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雨菡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显然,对于银屏这位乾元殿御前宫女,被调到自己这边来的消息,颇为意外。
不过,眼瞅着这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宁雨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一众宫人挥了挥手:
“别跪着了。尔等都快些起身吧!”
闻言,一众宫人皆齐齐应诺,利落起身,口称:
“谢主子!但凭主子吩咐。”
见众人一副恭顺模样,宁雨菡略一颔首,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一众宫人。
这么一瞧,却又让她瞧见了一张熟面孔。
“你是小安子?”
宁雨菡望着此时,正和几个小内侍并排立在一起的小安子,禁不住挑眉。
这不就是敬事房的那个小太监么?
之前,她两次侍寝,敬事房那边前来玲珑阁通知的,都是他。
可不就是熟人么?
小安子闻言,也不藏着掖着,反而嘻嘻一笑,坦坦荡荡的就承认了。
他规规矩矩的冲着宁雨菡一揖,正色道:
“回主子,正是奴才!奴才往后,便是永安宫的内侍了。主子有什么需要奴才去做的,尽管吩咐。奴才但凭主子吩咐!”
见这小安子向她表忠心,宁雨菡只是笑着一挑眉:
“哦?你也是被调到永安宫来的?”
小安子闻言,却是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奴才是自愿过来当差的。”
听说永安宫缺人,他可是特意托了关系,使了银钱,才能够被从敬事房调到这永安宫来的啊。
就是看准了,觉得这位昔日的宁宝林、如今的姝嫔娘娘,定是个有大前程、大造化的。
这样的金大腿,此时,他不上赶着抱上。
往后,只怕是没机会了!
敬事房的差事虽安逸,跟着姝嫔这样的主子,才能有盼头呢。
闻言,宁雨菡眸中掠过一抹意外。
这小子竟是自愿的?
她还以为,也是被调来的呢。
不过,宁雨菡也没再多问,而是同小安子又闲聊了几句,嘱咐他好好干,便又转目望向其他宫人。
只一眼,便又瞧见了一名嬷嬷打扮的年长宫人、以及一名医女打扮的年轻女子。
而这二人,又恰好立在一起,打扮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是以,格外显眼。
适才,也就是瞧见了熟人。
不然的话,宁雨菡第一眼瞧见的,应该就是她们。
“你们是……”
宁雨菡挑眉望向这二人道。
“奴婢姓周,是内务府派来照顾娘娘的嬷嬷。”
那名嬷嬷打扮的年长宫人闻言,冲着宁雨菡福了福身,垂首恭声道。
周嬷嬷言罢,那名医女打扮的年轻女子,也同样冲着宁雨菡一俯身:
“奴婢医女汐月。被派来照顾娘娘孕期时的起居的。”
宁雨菡闻言,挑了挑眉:
“哦?”
还真是给她指派的嬷嬷和医女。
看着周嬷嬷便知,是个经年做事做老了的人。
而且,给她这个姝嫔指派个嬷嬷,这原也是份例内的事,不足为奇。
只是这名叫汐月的医女……
“你也是内务府派来的?”
在大胤,医女虽然地位卑微,却也并不属于宫人一列,也不在内务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宫中的医女,是由太医院统管的。
照说,内务府是没资格指派医女过来她的永安宫的。
“陛下下旨,令太医院派名医女过来照顾娘娘孕期的日常起居,太医令便命奴婢过来永安宫。”
医女汐月闻言,又是冲着宁雨菡一俯身,如实道明缘由。
原来如此!
闻言,宁雨菡恍然大悟。
原来是狗皇帝吩咐的啊。
哼,算这狗皇帝还有点良心。
宁雨菡唇角微翘,下意识以手轻轻抚上小腹:
看来,这狗皇帝对她这一胎,当真是十分在意呐。
弄清楚了一切的始末,宁雨菡冲着周嬷嬷与汐月颔了颔首:
“如此,便有劳嬷嬷和汐月姑娘了!”
见状,周嬷嬷和汐月忙恭声道:
“娘娘折煞老奴了!”
“奴婢不敢当这个有劳。”
……
心中,则是齐齐惊讶于这位姝嫔娘娘的礼貌客气。
对待他们这些低位卑微之人,姝嫔娘娘也是这般客气,丝毫不摆主子贵人的谱儿。
真是难得!
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不仅是周嬷嬷与汐月如此暗忖,一众被分配来永安宫的宫人们,也同样是这般想法。
接下来,宁雨菡又挨个询问了在场一众宫人的姓名,之前是在哪里当差
等等一些情况,挨个和每个人都略微寒暄了几句,末了,又鼓励了他们一番。
绝不冷落任何一名宫人。
在宁雨菡看来,这些人如今都是她手底下的员工,自然要第一时间了解员工的基本信息,然后,适时的对他们展露关怀,以资鼓励,尽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如此,才能更快、更好的,让他们融入永安宫这个集体。
以后,这便是她的团队了。
用好这些手下,她才能够事半功倍。
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不会带团队,只能自己干到死。
宁雨菡可不想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所以,团队嘛,还是得好好管理起来!
宫人们可不知宁雨菡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只觉得,姝嫔娘娘真真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跟着这样一位主子,往后他们的日子,还愁不好过?
不能够!
于是乎,一众人等愈发坚定了,要好好伺候姝嫔主子,誓死效忠姝嫔娘娘的决心。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简短的“员工动员大会”开完,宁雨菡便冲着一众宫人挥了挥手。
又命初夏、小喜子二人,带着一众宫人离开,给他们安排住宿、分工等一切相关事宜,这便在碧桃的搀扶下,欲往屋内走。
想了想,她又冲着正准备与一众宫人一起离开的银屏,招了招手:
“银屏姐姐,你过来一下。咱们聊聊。”
银屏本想说,当不得娘娘您这声姐姐,还有那声“咱们”。
又顾忌着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终是嗫嚅了几下嘴角,没说出口。
只是规规矩矩的冲着宁雨菡一俯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