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确实为他付出太多了。
不然,也不会娘和子越都在为她打抱不平。
若是他再辜负她,确实枉为人了。
见沈千洲听进去了,刘子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在刘子越离开之后,沈千洲的脸色缓缓的沉下。
“你立刻给陛下修书一封,求他饶了楚侯爷的流放之罪。”
将领惊讶的看着沈千洲:“大人,你是说,大小姐的夫君楚侯爷?他犯罪了?”
“嗯,莲儿告诉我,京外瘟疫肆虐,楚侯不小心将瘟疫带给了京城……”
什么?
副将更为震惊,他犹豫的道:“大人,这……这事要不要过问下将军?毕竟楚侯这犯的就是流放之罪。”
“楚侯是君儿的夫婿,这次瘟疫之祸,又是我那外孙带出来的,那我便无法坐视不管。”
“皇帝现在需要我们看守边关,再加上楚侯还没有被完全定罪,我能有机会劝他放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君儿身边的那女娃娃,竟然不是她亲生的。
她生的是个男儿,从小受尽了苦,如今去了京城,没忍住出门转悠了一圈,便害的京城被瘟疫肆虐。
“就算没有那孩子,我也不能不管楚侯。”
沈千洲缓缓的抬起了头:“我也欠君儿太多了,所以,为了君儿,我都不能让楚侯被流放。”
“大人,”将领有些愤愤不平,“孩子不懂事,那楚侯也不懂事吗?他怎能做出这般事来?还要拖累大人。”
沈千洲抿了抿唇。
他本来是不想同意这门婚事。
奈何将军府的人修来了书信,说是君儿闹死恼活要嫁给他。
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不得已,只能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早知道这门婚事并不会好。
果不其然。
婚后没多久,君儿又送信来了,在家闹自杀,一定要让楚子秋当侯爷。
不惜为此写了血书。
那次老将军要出门征战,就因为沈君写的血书,让老将军心神不宁,受了重创,差点丢了命。
他们没有皇命不能离家,只能让人送书信的时候回去看她一眼。
那次刘子越也担心不已,便抢过了送信之事,亲自去了趟京城。
回来后,说是沈君真的割腕了,只要他们不帮楚子秋当侯爷,她就死给他们看。
老将军气急攻心,硬是气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流着泪给皇帝写了信。
“说到底,是君儿不懂事,是她想要让楚子秋回来,她也知道我对她亏欠太深,必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沈千洲的笑容带着苦涩。
她不知怎么了。
在沈君嫁人之后,一心就只有楚家。
连她曾经最喜欢的外公,她都不在乎了。
“大人,大小姐她……她明明之前是个很聪慧的人,为何现在会变得如此?之前那些信,真的是她写的吗?”
以前,将军府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大小姐。
她聪慧,懂事,乖巧,又没有架子。
为何现在会变成这般模样?
沈千洲闭了闭眼:“那些笔迹,确实是她的,何况她闹死闹活的时候,我让子越去过侯府,是他亲口所言,子越是我的弟弟,他不会帮着楚家欺骗我。”
沈君闹死闹活,是为了给楚子秋要一个侯爷之位。
这件事,只有对楚家有好处,对刘子越有什么好处?
他不可能骗他。
“而我之前亏欠君儿太多,我以后回京后,还要弥补梅儿母女,如此君儿必定更恼,所以,我若是救了君儿的夫君,君儿也许便不会再怨我……”
沈千洲叹息了一声,继续道:“陛下不是老担心我们沈家位高权重吗,你告诉他,只要放了楚子秋,等我们得胜归朝,便将先皇给的虎符还他半张。”
只要救了楚子秋,他也算对得起君儿了。
……
沈君刚带着阿宝出门,迎面就撞见了楚子秋。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子秋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沈君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君儿。”
楚子秋深呼吸了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怒气,缓缓的上前。
用那温润如玉的嗓音道。
“我来接你回家。”
沈君抬眼,语气平静:“你倒是命大。”
楚子秋的眼里带着怨恨。
这次,他虽然没有被流放,却被贬为了庶民。
侯爷的世袭爵位,没了。
要不是沈君,他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君儿,”楚子秋的眉眼温和,已无往日的高傲,“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让你伤心了,我现在来接你回家,你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沈君淡淡的问道:“皇帝是因什
么理由放了你?”
“是岳父大人,”楚子秋微笑着道,“岳父写信给陛下,并承诺待凯旋归来,便将半张虎符归还陛下,陛下这才放了我。”沈君的眸子狠狠的一沉。
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用外公的虎符,来换楚子秋!
“君儿,岳父大人向来看重我,当年我们的婚事,也是他决定的。”
楚子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要是不回夫家,岳父大人知道了,也会恼怒。”
沈君冷冷的看着楚子秋:“好,我可以回去,但是我有几个要求。”
楚子秋的眼眸闪过一道阴霾。
一个如此不敬婆母,不帮夫君的贱人,他肯要她就不错了。
她居然还敢提要求。
然而。
想到莲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压下心头的怒气,说道。
“你说。”
“其一,我不想看到东儿,也不愿他出现在阿宝的面前。”
楚子秋的眸子沉了沉:“那孩子向来听话,他不会惹事的。”
“你若是不应,我便住在将军府,毕竟在侯府没有乐子,在将军府还能天天打骂沈白莲。”
楚子秋的脸色越发愤怒,可他还是忍着怒火,咬牙道。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和莲儿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回家罢了。”
要不是莲儿都被欺负哭了,他真不愿再接沈君回去。
可只有沈君走了,将军府才能是莲儿的天下。
“我没说你和沈白莲有奸情,我只不过是在将军府有乐子罢了。”
沈君耸了耸肩膀,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楚子秋深呼吸了一口气,阴郁遍布在脸上。
“好,我答应你。”
“其二,我的院子,不许侯府的任何人进。”
楚子秋咬着牙:“听你的。”
沈君冷笑道:“其三,以后,我不会再给侯府花一个铜板,你们自给自足。”
这话让楚子秋恼怒了。
“说的我好像贪你的银子似得,那不都是你自己给我花的,何况,你都嫁给我了,那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以前他身为侯爷,银子就不够花。
更别提他现在只是一介草民。
要是沈君不供养着他,那他还怎么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