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知道只要他不开口,他们就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羲和赶在赵成宁发火之前开口道:“让我猜猜是谁呢?是顺王叔?还是靖王叔?或者说肃王叔?”
羲和一连说了好几个宗室的名字,校尉都没有反应。
“让我想想还有谁呢?对啦!”小姑娘很高心地跳了起来,“好像……还有安远王。”
众人都瞧见校尉的脸色微微一变,虽只有一瞬但却被捕捉到了。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安远王了。
三平盯着校尉神色不明,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动一些不寻常的手段了。
景元帝想拿安远王开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这事儿总得有个由头,而这个校尉就是最好的人证。
“哎呀,人太多了,我记不住。”羲和故作苦恼模样,转头对赵成宁道:“哥哥,别审了,反正皇城就那么多王爷,干脆全写上让他画押算了,管他具体是哪个呢。”
赵知南直接乐疯了,连声附和,“我看行,等回去了随便查,不管哪个王爷犯了事儿,都算这狗东西头上,让他去死。”
羲和一个挑眉直冲赵知南而去,二人一对视,鬼主意尽显。
“就这么办!”
两兄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赵成宁抿唇忍着笑,一度怀疑妹妹是不是被赵知南带坏了,这招怎么那么损啊。
让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去死,比土匪还土匪的主意。
“行,就这么办吧,去写吧,让他画押。”
小夏子领命去一旁的书案上,没一会儿一份认罪书便写好了,校尉睁大了眼睛,作势就要跑,却被身后的赵知南眼疾手快踢了一觉,整个人摔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小夏子看准时机,上去摁住对方的手,很快一个鲜红的指印就盖好了。
“大皇子。”
小夏子恭恭敬敬地把认罪书递了上去,赵成宁扫了两眼便点了点头。
“行,今儿就到这吧,等回了京都,交由父皇处置。”
赵成宁抱起羲和就打算走,校尉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扑了过来,赵成宁一个闪身,抱着羲和远了几分。
“不!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赵成宁神色未变,“哦,谁看见了?”
羲和咯咯地笑,“反正我没看见。”
众人道:“我们也没看见。”
三平笑眯眯地拱手道:“老奴年纪大了,头晕眼花的,什么都没看见。”
赵成宁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手印是你盖的,没有任何问题,又在这儿喊什么冤?”
“我……”
校尉神色异常纠结,他知道这个认罪书一旦签下了,无论是哪位王爷犯事儿,他都必须死。
可他不想死!
羲和瞅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大哥哥,我记得书里有句话是不是叫什么将功折罪呀?好像是干了什么好事就不用受罚?”
赵成宁点了点妹妹的小鼻子,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有这么个理。”
校尉果然眼前一亮,连忙连滚带爬地凑到二人面前,面上满是祈求之色,“我说!我说!是安远王……是安远王让我这么做的!我什么都都说。”
三平朝小夏子递了一个眼神,小夏子连忙机灵地拿起笔开始记录。
校尉足足说了半刻钟才将一切交代干净,正式签字画押。
赵成宁看了两眼便递给了三平,露出了今日第一个松快的笑意。
可算是解决了。
“行了,今儿个大家都累了,早些休息吧。”
校尉交代干净了一切,整个人如同一堆烂肉一般跌坐在地面上,只有一双眼睛炯炯地盯着赵成宁看,“我已交代出所有的事情,不知殿下可否放过我?”
赵成宁神情不变,道:“本殿信守承诺,不杀人。”
校尉顿时大喜,“谢殿下!”
赵成宁没说话,转而去逗自家妹妹了。
他确实不杀他,但景元帝会不会动手就不是他一个皇子能管的了。
“大哥哥,你好黑哟~”羲和凑近赵成宁的耳边,悄声说道。
赵成宁哼笑一声,着人将校尉带下去了,只留了自己人,“你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忽然想起方才想让妹妹见些人心险恶的事儿,这下真觉得自己是瞎操心。
这小祖宗比谁都聪明,也比谁都看得透,只是懒得说罢了。
羲和刚要走,就听见身后苏仲谦和柳原的谈话。
“真不回去了?”
“舅舅,我早就成废人了,回去干嘛。”
“天下那么多医学大家,总有能治好你的。”
“舅舅,别费心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不太可能治好了。”
苏仲谦还想说点什么,但又唯恐伤了对方的心,便沉默下来,本就严厉的面容又冷硬了几分。
“那个……怪叔叔,那个……神医爷爷说可以给你治,你要不要试试呀?”羲和一直惦记着柳原的伤势,没放下过心来。
“敢问公主,这神医是何方神圣?”一听有门,苏仲谦连忙问道。
“就上次出门遇到的一方游医,他看了怪叔叔的病,说可以试着治治。”所谓的游医自然是不存在的,羲和只是在一本正经地胡扯而已,“你们要不要试试啊?”
还未待柳原说话,苏仲谦连忙答应下来,“试!我们试!只要有机会都试一试,万一就成了呢。”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苏仲谦都要试试,他舍不得柳原蜗居在江南之地。
柳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又被自己舅舅截住了话头,“你不用管那么多,好好治病就行,皇城那边我来处理。”
柳原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他无法在苏仲谦期盼的目光下那般残忍,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轮回,最终咽了下去,“行吧,那我试试。”
苏仲谦强烈要求要见见那位神医,羲和连忙朝着柳原使眼色求救。
哪儿来的神医,就是羲和自己,但她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儿这么说,最后还是柳原安抚下苏仲谦,用一个“神医不喜欢打扰”的幌子搪塞了过去,才堪堪平息这场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