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意识到,没有什么比见他最后一面更重要的了。
顾浅依还在记仇之前他安排人刺杀的事情以对顾天裔没有好脸色,再加上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没有理会他便擦肩而过了。
顾天裔吃瘪,一脸难看,想要发脾气,可又不好说什么,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开,决定亲自进宫一探究竟。
他还未走到金銮殿,就被一位大臣拉住,对他一阵贺喜。
那人是他的世敌,如今这副模样,铁定没有好事。
“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幸灾乐祸!”
他不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一脸冷酷的望着对方。
但这一次,他明显是冤枉对方了。
对方见慕容恒登位,顾天裔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所以才对他恭喜一番,日后免得被针对,却不想对方还不乐意了。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二殿下继位,你也是国丈,日后我还得仰仗你了。”
要不是他没女儿,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耀扬威。
这话对顾天裔来说犹如睛天霹雳,他们果然有仇,不然这种事情错过了这么多后,由他告诉他了!
那人一脸疑惑,难道不是好事吗?
为何顾天裔会捂住胸口,一副心悸发作的样子?
“顾天裔,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满脸认真的询问他,而顾天裔却撑着墙壁一人独自走远了。
慕容瑄出了皇宫之后,立马派人去文书都家里查看,最后发现他太想知道答案了,就亲自前去查看。
他来到文书的府邸,但是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寻找了周遭并无收获之后,他又去询问了他的邻居,都是一无所获。
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个人做很多事情了。
他垂头丧气的回去,决定先去跟顾浅依说一下,以免她一个人待在府里会害怕。
他找到顾浅依后,先把文书都事情告诉她,见她同样愁眉苦脸都时候,突然有些后悔,其这件事情不该同她说的。
“文书都事情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了,眼下最重要都是慕容恒登基都事情,他今日不说,明日也会提的!”
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阻止,等尘埃落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必须阻止慕容恒继位。
“这些事情都太乱了,如果没有朝臣的支持,我们阻止不了都,他手里有‘圣旨’,就代表
有了一步登天的阶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父皇驾崩,他其实也有点焦虑,他想见他最后一面,哪怕他生前对他并不好,他也想看看。
都说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可计较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前几日的事情,他那会儿还在说把慕容恒抓来,任由他处置。
那时候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暖意,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短暂。
“这……”
顾浅依蹙眉,这件事情的确难办。
先皇在世的时候百官的心都不齐,更别说现在了。
京城上下突然听闻此事,一片哗然,紧接着是人心惶惶,他们都在为日后的日子做打算。
顾天裔同样是如此,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先是备受打击害怕受到慕容恒的报复,接着想到了慕容瑄和顾浅依。
他是太子,先皇不可能临时改主意换皇帝,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如果慕容瑄站出来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他要见慕容瑄!
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匆匆赶到太子府,可里面并无慕容瑄,听闻他去慕国公府之后,面色难看,但还是赶回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工夫去见顾浅依,不知道该说他们情谊深,还是脑子缺根弦为好。
果然,他来到顾浅依的院于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的慕容瑄。
“臣见过太子!”
他突然出现,让他们面面相觑,但无奈的表情。
“国公怎么来了,难道不应该在皇宫里守着,以免有人威胁了二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
顾天裔面对慕容瑄的冷嘲热讽,是有苦难言,他怎么才能解释清楚两人已经闹翻了的事实?
慕容瑄见他一脸为难,目光一转,突然想明白了,
“怎么,是他事后不认人,你才匆匆跑来找庇护的?”
顾天裔听完更急了,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你可就想多了,他登了皇位,自身难保的该是身为太子的本宫!所以回去吧,想想办法讨好他,总好不过来找本宫!”
他这话听着垂头丧气了些,但并无害怕的味,让顾天裔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不少。
想着他们应该还在计较之前刺杀都事情,决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解释清楚,不然他们很难聊在一起。
“本国宫知道太子还在记仇,当那日你们回京的刺杀与臣无关,我猜测是慕容恒所为,
以此来诬陷本国宫!”
