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等人回到兖州府,将两名刺客交给衙门,重伤未愈的施班头则被送往医馆,等待裘道玉被抓捕后,作为证人上堂,若盐引案结束仍未抓到裘道玉,他将因为协贩私盐的罪名受到惩处……
李小牙跟陈三钱都觉得裘道玉乃是畏罪潜逃,而刑部的佟林等人则认为裘道玉被灭口了,只是找不到尸体罢了。
山东的贪官们,已察觉朝廷在暗查私盐盐引案,都在想方设法毁灭罪证。
佟林等人在兖州府的追查取证,并没有重大进展。
钦差大臣何鳌已巡视完兖州府各重要州县,即将前往山东海防重镇安东卫巡视。
夜晚,兖州府的钦差大臣别院内,李小牙等人正聚集在何鳌的书房内谈事情,柳杨氏端着茶水上来了。
柳杨氏夫君的案子,算是变相的结案了,三名直接行凶的家丁已在阳谷县认罪伏法,而幕后指使行凶的裘道玉,刑部的佟林等人认为其多半已被灭口了。
原本打算回老家的柳杨氏被何鳌挽留下来了,何鳌看她精通茶艺、厨艺、很会收拾打扫、武功又好,便将她留在身边当丫鬟。
何鳌自认是正人君子,心中并无龌龊,单纯只是看中了柳杨氏的才干,但架不住身边心存龌龊之人,李小牙认为这年代男主人的丫鬟,放在现代就是老板的私人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
何鳌看着柳杨氏退下后,李小牙露出戏谑的眼神,心中很是羞恼,但并没有解释,清者自清。
李小牙并不相信何鳌那么单纯,若柳杨氏长得像秋燕姑娘一样,就算茶艺再好,厨艺再好,武功盖世,何鳌也不会留下她的……
何鳌喝了一口热茶:“我明天上午将启程前往安东卫。”
佟林说道:“刑部的贪官名单上,没有安东卫的官员。”
李小牙幽幽的道:“安东卫大都是武官,武官没那么多心眼,当不了贪官的。”
“谁说武官心眼少?”何鳌斜眼一瞥:“我觉得你小子心眼多得像蜂窝一样。”
“……”
佟林笑道:“山东贪官名单上,一个正经武官都没有。”
李小牙笑而不语,当然了,并非武官不贪财,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年代重文轻武,正经武官太少,且都是在卫所,手中的权力想要换来财富很困难,不像手握民生的文官,拥有大量权力兑换财富的渠道。
何鳌看向李小牙:“你要跟我一起去安东卫吗?”
李小牙摇摇头:“与其去安东卫看一群糙老爷们练兵,我还不如留在兖州府跟佟捕头追查取证。”
何鳌耸肩道:“随你意了。”
小海龟说道:“我也想留下行吗?”
何鳌意外拒绝了:“不行,你要随我一起去安东卫,我需要你帮我看海防工事,看战船。”
小海龟略显郁闷地点头:“哦。”
李小牙安抚道:“回头我再带你一起玩。”
小海龟闻言嘿嘿一笑:“好的。”
何鳌如同兄长一般,板起脸:“不要整天想着玩,你要多用功念书,先考个功名。”
李小牙摸着下巴:“小郑十七了吧?现在才念书考功名会不会太晚了?何大人,您十七的时候,已考中进士了吧?”
何鳌郑重的道:“只有用心念书,多大的年纪都不晚。”
商量完事情,李小牙等人便散会了。
……
……
昏暗的街巷,铺着青石板道,李小牙四人打着灯笼,走在返回府驿的路上。
刑部的贪官名单上,目前已失踪三人了,一名盐引司官员,一名河道官员,还有一个就是东平州漕运同知裘道玉。
佟林一筹莫展道:“名单上的官员,半数是兖州府境内河道衙门以及各地盐引司的官员,如今已失踪三人,兖州知府这条老狐狸明显在销毁罪证。”
李小牙扭过头:“你意思是失踪的三名官员,全被兖州知府灭口了?”
“兖州知府不过是一把刀罢了。”
无心摇着头道:“只要是露出一点马脚的,全都被灭口了。”
“为何不直接照着名单全抓了?”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李小牙冷笑道:“大刑之下,还怕他们不吐露赃银的下落?”
佟林叹了一口气:“贤弟,你想的太简单了。”
无心接话道:“你知道这名单上的贪官们,牵扯有多广吗?若不能人赃并获,即便抓了人,也很快就出来了,反而会让我们刑部背上冤狱的罪名。”
“你们三司办案真麻烦,还是我们锦衣卫简单。”李小牙提议道:“反正现在也没有突破口,我们要不试着策反名单上的官员?”
佟林跟无心对视一眼:“策反?”
李小牙耸肩道:“反正朝廷查盐引案的风声都走漏了,我们也不怕打草惊蛇,现在策反名单上的小卡乐咪还来得急,别等全被灭口了,到时想策反都没人了。”
无
心同意道:“我觉得此计可行。”
佟林点着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挑个合适的人选,另外,我要给山东清吏司的主事杨兄修书一封,让他来查三名失踪的官员,他们多半是被灭口了。”
无心附和道:“我们现在没那么多精力查命案了。”
四人说话间,路过一片高墙大院,气派不亚于皇宫
麻子小声感叹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好像皇宫一样!”
佟林回道:“兖州乃是鲁王的封地,这是鲁王府。”
无心对此知之甚详,洪武十八年,鲁王朱檀来兖州就藩,兖州随之升为府,辖曹、济、东平、沂四州二十三县,经过一百多年发展,如今兖州府已成为鲁西南最繁华的城市,也是鲁西南地区的军政、经济、文化中心。
鲁王府占地约千亩,规格跟皇宫差不多,府中内殿、阙、厅、房、楼、台、亭、榭不计其数,外围建着如同皇城一样的城墙,环绕着护城河。
现任鲁王已七十多岁,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很能玩的主儿,曾因玩得太乱而被皇帝责罚,此后才变得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