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人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径直出了门,直奔芳华苑。
索幸,芳华苑和夏美人住的枫林苑紧挨着,是以,没一会儿功夫,她人已来到了芳华苑。
任凭着小宫女将她迎了进去,才一进屋,歪在贵妃榻上的沈贵人便抱怨道:
“妹妹怎么才来?可是叫姐姐好等!”
夏美人闻言,眸中飞速掠过一抹嫌弃:
她已经速度够快的了,好么?
催什么催?
这么急,沈庆兰你是赶着去投胎么?
夏美人于心中暗啐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反倒是面露歉意,冲沈贵人娇憨一笑:
“是妹妹来晚了!让姐姐久等了。姐姐勿怪!”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冲着沈贵人俯了俯身,状似是在向沈贵人赔罪。
见状,沈贵人明显很是受用,她挥退了随侍在一旁的宫人,又冲着夏美人招了招手,面上带着一丝急色:
“妹妹,快过来!姐姐有事要与你说。快过来坐!”
夏美人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她自然也窥见了沈贵人面上的那抹焦急与急切,眉头不由一蹙:
她怎么觉得,今日的沈贵人有些怪怪的?
和平日里的她,很不一样。
难不成,她真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而且,还是很不好收拾的那种烂摊子?
她这般急急的寻了自己过来,就是找自己来替她收拾烂摊子来了?
心思电转间,原本随侍在一旁的宫人,已快步退出了屋内,并且,反手关上了屋门,在门外守候。
而夏美人也轻移莲步,来到了沈贵人跟前,在贵妃榻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了。
“姐姐,何须如此?还叫贴身的人都退下?冰蓝可是姐姐你的心腹,怎的不留了她在这边伺候?”
夏美人自顾自坐定,笑盈盈道。
她之所以会如此说,是因为刚刚随侍在沈贵人左右的宫人之中,便有冰蓝。
见沈贵人挥退众宫人,冰蓝神色哀怨,甚至,还颇有些不忿的瞥了夏美人一眼。
而这一幕,则正好被夏美人给瞧了个正着。
显然,这冰蓝已经是狂得没了边了。
更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个身份。
甚至,都敢和夏美人这个嫔妃较劲。
对此,夏美人只觉得好笑。
这便也故作玩笑般说了出来。
心中更是颇为纳罕:
这冰蓝可是沈贵人的心腹,沈贵人究竟要和自己些什么,居然将她的心腹宫女冰蓝也给一并遣了出去?
此事,绝非一般。
只怕兹事体大!
“嗨,她懂什么?不过是个奴婢。”
闻得夏美人的话,沈贵人却是摆了摆手,末了,沈贵人又忽的压低了声音道:
“妹妹,别说她了。今日姐姐找你过来,着实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说话间,沈贵人面上的急色,不由变得更浓。
一副惶惶不安,忧心忡忡的模样。
见她如此,夏美人不由挑了挑眉:
“姐姐,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姐姐,你可别吓我啊。”
听得夏美人如此问,沈贵人愈加惶惶不安起来,整个人既着急、又烦躁:
“我……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今早起来之后,突然发现我的亵裤上有血渍。”
话到这里,沈贵人忽然顿住了话头,垂下眸子,欲言又止。
闻言,夏美人则是眸光一闪,飞速掠过一抹幸灾乐祸,面上却是一脸惊异:
“什么?亵裤上有血渍?这还得了!姐姐,你还怀着龙嗣呢。怎么能?姐姐,你可曾传过太医?”
垂着头的沈贵人闻言,则是摇了摇头,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我没传太医。我……”
闻言,夏美人则是一脸的不甚赞同:
“姐姐,你糊涂啊!兹事体大!怎么可以不传太医呢?你肚子里头可还怀着小皇子呢。这见了红,可不是好事!还是赶紧找个太医过来瞧瞧得好!不行!我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言罢,夏美人倏的站起身来,作势便要去外头,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其实,夏美人打心里可不想管这档子事儿。
更不想张罗着替沈贵人请太医。
只是……
她不知晓这事儿,也就罢了。
沈贵人见红不找太医,导致腹中龙胎受损,也不关她什么事。
只是,谁叫沈贵人这蠢妇,这会儿跟她说了这事儿呢。
若她再不管,万一沈贵人腹中龙胎不保,她夏淳儿可担不起这个知情不报、无所作为的罪名啊!
思及此,夏美人心中很是不爽,暗道一声:
晦气!
谁曾想,更加晦气的事情,还在后头。
见夏美人作势
欲推门而出,去唤人找太医,沈贵人急得腾的一下,自贵妃榻上站起,一把拽住夏贵人的衣袖,面上满是焦急:
“别!妹妹,你千万不要去找太医,我……我不是胎儿有损、见了红,我是……来了葵水。”
沈贵人凑到夏美人耳畔,将声音压得极低,一副生怕被除她和夏美人以外的第三人听到的模样。
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话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讷。
然而,即便如此,夏美人却还是将她这一番话,给听了个真切。
“你……你说什么?葵水?你都有孕了,怎么可能还会来葵水?你……姐姐,你确定?”
夏美人瞪圆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葵水?
怎么可能是葵水?
有孕之人,怎么可能来葵水?
除非……
思及此,夏美人越加吃惊,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眼前的沈贵人,眸光频闪。
而乍一闻得夏美人的惊呼,沈贵人便是慌忙一把捂住了夏美人的嘴,冲着她使眼色,示意她噤声:
“嘘,夏妹妹,你小点声!你再这样囔囔下去,外头的人可都要听见了!”
被沈贵人捂着嘴一提醒,夏美人似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示意沈贵人将捂着自己嘴的手松开,她这才学着沈贵人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姐姐,你确实,你真的是来了葵水?而不是见红?”
沈贵人闻言,面上神色数变,最终尽数化为颓丧与焦急,十分懊丧的点了点头:
“我确定!我这就是来了葵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