他说的很认真,眼里没有半点参假,让慕容瑄和顾浅依对视一眼,看清楚了彼此眼中的迟疑,莫非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
可之前问的时候,他明明目光闪躲。
“那之前询问你的时候,为什么要一脸心虚的模样?”
肖梓柴虽然迟疑但还是着重说了之前她们观察到的情况。
顾天裔牧简州是哭笑不得,这个就不好解释,谁能料到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再说了,之前那次刺杀他是真的有跟着参与了,所以心虚也是正常的表现吧。
不过这件事情他不打算旧事重提了,万一她又计较起来,现在可遭不住,多一个同盟总比多一个对手的好。
顾浅依自然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不过她心里并不清楚顾天裔在其中担当了多大的位置,不然等到一早就去找他的麻烦了,又何必一直等到现在。
想到这些,她还是不放心,用冷漠淡泊的目光望着顾天裔:“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不是同盟了吗?”
说完这句话,顾浅依对他的防备更甚,万一他真的是假意说的这些,那之后的计划被听见了怎么办?虽然现在还没有计划。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可是你的父亲,就算要害太子,也不可能害你的!”
顾天裔被逼急了,开始口不遮掩起来。
慕容瑄听了之后,尴尬的在一旁咳嗽一声,提醒对方他还在场,不要说的太过于大声或者放肆了!
顾天裔这才回神忍不住扶额,该死,竟然被一个孩子给激怒了,他的智商还真的是退回去了。
“别说这么些有的没的了,你就说信不信?”
他没忍住,用了粗人的方式问顾浅依。慕容瑄适时的开口:“无论信还是不信,今日国公该说的都会说的,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看出了他的为难,所以趁机给他解围。
顾浅依也不说话了,算是给慕容瑄极大的面子了。
“本国宫怀疑先帝的驾崩有问题,这一切很像是慕容恒的手笔,他弑君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士兵守着?”
按照慕容恒所说的,陛下一早驾崩的,那为何不去找太子侍奉而是找一个废太子,还匪夷所思的把皇位传给他了。
听了他的话,另外两人沉默了,他们又何尝知道这个道理,可苦于没有证据,空口无言
的,怎么能说的过拥有圣旨的慕容恒呢!
一时间,屋里气氛诡异,三个人的心思各异。
或是怕慕容恒继位后报复,亦或者怕他危害黎民百姓,总之各有各的烦恼。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京城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就连平时最看重的生意都不做了。
“你们说这二殿下继位,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就到头了。”
有的人哭丧着一张脸说。
另外的一个听见了,面色难看,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别这样,万一被听见抓起来就有的你受的了!”
岂料他这一推,更加让那小贩激动起来。
“我说说怎么了,谁都知道他在太子位的时候中庸无能,还纵容属下做烧杀抢掠的事情,我还不如死了呢!”
他说这话太过于激进,那人还想劝说,转头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跟着悲伤起来。
他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在正准备上早朝的大臣耳朵里,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慕容瑄在太子位他们虽然辛苦,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他们甚至还从中获取到了许多好处,如今这个局面怕是难了。
进入皇宫后,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聚在一起聊聊天,紧接着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份协议不需要告诉太多的人,会有人附和的。
“众位爱卿,父皇的葬礼就要有劳,其他的事情现在都放着。”
朝堂上,慕容恒穿着连夜赶制的龙袍,把架子摆的十足。
“是!”
对于先皇葬礼一事,满朝文武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紧接着,一群人很快就把葬礼的事情讨论的明明白白了。
慕容恒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决定提出另一件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父皇委以任,朕自是不能推脱,所以这祭天礼也要跟上日程!”
他已经迫不及待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到时候他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敢说三道四的。
朝臣们听了这句话之后,满脸的不甘愿。
“二殿下,先帝刚刚驾崩您就行祭天礼的话恐怕不合规矩,这事还要再等等!”
他们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用先皇做借口拖延时间。
慕容恒看穿了他们的目的,但没有特别表情,那怕此刻心中的怒气在翻滚他还是没有生气。
母后说了,凡事不能太过于急躁,得找一个身份高,又把他得
罪的彻底的人做事才好。
只有这鸡叫的响亮,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