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年幼的时候,觉得整个长沙的人,就只有吴老狗看起来顺眼一些,于是才有了传言说她与吴老狗的事情。
吴老狗长得很好看很好看。
可苏木不止是好看顺眼来形容,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中永远都会出现一人冲杀在前的画面。
那种感觉,不是别的普通念头可以比拟的。
世间,再无人可入得了她的眼。
见过了神明,怎会再对凡物上心。
霍仙儿开了个玩笑后,同样举杯,看向那空落落的位置,一杯饮尽。
酒很苦,从来就不好喝。
可苦的只是肉身的感觉,不比心中的酸苦。
齐铁嘴看了眼被情债困扰着的霍仙儿,无奈摇头。
他早就算出,苏木的出现,会改变很多人的命途,但没想到,连他的命途都被改变了。
九门在巴乃与汪家厮杀的时候。
长沙城这边也在与潜伏者们争斗,为首的,就是他齐铁嘴。
经此一事,齐铁嘴的这个八爷身份,就得到了彻底落实。
无人再敢对其不敬。
他平日也不饮酒,就算是张启山或者其他九门门主的婚礼还是什么别的事情,都改不了他的规矩。
可这次不一样,他要喝酒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那空落落的位置,那拍着他脑袋,笑着揭穿了他之前伪装的男人。
解九跟着起身,一身风霜,他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江南那边差不多可以稳住了,接下来还有诸多计划方案要去执行。
“敬,苏爷。”解九最后开始,全场的人纷纷起身,朝着那空落落的位置,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周围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着九门众人如此怪异的一幕幕,啧啧称奇着。
就只是一个无人的空位,竟然能够在张启山婚礼中,有着如此地位身份,第一杯酒,敬的都不是新人,而是那无人空座。
伊新月站在张启山身旁,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她透过那张空落落的椅子,仿佛还能够看到那白发少年身影,那与张启山等在场所有人截然不同的出尘气息。
那对总是挂着玩世不恭,万事掌控于手中的双眸。
同样挺着大肚子了的解家小姐,也握了握吴老狗的手,看向那空位方向。
她虽然普通,但她深知,苏木那种人,不会是像她这种普通女人的最终归属,如果有选择,很多女孩都会愿意跟着苏木走上那条路,哪怕为他而死。
可生活不是这样的,她们普通,所以她们更应该过上普通日子,而非是那大起大落,至尊之道。
她和伊新月都明白,她们要比霍仙儿要年长一些,经历的事情也要多一些。
霍仙儿就想不明白这一点了。
可能,会花光一辈子才会明白此时她们的理解。
人人都想常伴神明左右,可要明白,她们不是神明,她们不配。
对于普通长沙城百姓,乃至方圆百里的江湖中人而言。
老九门,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一个辉煌时代,是一位位拥有着特殊传奇的显耀门主们。
可对于老九门的诸位而言,他们眼中,那个空位,才是真正的传奇,是他们都需要仰望的特殊存在。
“苏爷,喝酒了。”吴老狗大笑一声,打破了周围的沉静。
众人相似一笑,好像都看到了苏木从那空位之中幽幽站起,嘴贱的骂上他们几句的样子。
也就只有那个人,才敢笑着骂着他们,而他们也笑着点头了。
三巡酒过。
霍仙儿悄悄的来到了张启山夫妇身前,低声问道:“真的没有他的消息吗?”
张启山侧目,摇了摇头:“没有,回来后,就没有消息了。”
伊新月明眸一转,上前拉住霍仙儿的手,温柔手掌覆盖着那冰冷小手:“我的傻妹妹,不可能的事情,别想了。”
“嫂子。”霍仙儿红着脸。
“他们男人喝吧,我们几个姐妹去我闺房聊聊,第一次来长沙,日后还需要诸位照应呢。”伊新月已经掌管过新月饭店一段时间,早已不是当初的无知少女。
霍仙儿点了点头,再伊新月叫上了吴老狗的媳妇与解九身边的媳妇后,几个女孩相继离开了酒席。
张启山今晚大概是不可能不醉了,其他九门门主们大概也是一样。
伊新月带着女孩们来到新房后,关了门。
“妹妹,这些时日看你消瘦了不少,还在想着苏爷吗?”吴老狗的媳妇无奈一笑。
“解哥说,那苏爷很厉害,是他唯一敬佩的世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呀。”解九的媳妇第一次露面,好奇道。
“以霍家女子的感觉,不应该啊。”解九媳妇诧异的看着霍仙儿。
霍家百年前就开始发迹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到过。
如果只是长得俊俏,天底下男儿多得是,如果是能力方面,九门与其他人都
不差。
难道,天底下就只有那么一个特殊的男儿?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忘不了,这么多天过去了,每天躺下后,脑子里面全是他的影子。”霍仙儿摇了摇头,她性格比较外向,从不藏着掖着什么事情。
“这就是喜欢了呀,妹妹。”伊新月拍着霍仙儿的小手,笑道:“我对佛爷就是这样的,遇到之后也会茶不思饭不想,不是男儿才会这样的,我们女子也会这样。”
另外几名女人跟着点了点头。
“没可能的。”伊新月摇着头,对于霍仙儿此时的感受,她最为强烈。
“他就似那天边的星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那么的耀眼灼目,明明我们看到的,都是当世英杰,可就是压不住那璀璨,但那总是天边星辰,他在我们面前,可其实离我们很远很远,
我们可以去看,去欣赏,可总是拥有不了,这样的人,人人想要拥有,想将他藏着,放在身边,让其光芒照耀我们,可抓不住的,太缥缈了。”伊新月自认北平第一才女,世间怎样的男子没有见过。
二月红的妻子丫头同样有了身孕,她没有见过苏木任何事迹,对于其他人的感觉,就只有二月红和其他两个念头。
她出生寒门,是街头小贩的孩子,是二月红将她捧入二爷之妻身份的,她感激着,也尊敬着她的二爷。
她靠在窗户边上,对于这些出生富贵人家的小姐们的谈论,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随口哼道:
“君不见~东流水……
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君不见,城上日……
今暝没山~明朝复更出……
何须问~浮生情……
原知浮生是梦中……
何须问~浮生情……
只此浮生~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