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见众将起势,似乎有意要借此机会,必置许褚于死地,因此急忙出言阻止。
“许褚护卫主公多年,忠心耿耿,天日可见!”
“如今匆促出兵,想必另有隐情,主公若以常理论断,只怕又中了周瑜之计了!”
贾诩附议说道:“如今顾泽下落不明,若真的到了江东,这其中未必不是他的计谋。还请主公冷静处之,我也不信许褚是个有二心的人,绝不会背叛主公。”
夏侯惇见谋士们力保许褚,冷笑说道:“许褚是不是叛逃,抓来一问便知!”
“你们此时阻挠出兵,莫非是与他同党么?”
程昱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陈群,陈群性情耿直,往前说道:“元让,若真的命你前去抓许褚回来受审,你敢说会让许褚活着回来么?”
曹洪怒声喝道:“长文,你几个意思!!”
文武争论,吵嚷鼎沸!
“混账!!”
曹老板被这一顿吵闹,头胀欲裂,原来的风痛好的更彻底了!
众将见主公发怒,还爆出了粗口,一时尽皆震惊,不敢再言。
张合眼珠一转,往前轻声说道:“主公,我看两家各执一词,都有一定的道理。莫不如我与文远领兵前往,若许褚果有叛逆之心,我们便抓他回来。若真是为了主公出战,我们也可助他一臂之力!”
张辽在旁暗骂:“为何你干嘛非要牵扯上我?”
曹老板大手一挥!
“不必!”
“许褚叛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曹老板叱退请缨追袭许褚的众将,拂袖而起,将众人晾在一旁,趿拉着鞋子转入后堂睡觉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曹老板从昨日入夜听到连泉被烧的消息,昏厥头疼,折腾了一夜,也确实已经筋疲力尽。
……
军师府里。
五大谋士并未散去,而是围坐在一起,各自守着一碗清茶,畅聊昨夜发生的诸多事情。
“周瑜果然是个奇才,年轻有为,这一招奇袭不但瞒过了曹丞相,连我们也被打的措手不及!”
习惯于端茶倒水,服务于五大谋士的陈群依旧循例给众人满了碗中的茶水,叹息于昨夜的事态的梦幻发展。
程昱点头说道:“将计就计,步步连环,没想到周瑜也是如此高手!”
“而我们依旧在许褚之下,不能断识先机!”
刘晔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离席,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多有落寞之感,叹息说道: “昔日周瑜要攻打江夏,被许褚预先道破,所以主公遣蔡瑁张允预先斩杀刘琦,夺下江夏,让周瑜无功而返。”
“然而周瑜将计就计,故意示弱,表现出对荆州和我主公的畏惧之意。果然这次偷袭,将我们五大谋士和主公尽皆骗过!”
“但依旧骗不过许褚,可惜主公不听许褚之言……”
五大谋士,无一不是名震天下的定国之臣!
但却在许褚的映射之下尽失光华!
荀攸苦笑一声,举起茶碗来一饮而尽:“我有时在想,你我号称五大谋士,汉室智囊。然则这次随丞相出征,到底意义何在?”
“似乎主公只需将许褚一人,拉入谋士府,还要我们这些人何用!”
许褚以丞相护卫的身份,不过是在偶然之间略加点拨,已经是五人竭心尽智所不能的了。
若说之前他们还在互相猜疑,许褚之谋,到底是出自曹丞相之手,还是五大谋士中的一人。
那么现在经过这件突发的事情之后,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一个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许褚的智谋,已经领先他们一筹!
许褚的武力,更是秒杀他们五人之和!
昔日勇悍无脑的憨痴虎将,竟然在南征荆州之际,幻化成了全能战将?
五大谋士虽然不愿相信,却又找不到任何不去相信的理由。
“不知道许褚这家伙突然让文聘假借丞相的名义,从荆州拐带了万余兵马数百条战船,沿江而下去干什么了?”
“怎么看,他也不应该是去江东投敌!”
众人议论一圈之后,陈群又将话题拉回了现实。
程昱望着武将府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如今曹丞相携大势而来,虎踞鲸吞,所向披靡!”
“虽然连泉水军损失惨重,但那不过是荆州兵马的一部分而已,丞相的实力没有丝毫的损失。”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在这个当口舍强就弱,舍下丞相这头猛虎,而去江东那只弱鸡面前去投顺效命!”
“又何况许褚早已不是昔日的许大憨,他的才智犹在你我之上!!”
贾诩眯着眼,插口道:“是在你我五人之上!”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那失踪的顾泽,能以智欺之了……”
五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江东,鄱阳湖方向!
“周瑜突然袭击荆州,到底是周瑜之智,还是顾泽已经返回江东,辅佐周瑜?”
“若真是后者。曹丞相曾说股择一人抵得百万雄兵……”
“只怕此次征伐江东,困难重重……”
五大谋士与许褚争智,已经屡落下风
。
若让他们跟顾泽争锋天下,又如何能让他们充满自信?
……
天色微明的时候。
六百只小船,浩浩荡荡,悄无声息的驶出河口,汇入江中!
“仲业,真有你的,不要一下午,三个时辰的功夫,你便召集了这许多的船只和兵卒!”
许褚刚上船的时候,还呕吐不止,这时候显然已经好了许多,不但可以紧紧搂着桅杆站起身来,而且还能谈笑自若了。
文聘周身挂甲,腰悬宝刀,站在船头,迎着猎猎江风,回头看了许褚一眼,大声说道:“数年来自从刘表病重之后,蔡瑁张允二将忙于争夺荆州的权力,早就对水军疏于训练和管理。”
“所以连泉水寨的那些船只和兵卒,皆以腐朽不堪!”
“反而是这些各家氏族的船只,都是往来运输贵重货物的货船,内外刷着油漆,船表还用铁皮包裹,坚固的很。”
“而且这些私家的庄丁,哥哥剽悍凶猛,真的在战场上打起来,反而要比正宗正令的荆州水师要迅猛三分!”
许褚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先生真神人也,给俺指了这条明路!”
许褚得意忘形,忍不住鼓掌喝彩,可他忘了这事在船上,而非是自称的帐篷里。
一阵风过,小船微微摇晃,双手脱离桅杆的许褚神医一晃,跌倒在地,急忙伸手抓住眼前一条腿,死命不放,这才没有被甩入江心!
“俺的娘来!”
“这战船可比战马要难驯服的多了!”
许褚一只手抱着那条腿,一只手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庆幸的说道。
“虎候,等咱们大捷归来,你可要赔我一条新战靴!”
文聘低头,看着面前紧紧抱住自己的腿,狼狈至极的虎候许褚,哈哈笑道。
“你放心,只要俺不死,回头送你十双一百双战靴都行!”
许褚待船势略稳之后,盘膝坐在甲板上,紧紧依靠着桅杆,信誓旦旦的说道。
“哈哈!”
文聘双目圆睁,看着江面,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自信和刚毅:“虎候放心,此一去,我必要带你建一大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