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想出办法?多等一天,到时候就得多死很多人,丞相,那些本不该死的人最后死了,是不是由你来负责?”
礼部侍郎冷哼一声,万一瘟疫真的传来了京城,他被染上了怎么办?
这丞相,就不知道为其他人想想。
想必在场的众位也是如此想的,毕竟天下,谁不怕死?
“够了!”
眼见两人还要继续争吵,皇帝冷喝一声,皱起眉头道:“先按丞相说的办,封城门,至于其他的,等商议好后在决定。”
他也不愿用这种办法。
若是他真的置如此多人的命与不顾,那传出去,他的名声必定会受到影响。
所以,等实在无其他解决法子,那他再动手烧死那些人,其他人不但不会觉得他残暴,还只会感激他救了他们的命——
后宫内。
皇后也听到了马城瘟疫爆发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惊慌了,猛地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惊慌失措。
“怎么会,马城怎么会突发瘟疫,他还……还隐瞒不报,更贪污了赈灾款。”
别看皇帝平日里很宠她,可若知道那人是被她推上位的,而他又做出了如此多的事情,一定会迁怒与她。
“娘娘,”嬷嬷也很着急,“要是陛下知道,那马城的知府是你当年的……”
“闭嘴!”
皇后死死的握着拳头,浑身都在发颤。
当年,她还没有被镇北侯夫人收为嫡女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庶女。
也是那时候,她与人私定了终身。
后来。
她被镇北侯夫人看中,带在身边养着,又被闲王爱慕,最后还嫁给了皇帝,如何还能看得上他一阶书生?
可他竟然威胁她!
她本来是想杀了他,永绝后患,偏偏他将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别人,他还说,要是他死了,那个人一定会将证据呈给皇帝。
所以,她只能被他要挟,让他一路攀升到如此之位。
可他怎么敢的,怎么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些事来?
皇后浑身都在发抖。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把自己从这件事上摘得干干净净。
她决不允许,自己完美的身子,出现任何一点瑕疵!
“娘娘。”
嬷嬷眸子一转,说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
“你说?”
“他此生只有一个独子,若是我们把那独子给绑了,他为了他那个儿子,便不会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
皇后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确实只会有一个儿子。
因为他前两年在娶妻后,经常拈花惹草,他那个妻子也是个不好惹的,将他毒废了,再也生不出儿子了。
所以他只有那一个宝贝儿子,要是他不想断子绝孙,便知道该怎么做。
“以他的能力,是不能当知府的,陛下若查他,也能查到。”
“娘娘,当年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谁知道是你让他攀升的如此快?我们只需要找个背锅的,便能摘出去。”
“背锅?”皇后眯起双眼。
嬷嬷冷笑道:“沈君,她是将军的女儿,她家里有钱,花点钱给她的老相好买个官,没有人会不信吧?”
皇后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嗯,对了,将那孩子绑了之后,别送来宫里,免得有疫病,就让楚侯帮我们看着他。”
“就算被发现了,楚侯是沈君的夫君,彼时还能说沈君为了脱罪,绑了那孩子。”
她第一次觉得,楚子秋有了用武之地,也不枉费她曾经这般帮他……
此刻的沈君还不知道皇后的算计,她刚赶到城门的时候,正巧城门被关了,守城的将士将她挡在了城里。
“城门已关,闲杂人等全都离开。”
沈君的眉头一皱。
难民营里如此多人,若是一旦瘟疫传开,会死无数人。
所以她必须去。
“我是将军府的沈君,我必须出城,你们让开。”
守城的将士还是不为所动:“我奉从陛下之命关城门,任何人不得离开京城。”
沈君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心里越发的慌乱。
她多拖延一刻,那些难民们的威胁就多一分。
“皇帝只是生怕有人会在京城传播瘟疫,所以让你们大关城门,并没有说无人不许出城吧?”
沈君上前两步,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我要出城,并且在疫病消散之前,不再回京!”
她知道,她出去之后,这段时日内再也不可能回到京城。
好在她让阿瑶照看阿宝,阿瑶有武功在身,不会让阿宝受到欺负。
“疫病?”
周围的百姓们只知道大关城门,却不知发生了何时,如今听到沈君的话,都有些惊悚。
瘟疫。
虽然在史记上,只发生过三次瘟疫,却每一次,都会有大半个城的人丧命。
最严重的一次,甚至烧毁了整座城的百姓,才让疫病消失。
可如此恐怖的疫病,竟然又出现了?
所有人全都惊慌失措。
但更令人费解的是,所有人对瘟疫避之不及,为何沈君却要出去?
“这……”
将士也面面相觑,显然在思考沈君的话。
奈何,不管皇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他们只遵从他的决策。
“沈小姐,我们只得到命令关城门,无法抗旨,沈小姐还请回吧。”
沈君见这些人油盐不进,心沉了沉:“你知道城外有多少难民?”
“那些难民中,有人已经被传染了疫病,一旦疫病在难民中爆发,会死多少人?”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你们让我出城,我若能解决这次瘟疫,你们也能去请功行赏,若是我治不好,你们只是放我出去,不让我进城便可,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影响。”
沈君这话,倒是让将士们有些心动了。
却只心动了一下。
毕竟,他们没听过将军府的大小姐会什么医术。
而他们若是放她出城,万一陛下真追究起来,他们有几条命够死的。
“沈小姐,请恕我们无法遵命,你请回吧。”
沈君的脸色一沉,再次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带过来一阵风,将沈君一把从地上搂入了马背上。
“开城门!”
一声冷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抉择。
将士刚想说话,却见骏马上那一身紫色长袍的男人拿出了令牌,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立刻开城门!”
将士一愣。
在看到令牌之时,急忙跪了下来,恭敬的道:“是,王爷。”
先皇令。
是先皇临时前,给了闲王的令牌,见此令,胜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