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墙角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连同十几个身穿蓝色海波花纹衣服的男子陆续现出身来。
流风看到那老者,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杀气。
那白胡子老者看了看流风率先开口:“白聆风,别跑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岛慢慢说,听叔叔跟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被叫做白聆风的流风暴喝一声:“白窦稔!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了手,真是狼心狗肺的叛徒!”
一句骂完又看向白窦稔身后的人:
“我爹虽然身为岛主,但是平日里也对大家不薄。大家的妻子儿女尽皆用心照顾。你们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选择跟着这背信弃义的家伙?”
白窦稔身后一个为首的蓝衣男子向前跨了一步,此人正是白聆风的大师兄、前任岛主白墨谦的首席大弟子苗正平。
“聆风师弟,师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雾岛,你要相信他,相信师兄。”
“哼!我爹早说过,白窦稔这个人心术不正野心勃勃。但是还没有想到,他竞然会向亲哥哥下手。现在竟然追我追‘到了京城来是为了斩草除根嘛。”
“聆风,你听我说,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白寞稔道:“当时京城的势力已然来到了白鹭岛。大哥他执意不肯与京城里的人合作。我是为了避免白雾岛的灭顶之灾,才出此下策。”
“你告诉我是京城里的什么人?”
“你跟我回去,我跟你慢慢说。”
白聆风冷笑一声:“哈哈,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今天我就杀了你们这些忘思负义的白眼狼,为我爹报仇。”
白聆风说完便挥着拳头向那十几人冲了过去。
一时十几个人乱作一团。
顾浅依躲在巷子深处清清楚楚地听着这一切。
没想到自己随手买来的奴仆竞然还有这样的身世,原来他的名字叫白聆风。
顾浅依听着巷子外面兵器相接的声音,心里禁有些懊恼,怎么忘了问他喜欢用什么兵器现在他赤手空拳对着十几个长刀短剑的人,也不知有几分胜算。
等了许久,巷子头尾已然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京中百姓。
顾浅依终于忍不住,悄悄地伸出半只脑袋朝外面张望。
只见那十几个蓝衣人已经被白聆风打的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只剩下白寞稔和苗正平依然和白聆风对峙着。
白窦稔左冲右突找不到突破口,猛然看到了墙角的顾浅依,身子一闪便绕到了白聆风的身后。
白聆风心中大惊,可是面前却被苗正平缠着一时无法脱身。
两三个回合之后,苗正平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白聆风就听到后面的白窦稔大声喊道:
“聆风!你再反抗,我便杀了这个女人!”
“放了她!”
白聆风愤然大吼。
“跟我们回白雾岛,我自然派人送她回来。”
白寞稔留下一句话,手上紧紧抓着顾浅依急急向远处奔去。
苗正平见状也倏地跟了过去。
白聆风当下迟疑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先通知慕容瑄,可是又担心白窦稔跑的远了。
这时,看热闹的一众百姓中,一个推着小车的商贩急忙将车交给了身旁的同伴,大步跑到白玲风面前拱手道:
“先生尽管去追,小的这就去王府报信!”
白聆风终于安下心来,点了点头,纵身往白寞稔消失的方向追去。
齐王府中慕容瑄正在听松涛汇报打
听来的消息。
原来在天宇国东部的海面之上,有一座小岛名为白雾岛。
近年来,白雾岛对隔海相望的福兰省以海补为生的渔民们影响颇大。
他们不但控制着大.大小小的渔船,而且划分各势力在海上捕鱼的范围,俨然成了东海面上的一方霸主。
可他们原本也只不过是规范海捕秩序,打击海盗并和陆地上的人做些生意,也没有什么违背天宇律例的活动。
就在半月之前,传闻岛上发生了巨变,原岛主白窦谦的弟弟白窦稔突然率了一众亲信,杀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取而代之。
原岛主及其亲信在变故中当场被诛杀殆尽,只有原来的少岛主白聆风逃得一劫,划着一艘小船登上了大陆。
白窦稔便带着亲信一路向西追赶过来,此时已经全员到了京城。
慕容瑄听了这些近况,不禁皱起眉头:
“那你可探听到,白雾岛这前后两名岛主为人风评如何?”
