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之后,慕容瑄还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这文晴岚好大的胆子,她这样做,与谋逆有何区别?
他私心里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支离破碎换上别人的姓名,不然让他如何跟老祖宗交代,所以才来此打算解决匈奴的事情。
现如今乍闻此事,他也乱了,不知道如何解决。
就在他原地打转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去,对方带着面罩,很难辨认五官。
“殿下,我们家主子有请。”
来人一身劲衣,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目光一沉,心思活泛起来。
对方来者不善知道他的身份,如今在匈奴的地盘,由不得他,看来不得不见一面幕后之人。
“带路吧!”
短短的一瞬间,他心中百转千回,迅速做了决定。
文晴岚坐在客栈楼上,望着下面的一切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意。
她之前想过,再一次见到慕容瑄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或许会对他恨之入骨,又或者大发雷霆,接着狠狠的折磨他,让他后悔不已。
如今真的见到了,她反而很平和,不是不爱他了,只是被伤的麻木。
慕容瑄很快就见到了文晴岚,心里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文小姐,许久不见了,没想到这次带领匈奴进攻的人会是你!”
两人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太美好,所以慕容瑄说话的时候比较生硬。
文晴岚蹙眉,很不满意他这样和她说话。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期盼,慕容瑄能看在她如今成就上,对她刮目相看,至少能把她引为己用,而不是很木讷的和她说话。
“坐吧!殿下一路风尘仆仆,臣女作为东家,自然要好好招待。来人,上菜!”
不管怎么说,能在这偏远之地见到熟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慕容瑄抛开那层别扭,坦然坐下。
“你为何会成为匈奴王?”
心中却对文晴岚的事情很是好奇。
文晴岚沉默,她并不想回忆。
慕容瑄见她一言不发,心知她有难言之隐,两个人的关系又并非很好,他就更不便探知她的隐私,就没再不问了。
他识趣不问,文睛岚也没有很高兴,照理说她应该开心没有被人揭开狼狈的一面才对,可面对慕容瑄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中还是难过万分。
“殿下这次来臣女的地盘,该不会是凡一时兴起吧!”
既然无
法好好聊亲近的事情,那她们就公事公办好了。
她心里其实期待着慕容瑄能陪她多聊聊,这一路走来,她一个人很寂寞,总想有一个依靠,可想要的那个人却早就心有所属了。
“我想请你撤兵!”
她攻打城池,虽然没有为难百姓,可造成的死亡也是不计其数的,所以他想劝她。
文晴岚失笑,这一次她不再是依依不舍的笑,而是彻头彻尾的冷笑。
“连你也包庇那个昏君吗?慕容恒难道还害你不够吗?”
还有,她的母亲就那样白白死了无人申冤吗。
慕容瑄不知道她有杀母之仇,只是单纯劝说,如果不成功,他也不可能强行压着她军。
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瑄的心里很乱,以至于影响思考,没办法好好处理许多事情和想清楚。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唯一确认不变的是让百姓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可不论他怎么做,百姓们似乎都没办法避免这场灾难。
让文晴岚退兵,是他一时主意,转头想想,她退兵了,慕容恒就会成为明君吗?
并不会,若是不退兵,百姓们会面对直接的生死离别。
“不可能!”
文晴岚拒绝的很决绝,完全没有商量的可能。
慕容瑄还想再试一试,如果她退兵了,他会用最直接的手段打退慕容恒,尽量避免对百姓们造成伤害。
“我想让你退兵,当然,条件随便你提!”
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他愿意承受相同的价。
“那你把慕容恒抓来任由我处置,我就退兵!”
文晴岚只是说笑,并无这个打算,但慕容瑄认了真。
“好!”
听了她的话,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莫非她们有仇?
“哈哈哈。”
不成想,他这句话刚刚回答完,文晴岚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之后,她擦拭掉眼角的眼泪。
“你若是有这本领,就不会狼狈离开了!”
之前她回去找母亲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他的事情,自然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是何其狼狈,对他丢了几分崇拜。
当知道这些之后,她又忙着复仇,与顾天裔盟便匆匆来了边境,并没有时间想他的事情如今听他这样说,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不信?”
慕容瑄见她一直笑,心中有点恼怒。
“不是不信,是我自己有能力抓到慕容恒,不需要
殿下白费力。不如换一个吧,比如殿下娶臣女如何?”
