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无论是对那个贱种还是对太子的态度,一旦有什么不对,她都得从长计议。
皇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御书房,远远就看见等在高台之上的女子,神色闪烁了一下,勾起一个不微不淡的笑容:“皇后怎么来了?”
“臣妾见过陛下。今日小厨房做了一些可口的糕点,臣妾见着不错,就给陛下送了一些过来,却不知您不在,准备回去呢!”
她好似不知道他去看过慕容瑄一样,笑着让人把食盒提上前去,然后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糕点。
皇帝垂头看着,蓦然一笑:“爱妃有心了,且放着吧,朕今日无食用!”
他说着,避开她进了御书房。
皇帝没有说让她进去,也没有让她离开,权衡之后,她决定跟着进去,探探他的口风。
“陛下这是怎么了?”
她走进去后,一边摆放着盘子,一边观察皇帝的动向。
“朕去看瑄儿了,他受了重伤,你可知此事?”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出神。
被人一直盯着,压力不小,她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天子脚下,怎会出现这种穷凶极恶之徒!陛下可得严惩呀!王爷如何了?”
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那个贱种没有死,心里还有些遗憾,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露出悲伤的神情。
皇帝见她的伤心不似作假,表情柔和许多,“他已经转危为安了,爱妃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
他说完又拿起了奏折,俨然一副赶她走趋势。
“陛下,王爷受到惊吓,可不能这样草草了事,不如这样,臣妾一会儿让人送些补品去,也算是一份心了!”
她好不容易来了,自然不能轻易离开,想了半天,才找到这样一句话。
“随你。”
皇帝两个字就回答了她。
“瑄儿自小凄苦,之前臣妾没有照顾好他,实在是于心不安呐,这次他又受了惊吓,一定是厌恶这皇城了,不如让他去江南之地散散心情如何?”
见皇帝不接招,她表情不
好,很快就恢复自然,对着他就是一阵哭诉。
这倒是说到他心坎去了,慕容瑄几次三番受到威胁,心里一定不好,传闻江南水乡最是养人,把他送去休养几月也无妨。
“皇后有心了,朕准了!”
皇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成了,只要能把那个孽障调离皇域,就不怕他能威胁太子之位。
等他离开之后,是生是死都是命数,她会让他再也回不来。
“陛下仁慈,皇儿前几日还说仰慕您呢!只因为您忙于政务,一直都没有理会他!”
明明是很好的讨好语,却让皇帝冷了目光,慕容恒之前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太失望了!
皇后对此全然不知,不着痕迹的讨好皇帝是件很难的事情,刚刚为了能让他欢心,她下了一番苦功夫。
却完全没有想过太子前几日跑未退婚,把皇帝气的够呛。
皇帝如今听她这些话,只觉得假的厉害,但没有表现出厌恶的事情来。
太监在一旁候着,把头埋得低低的,这马屁拍到屁股上了,他已经感觉到了皇帝的怒意。
“行了,朕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次他语气中的逐客意思很明显,让皇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到底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变脸的本领,笑着告退离开。
虽然没有帮太子添加好感,但是能解决掉慕容瑄也好。
皇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之所以同意,是真心想让慕容瑄休养生息,远离世俗的困扰,还他一份净土。
皇后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之所以选择江南富硕之地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等他真是要下旨的时候,她再去劝说一下,改了地名,便让他在荒凉之地本宫苦一生。
宫里的波谲云诡,宫外的慕容瑄都一无所知此时躺在床上,难得的清闲,一手拿着兵书看的津津有味。
“王爷,你还是动一动吧!虽然伤筋动骨一百,可是你这完全不动也不行啊!”
池恪端着铜制的盆子走来,语重心长的说。
慕容瑄不
为所动,他难得清闲,若是这种时候还要跑,岂不是人生无趣。
“你不懂,这才叫悠闲,这是要换药?”
他说完,低头看一眼一旁的绷带,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池恪知道他不想换,因为每一次都格外麻烦,可这是不能任性。
“是,王爷向前倾斜点,臣好给你上药!”