松涛回道:“那前岛主白窦谦是远近闻名的好人待人和善,正直温厚,一提到他那福兰省沿捕鱼的渔民皆赞不绝口。至于那后来的岛主白窦稔的评价则是褒贬不一了,有人说他雷厉风行,行事更为果断决绝,有人也说他野心过于庞大,成天只想着扩大势力范围,多次提出让白雾岛的势力向内陆延伸。”
慕容瑄长长的叹了一
口气:
“观念不同本是他们的家事,但是杀人便不可以了,这已经触了我天宇律例。
“那卖了少岛主白聆风的人我也找到了,是隔壁明州的一个地主,在官道之旁遇到了狼狈不堪的白聆风。本来想留为己用,但是奈何这白聆风不听话,于是便帮他伪
造了身份,卖入了奴籍。还有那白聆风的随身佩剑,小的也已经给赎回来了。”
说完松涛将手中的一柄黑色长剑举到了慕容瑄的面前。
二人正说着突然有一名面色焦急的小商贩被引了过来。
“禀报王爷!王妃她……王妃她被人抓走了!”
小商贩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焦急。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松涛问。
“刚才在街边一处巷子里,我们看到一群穿着蓝色波浪纹饰衣服的人正在和王妃手下的贴身护卫缠斗。那护卫以一敌众不落下风,可是那蓝衣服的人却狡猾非常,抓住了护卫身后的齐王妃,还说让那护卫去白雾岛换人。”
松涛闻言连忙询问:“那护卫的右耳处,可是有一缕细细的白发?”
小商贩连连点头:“没错,正是他!他此时跟着那挟持王妃的人向东处走了。”
“岂有此理!”慕容瑄怒火中烧:“松涛,你速速去选八个好手随本王一起出发前往白雾岛。”
——
一处不甚繁华的小巷子里,顾婉容身穿灰色布披风,左右瞧了瞧闪身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她没有带小月,只身一人且打扮的与普通农户一般。
进了店便左顾右盼,只见这家不大的店铺十分陈旧,脱了漆的架子上,整齐的摆着一些文房四宝,但是多数结满蜘蛛网,落满灰尘,好像很少有人光顾。
那柜台后面的老板见有人来,声音也不是很热情,只是懒懒的喊:“客人需要什么尽管自己去看。”
顾婉容却不去看那些货物,反而径直走到了掌柜跟前:“我家养的狗得了癞子,请问可有治咳嗽的药?”
那老板闻言,却
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伸着头向门口望了望,看到并没有其他人来便对眼前的女人道:“咳嗽药有,请夫人随我到后院库房去拿。”
说着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引着顾婉来向后院走去。
穿过后院进了一个厢房,房间里面摆着一排书架,前头坐着一个面色白净的书生,正在书写着什么。
那掌柜恭声道:“先生,未买卖了。”
说完便躬身退出,又回前面店铺去了。
白面书生抬头打量了一眼顾婉蓉,便径直问:“请问夫人想解决什么麻烦?寻人还是取物?”
顾婉容嫣然一笑:“都不是,是取人。”
书生脸色依然毫无波动:“取人比较特殊,请夫人写下自己的姓名及身世背景。”
说着便将一副纸笔推到了顾婉容的面前。
顾婉容也不含糊,当即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世。
白面书生看过之后点了点头白面书生:“请夫人随我再进内院详谈。”
说着便站起来,在那书架上面摸索了一阵不知抠动了什么机关,那书架竟然缓缓向两边裂开,在下方显示出一道斜向下方的楼梯来。
白面书生不知何时手里已然端了一盏点亮的油灯,也不多言,便引着顾婉容向那下方的楼梯走去。
只见黑漆漆的楼梯两侧隔了几步就在墙壁上开了一个小孔放着一盏油灯。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竟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居室。
居室虽不见天日,然而凉风习习,也不知道是从何处输进来的微风。
乍眼一看,这居室和普通人家小姐的闻房无异,桌椅床铺整洁,一个身穿薄纱小裙的年轻女子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