸被揍成这样时,他就会因为脑内血肿,昏迷而死。”
“还有这具,大人。”那听说是田四的尸体,“你看他的肚子这里。”
吴仵作掀开了尸体的衣服,田四的尸体上面居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而且洞口外围的肌肉是呈现往外扩展,也就是说有东西从他的肚子里钻出来。
“大人,我检查了里面的情况,里面的内脏破损严重,也就是说,他也应该早就死了。”
刘良忍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着田大的尸体问道:“那他是什么情况?”
“这是四具尸体中,最体面的一具。但是,大人你看......”
吴仵作走到田大的头顶处,蹲下,撩开他的头发,刘良一下就看到了田大的头顶上有五个孔洞,头发上还沾了一些红白物质。
“这......九阴白骨爪?”刘良低声喃喃。
“什么?大人说什么爪?”吴仵作没听清。
“噢,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着这脑壳子好像是被人抓了一爪子。”
“大人英明啊!”
吴仵作连忙举起旁边田四一只手,说道:“大人,就是田四抓穿了田大的脑壳。”
田四的五根手指头上果然还粘着一些碎肉。
“这......这......”刘良想说不可能,但是事实就摆在他眼前,而且吴仵作比他更擅长验尸。
“太古怪了,先别说脑壳子破洞了,为什么还能跑过来上吊,单单这徒手抓破脑壳的劲儿,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是啊,大人,这桩案子,处处透着诡异啊。就好像当年......”
刘良心中一凛,“就好像三年前的寡妇自杀案?”
吴仵作点点头。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刘良就是觉得这两桩案子,必然是有联系的,只是,难不成这次也是一个脸上长着蜈蚣的女人干的?
刘良招来一个捕快,让他过去问问村民们,最近在村子里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出入,还有问问那些青壮年,田家兄弟最近和村外的什么人走得近。
等捕快下去后,吴仵作就招呼几个村民帮忙,简单做几个担架,把田家兄弟的尸体都抬到他们的马车那边去。
“这尸体还要送到县衙那边,等案子有了眉目,你们就可以领回了。”吴仵作和田家人交代道。
田大媳妇担心地问道:“大人,如果案子一直没有进展,那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不会,县衙办案是有规矩的。尸体要给县太爷过目,再经过详细的验尸,从中找到线索后,捉拿凶手归案。但也有个别悬案,那也是只要把尸体上的线索都收集齐全了,就能归还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人,你们一定要查个清楚啊。到
底是哪个心狠手辣的,都把人祸害了,还要这样吊着他们,太欺负人了啊......”
“是啊,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的儿子们做主啊。他们都是我的儿子,一夜,一夜之间,都没了啊......”
“你放心,这案子,县衙的大人们会查清楚的。你们等消息吧。”
吴仵作也只能这么和他们说了。这里除了他和刘良,其他人都认为是凶手先把这四兄弟害死了,之后再吊在树上。这是每个第一眼看到尸体的人会想到的唯一可能。
吴仵作和刘良没有说,是怕引起了村里人的恐慌。
另一边,刘良和村长在远离村民的地方站着。
“村长,你们来这村子定居了好几代了吧,这附近的山林都应该很熟悉了吧。”
“是啊,这片,还有那片,我们从小就在里面长大,收成不好时,靠着里面的野菜、野物也没饿死过人。这还多亏了官府当年收留我们,指给了我们这么好一处地方。”
“应该的,应该的。”刘良话锋一转,“那这些山林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方说,那地方有点危险,你们不会让村里其他人涉足的。”
村长闻言,身子微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扯着僵硬的嘴角,说道:“都是山,除了树就是草,没什么特别的。”
刘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