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依说道:“皇上请讲。”
“朕曾去过夕河一带,回京的路上却不小心遭遇了刺客,朕的头部受创,失去了一大部分的记忆,不过回来不久后就和你母后成亲了,她一直对朕照顾有加。”
皇上一脸怀念的神色,似乎想起了很值回忆的往事。
顾浅依替皇上把酒倒满:“想不到父皇还有如此经历,真可谓是传奇的一生啊。”
“哈哈哈,浅依可真会说话,来父皇敬你们夫妻二人一杯,希望你们早日给朕抱个皇孙来。”
皇上举起酒杯,甚是开心。
三人一起相谈甚欢,直至天色渐晚,顾浅依和慕容瑄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顾浅依开了口:“失忆这件事,听来蹊跷,不过确实有可能发生。”
慕容瑄却没有再想这件事,而是说道:“既然父皇去过夕河,那么姬丹烟的父亲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和父皇有关系。”
“姬丹烟既然能如此笃定和父皇有关系,那她的手里必然会有能够举证父皇的信物,不过这个东西我们肯定没那么容易能弄到手。至于和父皇具休有什么关系,我们今晚可以去趟天牢。”
顾浅依满脸的自信。
慕容瑄反问:“天焚那帮人已经翻来覆去审好几遍了,他们怎么都不开口,明天去能有结果?”
顾浅依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今晚我们就去审天赘,天獒他的武功再怎么高强,现在也不过是个关了许久的孩子。”
“哦?”慕容瑄笑看着她:“看来夫人已有妙计了。”
“那当然!”
子夜刚至,顾浅依就拉着慕容瑄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常服来到了天牢前。
慕容瑄
走了半天,已经清醒许多:“为何我们要这个时辰来审问他?”
“这个时辰人的精神比较困倦,会十分想进入睡眠,这时候忽悠他成功的几率比较高。”
顾浅依用慕容瑄能听懂的方式给他解释了一番。
慕容瑄颔首:“想必是夫人经常看书悟出这个时辰出来的经验?”
顾浅依别过头不想理他。
等他们走到天牢门口时,两个打瞌睡的侍卫瞬间清醒了过来,赶忙向他们行礼。
平时好说话的齐王妃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狠狠的训斥了他们一顿。
慕容珀惊讶的看着她,却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一进地牢,顾浅依才向慕容瑄悄声解释:“天獒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样有助于立威,让天獒在心里对我们的形象有一个大概的认识,才助于后续的审问。”
顾浅依面无表情的带着慕容瑄走到了天獒前。
此刻的天赘被紧紧的绑在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天獒嘴里叼了根稻草不屑的看向他们:“哟,这是换了齐王不行了,换齐王妃来审了,没想到堂堂齐王居然是靠女人的废物。”
闻言,顾浅依也是轻蔑的笑了一下:“天赘,你未免想太多,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不过我觉得这里太暗了,王爷让他们拿几盏灯过来吧。”
慕容瑄瞬间明白了她之前的吩咐和要求是为了什么,他拍了拍手,松涛带着几个人举着四盏巨大的灯放在了天焚周围。
长期昏暗的地牢瞬间布满光明,而长期习惯藏身于黑暗的天赘,此时忍不住光线带来的刺痛,眯起了眼睛,但是带着热浪的烛火让他如坐针毡。
“不要
以为这点小手段我就会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首领会来救我的!你们都得完蛋!全部,都会,完蛋!”
天獒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顾浅依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看到他安静后才出声问:“吼完了,没吼完你可以继续,当然,今天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我们可以在保证原则性的前提下,满足你一切要求。”
天獒满脸的嘲讽看着顾浅依,试琛着说:“可以啊,那就先给爷上一顿好酒好菜。”
顾浅依看了一眼松涛示意他按天獒说的做。
不一会儿,一桌香气扑鼻的饭菜就端到了天獒面前的桌子上。
天獒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你们不给我松绑我怎么吃。”
慕容瑄勾起唇角:谁不知道天赘阁下在暗流杀手排名第三,我们若是给你送来绑怕是没那么容易再把您请回来了。”
“你不必担心,我们专门请了宫里最细心周到的嬷嬷来为你服务。”
顾浅依话落,一名年纪略大,步伐沉稳,一看就是练过的嬷嬷走了进来。
天獒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吃饭,仿佛把嘴里的饭咬的用力些,他就能挫骨扬灰一样。
顾浅依和慕容瑄两人一人搬了一个凳子,面前还摆了个桌子,在天赘面前轻松自在的喝起茶来,仿佛看不见他的视线一般,时不时还闲聊两句。
这实在是挑战一个杀手的底线,“啐,你们两个倒是悠闲,就是不知道死的时候能不能也这么悠闲!”
顾浅依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们二人必定长命百岁,寿终正寝,为何不能如此悠闲自在。”
她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了!你
也不必太过担心你的首领。她呀,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顾浅依靠近他,语气轻柔,但是一字一句却仿佛一把刀子一样刻在了他的心上。
天赘的怒气瞬间爬上了他的脸,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呵,我才不相信,就凭你们这一帮废物,怎么可能抓住我们首领。”
顾浅依成竹在胸:“是么?那你们怎么会多次刺杀不成功呢?”
她的语气瞬间便的严肃了起来,像连珠炮似的质问起天赘:“你们的首领刺杀齐王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动了?你堂堂排行第三的杀手被废物连抓两次,那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你们的首领派人杀了李知府你知道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天獒顿时晕头转向,同时还讶异无比,在他还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时,顾浅依又在他的心间扔下一枚炸弹。
“既然这些你都不知道,那我们来说点你知道的,你们都是一群孤儿,是姬丹烟收留了你们,教导你们抚养你们,有的侧重于武术,有的则侧重于学识,对么?”
天赘还在消化她所说的东西,没有回答她。
顾浅依继续说:“她的母亲是夕河城里一位青楼女子,被夕河前知府害死后,被已道士收养,她一直憎恨朝廷则是因为她的母亲,而她憎恨皇帝则是因为她的父亲与皇帝……”
顾浅依说完给了天赘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天獒内心的信念瞬间崩塌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不信!你们是在骗我,你们一定是编的!”
“那你就当我们是编的吧,反正明天是你
最后一次看太阳的机会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顾浅依又恢复了不急不慢的态度。
“哈哈哈,你们终于等不及要处死我了,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抓不到首领!”
天赘旁若无人的狂笑。
“你不想想为什么会把你的刑期提前么?”
顾浅依坐回椅子上,悠哉的喝了口茶。
天獒听了这话慢慢冷静了下来,旁边牢房里一直传过来的审讯声,终于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听见了许多暗流曾经做过的事情。
一时间,天獒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呆坐在椅子上,刺眼的灯光和灼热的温度时刻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不过他还在自欺欺人:“你们以为抓了个敏小姐,问出点东西就能逼我就范?”
顾浅依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回答:“我没指望能从你这问出些什么,不过那边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一直想杀我的人最后一眼,仅此而已,毕竟明天一过,暗流就再也不存在了。”
天獒握紧双拳,仍是不甘心的争辩:“只要首领还在,暗流就会一直存在!”
“啧啧,瞧瞧你自己这话都说的多么没底气。你还没有说服自己姬丹烟已经被抓了么?她连信物都已经交给我们了,你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顾浅依一副犹豫的模样继续说:“不过我们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东西交给皇上,你身为她最重要的下属之一,你觉得呢?”
天婺一听这话,心瞬间凉了,他一把挣开椅子,一下跪倒在地上,给顾浅依磕着一个一个的响头,嘴上不停的念叨着“齐王殿下,齐王起,求您了!一定要把信物交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