看似轻飘飘的话语中,包含了文晴岚的小心翼翼,她到底还对他贼心不死。
“不可能!”
这是底线,他不会娶除顾浅依以外的任何女人。
真奇怪,明明慕容瑄只说了这三个字,但文晴岚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他没说出来的答案,顿时恼羞成怒。
“既然不愿意,那就留下来一直陪着臣女吧!”
她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便从天而降,将慕容瑄给绑了。
这件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顾浅依的耳朵里。
乍闻此事,她是又急又气。
“顾小姐,你快别赫了,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白军得到通知匆匆赶来,话没说一句,倒是看了她半个时辰的转圈圈。
顾浅依倒是不想转,可她未婚夫落入了情敌的手里,能不着急吗!
可越急越想不出办法,便硬生生在这里转了这样久。
“白老大,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她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求助白军,借助旁观者的力量,救人出来。
“我也没有办法,若是我的人能打得过对方还好说,可就是打不过,没办法!”
而且他的人还不适合平原战争,这样鸡蛋碰石头的做法,不可取。
顾浅依皱眉,白军说的不无道理,难道就这样干着急下去吗?
与此同时,慕容恒也被这件事情困扰着,但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主要是被文晴岚的事情困扰。
如何解决匈奴大军,群臣舌战了几天几夜没个章程,除了安排将军支援,就是派遣士兵增援。
他耳朵多快要听起茧子了,想发火又在关键时候,不能处罚人,最终忍下了这口气,第二天脸上便冒出了一粒粒痘痘。
这样过了几天,他知道指望不上他们,决定自己想办法解决。
揉杂了几个大臣的方法之后,他决定征调兵马增援边境,必须要把匈奴人赶走。
“陛下,万万不可呀!新征收的兵并无攻击力,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京城不是还有许多兵力吗?何不派他们去!”
没有训练过的兵注定是弱小的,根本不可能上阵杀敌,不但杀不了敌人,还有尿裤子的可能,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慕容恒可不管这些,留在京域的中央兵力可是保护他安全的主要兵力,
不可能派出去,所以行事没得商量。
“你说的倒是很有理,那为何没拿个办法出来?日日说这些有的没的,当心朕诛九族!”
这满朝文武当初对付他的时候,办法一个劲儿的往外蹦挞,可到了关键时候就没声儿了,要不是看他们都是一副很惜命的样子,他都要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了。
“这……陛下息怒。”
外患缠身,大臣们不想生出内忧,每次和慕容恒意见相左的时候,都会妥协。
这一旦妥协久了,你就会发现,你已经习惯性的妥协,那怕不愿意,但嘴总是快过脑子。
“这样最好不过了,各位爱卿,没事就退朝吧!记得派人去各地征收士兵,早早解决了匈奴,也好睡个安稳觉。”
面对慕容恒随性的决定,他们已经无力反抗,最终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以走。
“恭送陛下!”
早朝之后,群臣迅速安排好人手去各地征收青年男子,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清点好人数给边境送过去。很快,一队队文臣就出现在大街上,手里还拿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征收青壮男子当兵的事情。
上面的字不难辨认,可这种送死的事情谁去?
若说平时他们自然会去,无战事时在军中学习攻击技巧,之后上阵杀敌也有一个保证,可这种直接上战场的事情,他们心中全是拒绝。
“怎么会这样!难道匈奴真的势如破竹,如同魔鬼无人可挡?”
百姓中,有人窃窃私语,对此表示不满。
“哎!我家男人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呀!”
说这种话的人代表家中只有一个顶梁柱,中间虽然跳过一大段内容,但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心酸。
就这样,人人对此事都避之不及,每每看见征兵的地方都会离的远远的,明明别的地方都是门庭若市,就只有这里鸟不拉屎。
地方军征调不顺利,朝廷为此事也吵到不可开交。
派出去征调的人也算是一份人力,如果一直没有作为,相当于浪费,关键时期,什么事情都要精打细算,就像女人为了日日的柴米油盐样,稍稍多放一点调味料,后面的日子就要拮据不少。
可这事大臣们只敢私下商量,被慕容恒听见了,指不定会赶出更绝的事情,他们不敢赌,便直接瞒着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