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仙,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不少六皇兄殿中的宫人都在寻你,你可要躲仔细了,千万不能被发现。”柳枫之拿着毛巾一边替叶之钥擦毛发,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怎么会抓到六皇兄的手呢?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身份尊贵,平时磕着碰着照顾他的宫人都得受罚,你将他手背都抓出血了,若是被他们抓住你,指不定得扒了你的皮。”
“嘤嘤~”叶之钥委屈的叫了一声,爪子沾了一点水在地上快速写道:他抓住我偷肉。
柳枫之用脚将地上的水迹的抹去,低声说道:“总之一切小心,一会六皇兄带我去见父皇,你在屋子里躲好别乱走,这里不比冷宫任由你跑,知道吗?”
“嗷~”
一刻钟后,柳枫之头上戴着厚厚的绒帽,披着绣着金线深色大鳌,贵气十足。
“我去了。”柳枫之抱着叶之钥使劲蹭了蹭。
柳枫之随着柳行琛来到养和殿,皇帝正坐在上方批奏折。
两人在门外脱下大鳌交给太监,跨入殿中。
一进门,温暖气息扑面而来,驱散了在路上带来的寒气。
屋里各个角落都摆着炭炉,暖气十足。
皇帝一身金黄的皇袍,尽显威仪,柳帝今年三八有余,正当壮年之际,但许是过于操劳政务,眉宇间有股子淡淡的疲色。
“儿臣参见父皇!”柳行琛和柳枫之同时撩袍跪下。
“平身吧。”柳帝合上奏折,看向柳行琛,眼底划过一抹宠爱的笑意,“一路过来,冷吧?”
柳行琛灿烂一笑,十分熟稔的说道:“不冷!儿臣想着能见到父皇,就开心呢!”
“你这孩子。”柳帝哈哈大笑,高声道:“小德子,给琛儿上......”
柳帝话音一顿,改口道:“给琛儿和十一上热茶,看座。”
柳枫之一直低眉顺眼的垂着眸子,对于皇帝明显区别的称呼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
毕竟“父皇”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
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手捧热茶喝了一口,一股子暖流滑入体内,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柳枫之回味着嘴里的味道,这是他自打记事以来,喝的最好喝的茶了,但他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不敢贪杯。
“父皇,这就是小十一。”柳行琛说着,朝柳枫之使了个眼色。
柳枫之顺势起身,又走到殿中跪下磕头说道:“儿臣柳枫之,参见父皇。”
“起来吧。”柳帝语气淡淡的说道:“朕记得你的母妃是梅贵人。”
柳枫之心里一紧,知道皇帝这是在点他了。
宫里谁不知道,只要提到梅贵人,在皇帝口中便是出身卑贱,若不是怀了龙种,她胆敢爬龙床早就被处置了,结果生了皇子后还妄想靠皇子得到陛下宠爱,作天作地谋害其她妃嫔,最后被陛下赐了白绫。
“是。”柳枫之大声回答。
“梅贵人犯了错,倒是连累了你,朕也没想到你在冷宫会受到如此苛刻。”柳帝说道:“那些贱奴你想如何处置?只要你说,朕都依你。”
柳枫之年纪虽小,心里却门清,柳帝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自己出头,实则处处心机。
宫里大大小小之事,怎么可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想管!
至于他想怎么处置贱奴,那更是笑话,无非就是考验他的心性,太心软了不行,太狠毒了也不行,他本就不受皇帝待见,不管如何回答都在他都不会满意的。
柳枫之斟酌了两秒,一年的冷宫生活他早就学会察言观色,揣摩他人,那些变态的太监心思比正常男人复杂多了。
“其实他们辱骂殴打儿臣,儿臣都能忍受,儿臣知道是自己母妃犯了错,这一切的折磨无非是替母妃恕罪罢了,只是那些贱奴不光侮辱儿臣还辱骂皇室,说正是因为儿臣有皇室血脉,才故意如此折磨儿臣,他们平日里当牛做马伺候贵人,心里就早对宫里贵人们积了怨,若有机会一定也要让贵人们给他们跪下磕头,尝尝伺候人的滋味。”
“这些奴才对皇室根本不忠,心里颇有怨气,儿臣认为,对皇室不忠之人,不可留。”
将事情上升到此等高度,柳枫之再说“处死”二字,一切便变得顺理成章许多。
果不其然,柳帝听了柳枫之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阴沉,怒声道:“一群贱奴!好大的胆子!”
缓了一口气,对柳枫之说道:“十一说的对,对皇室不忠的奴才,不该活在这世上。”
“小徳之!传朕口谕,在冷宫欺负过十一皇子的奴才,全部扒了舌头再实施五马分尸之刑!”
柳枫之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不愧是皇帝,真是够狠。
那他一定要做一个比他更狠的人!以后才有机会独自行走在这世间。
“行了,一直站在这做什么,去坐下吧。”柳帝摆摆手。
柳枫之垂着眸子走回柳行琛身边坐下。
“
十一啊,你可要好好感谢行琛,昨儿要不是他半夜来给你求情,告诉朕你被贱奴欺辱的事,你现在还在冷宫待着呢。”柳帝开始替柳行琛说话了,目的很明显,他想替柳行琛培养得力助手。
而他这个被“救”的皇弟,就很合适。
刚刚沾到椅子的柳枫之又立马站起来,走到柳行琛面前跪下说道:“多谢六皇兄,日后十一定为皇兄当牛做马!两肋插刀!”
柳帝十分满意柳枫之识趣的态度,至少说明他是个聪明人,这会子,才终于正眼看向柳枫之。
柳行琛连忙扶起柳枫之,“我要你两肋插刀做什么,都是兄弟,应当互帮互助才是。”
“看你们兄弟二人如此和睦,朕就放心了。”柳帝语气温声的说:“行了,都回去吧,行琛好好照顾十一。”
两人同时向柳帝行礼告退。
刚刚回到宫殿中,就见下人急匆匆跑来禀告说:“六殿下,抓到白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