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宫
和昨夜昭文帝、与一众后妃们的一夜无眠不同,王皇贵太妃昨夜,不仅早早入睡,且还一夜好眠。
作为宫中的长辈,昨日的除夕宫宴,王皇贵太妃自也是参加了的。
对于昨夜除夕宫宴上发生的事,王皇贵太妃自也是知晓的。
而对于昭文帝早早离席,好好的一场宫宴,就那般草草结束之事,王皇贵太妃丝毫没有遗憾气恼之意,反而,还心中欢喜不已。
确切地说,是幸灾乐祸不已。
事实上,当宫人禀报说,简昭仪宁氏被撞见红之时,王皇贵太妃心中便是一喜。
是以,昭文帝闻讯之后急急离去,以至于除夕宫宴草草收场,王皇贵太妃也是见怪不怪,内心之中,甚至还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而她心中的欢喜与幸灾乐祸,在得知宁氏进了产房许久,都未曾产下皇嗣时,达到了顶峰。
“呵,宁氏这只怕是要难产呐!”
王皇贵太妃闲闲、又淡淡的一笑,一脸的心满意足、不怀好意。
这便洗漱上床,早早的睡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王皇贵太妃这才悠悠转醒,在宫人们的服侍下,梳洗妥当,扶着去花厅用早膳。
这不,她正一边美滋滋的喝着牛乳,一边听着心腹太监王忠义汇报永安宫那边的情况。
“娘娘,昨晚永安宫的简昭仪折腾了一夜,最后发现的胎位不正,胎儿卡在那里出不来。太医们都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王忠义絮絮叨叨,将昨晚的事情讲给王皇贵太妃听。
昨晚,他可是在永安宫附近守了一夜呢。
就为了将永安宫那边的状况,事无巨细的打听清楚。
今早好向皇贵太妃娘娘禀报。
看在他辛苦了一个晚上的份儿上,皇贵太妃娘娘应是会给他不少赏赐!
思及此,王忠义心头一乐,禁不住咧嘴一笑。
而王皇贵太妃听着他的话,也乐了,眼角眉梢俱都是恶意满满与幸灾乐祸:
“哦?胎位不正,胎儿卡在那里出不来?这不就是难产么?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难产?呵,这个宁氏,莫不是已经一尸三命了?”
一时间,王皇贵太妃禁不住大喜过望: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老天爷有眼,到底没能让宁氏顺利诞下这一胎。
李元珩这臭小子膝下还是无嗣。
她得叫敬儿,让那些大臣再加把劲,赶紧将敬儿的皇太弟身份给落实咯。
哈哈,皇位终究还是她儿子成王李敬的!
王皇贵太妃正心花怒放,无比得意的暗想着,就在这时,原本顿住话头的王忠义,却又开口了:
“可不就是难产么?不过,一尸三命,那倒不至于。这简昭仪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也算她命大!一直折腾到今儿个清晨,倒是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据说是,母子均安!”
闻言,原本还一脸欢喜的王皇贵太妃,唇边的笑意一僵,面上陡然一片黑沉:
什么?
居然没有一尸三命?!
不仅没有一尸三命,还让宁氏顺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
岂不是,李元珩这小子,现如今膝下已有了皇子?
可恶!
那……她的敬儿做皇太弟的事情,岂不是要泡汤了?
王皇贵太妃心中又惊又怒、又是不甘,当即没好气的狠瞪了一眼王忠义:
“你这狗奴才!就不能一次性把话给本宫讲清楚?”
害得她空欢喜一场。
王皇贵太妃怒不可遏,将手中的汤匙,与盛着牛乳的小碗,兜头向着王忠义头上砸去。
王忠义被砸得眼冒金星,额头上鲜血直流,却也不敢吭声,只不住的磕头求饶,将一颗脑袋磕得砰砰作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与此同时
成王府书房
成王李敬一大早起来,也听说了永安宫的简昭仪于今日清晨,诞下了昭文帝的皇长子、皇长女的消息。
“这消息千真万确。据宫内的眼线说,简昭仪平安生产,母子均安。小皇子和小公主都……都十分健壮。”
心腹太监周福全暗自窥了一眼自家主子——成王殿下,此时阴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陈述事实道。
身为心腹,周福全自是知晓,自己主子所谋,也知主子此时为何面沉如水,面色如此难看。
后面这番话,他本不想说,可,既是宫中眼线汇报的情况,他少不得得要一五一十,据实禀报。
然而,周福全心中也很是忐忑,生怕主子得知这一切,会怒不可遏。
而一切,却也果不出周福全所料。
闻得周福全这番话,成王李敬原本黑沉的脸色愈发黑了,气得直接扬手重重的一拍书桌,下一刻,便是将书桌给
一把掀翻。
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也被一同掀翻,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满地狼藉。
然而,成王李敬却犹不解气,黑沉着脸,冷笑出声:
“呵,这下,可算是遂了皇兄的愿了!如今,本王那个经年无嗣的皇兄,膝下也有了皇子了!”
皇长女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皇子?
他都还没有儿子呢。
李敬咬牙切齿的想。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宁雨菡的倩影。
当初,在桃园中,那惊鸿一瞥。
如花美眷,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宁氏不愧是他李敬一眼便看上的女子!
不仅美貌、身段也好,肚子还这般争气,这般能生。
常言道,三年抱两。
宁氏倒好!
短短一年,便直接抱两。
一口气给他那好皇兄,诞下了皇长子、皇长女——两个健健康康的孩儿。
不像他府中的女人,都是些不中用的!
这么些年,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晦气!
要不然,他再多纳几个姬妾试试。
先得一个儿子再说。
成王李敬于心中暗想,暗自打定了主意:
先就这么着吧。
皇太弟之事,现如今,他是暂且不能再想了!
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成王李敬倏然转目透过窗棂,眺望向皇宫的方向,唇角微勾,划过一抹恶意:
刚刚出生的婴儿,谁知道养不养得大,能不能成年。
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变数也还多着呢。
哼,皇兄,咱们且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