等他前倾之后,他一点点撕下之前的纱布,再用干帕子擦干净药物,这个过程得小心翼翼的,耗时耗力。
接着又用湿帕子擦拭一边揉,不能触碰伤口,又是耗时长的处理,等上完药,他大汗淋漓,日头也偏西了。
“那日本王昏迷之后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慕容瑄突然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池恪一怔,想起那个冒着雨跑到他面前的女子,耳尖泛红,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低着头回答
“是顾小姐把你带到医馆的!”
等他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慕容瑄表情难看,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这事本王知道,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他有些薄怒,让池恪瞬间回神,
池恪,“等你箭拔下来之后,她一直在照顾你,直到你回府太医来了之后才离开的,她应当是十分愧疚吧!”
想起那日眼眶泛红,一心照顾王爷的女子,他生出了几分佩服。
是这样么?
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对劲儿了,跳动的很快,难道是生病了不成?
“嗯,你下去吧!”
下意识的,他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异样。
池恪同样心怀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恭恭敬敬向他行礼之后就离开了房间,出去之后,抬头看着天空,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对劲了,自从那个小丫头出现之后,他就屡次因为她走神,所以他是对她动心了吗?
他不敢肯定,所以决定去试探一番,可是用什么理由呢?
毕竟他们毫无交集,唯一的联系恐怕就只有各自的主子了。
他想到这里,突然茅塞顿开,对呀,他怎么才想到用
这个理由呢?
两位主子有瓜葛,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见那个小丫头。
慕容瑄在屋里费力的端茶水喝,突然背脊发凉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却想不到是什么事情。
就这样又隔了两日,他的箭伤渐渐有所好转下床行走不成问题,其他也没问题,只有那只手臂无法拿东西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池恪突然冲了进来,拉住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属下带你去见顾小姐。”
慕容瑄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带他去见顾浅依。
“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本王放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池恪已经忍了两日,现在再也忍不了借此机会去见青黛。
之前若不是看慕容瑄有伤在身,早就把他带去见顾浅依了。
“顾小姐为了照顾你不眠不休,你总得去感谢一下吧!”
他在撒谎,所以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他的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慕容瑄。
顾浅依照顾他,的确应该感谢她,便由着他拉着去了顾府。
不多时,街上出现了两男两女,引来众人研究的目光之后,神色依然自若,丝毫不受其影响。
“青黛姑娘,你觉得那花灯如何?”
一开始的气氛有些尴尬,直到池恪打破僵局,才有所缓和。
青黛不明所以,但不再跟着顾桂柒身后保持沉默,而是回答他问题,“公子是送人吗?是年长的还是心悦之人?”
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问的他措手不及。见她表情正常,突然有些羞愧,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都不是,只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
他这话一说出口,顾浅依和慕容瑄恍然大悟。
紧接着,慕容瑄用阴森森的目光看着他,什么找顾姑娘道谢都是屁话,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池恪把他散发出来的怨念全部屏蔽,一心等着小丫头的回答。
他能如此大胆,也是因为他们亦主亦仆,所以才会如此放肆。
顾浅依对此倒是喜闻乐见,青黛能找到归宿对她也是一件好事。
察觉到了他‘心
怀不轨’之后,他们俩对视一眼,远远的就把池恪和青黛甩在身后。
“顾小姐抱歉,本王不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冒犯了。”
毕竟要人家的贴身丫头,态度得软和些才行。
“无碍,如果他们能成,对于臣女来说不是坏事。”
青黛跟着她没有得到一丝好,如今她能有依靠,也算是了结了她一桩心事。
慕容瑄不知其中缘由,对此很是尴尬,见她没有怪罪,心里愈发自责,也暗自骂池恪不是个人。
“顾小姐放心,池恪为人不错,不会辜负了青黛姑娘!”
但又能怎么办?
好友难得动心,他就算再骂他,也得帮他一把!
“臣女自是相信公子的为人,只是的身份和青黛的身份不同,迟早会成为横在他们中间的沟壑!”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池恪如此虽然只是小小伴读,可是他的父亲位高权重,家族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小丫头为妻的。
这种以一人之力跟全族对抗,很考验他们的感情,她怕青黛最后会受伤。
瑄闻言,神色凝重。
顾浅依说的不错,但他也了解池恪,若是不成功,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