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看着笔记本上的记载,到了后面,笔迹明显凌乱起来。
同时,关于那个小王被杀死,托着自己脑袋的描述,是那么的熟悉。
而且里面提到的神,赎罪,都让苏恒若有所思,他觉得真相离他越来越近,或许等找到雕像后,就能揭开这一切的谜底。
“出师不利,老陈摔伤了腿,我们的行程大大减缓,但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了小王之前留下的痕迹。”
“可怕,没想到河里会有这种东西,要不是逃得快,恐怕我们已经葬身河底了。”
“天啊,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尸坑,里面堆满了白骨,难道这就是村民不让我们进来的原因?我决定把这一切都拍下来,然后上报有关部门。”
“我们发现了一个石窟,最终决定进去看一下,或许里面很危险,但我们别无选择。”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然后是大片的空白,直到下一页,鲜血伴随着凌乱的字迹重新出现在苏恒的视线里。
“那到底是什么?村民说的神吗?老陈死了,小孔也疯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逃回村里,村里人看到我都露出害怕的神情。”
“我发烧了,村里大夫喂我药的时候,隐隐说了些什么,我醒来后仔细回想,他说的应该是让我回家准备后事,因为我已经被那东西盯上了,必然会发生不详,并且让我不要说出去,否则会连累别人。”
“结果出来了,报告上面说,老陈跟小孔勘探的时候遭遇泥石流,双双遇难,而我因为不听指示,私自行动,受到了处罚,调离工作岗位。”
“相机破碎,底片损毁,经过抢救,只保存下来一张照片,我称呼它——噩。”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胳膊,腿上的毛大量的生长。”
“我开始做梦,在梦里,‘噩’一直盯着我,我还看到了老陈,小孔,他们怪我为什么丢下他们。”
“我知道,那个大夫的话应验了,我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不详,我不能连累家人,趁着还清醒,我要回去找它问清楚,我要给老陈还有小孔,小王报仇。”
“或许我死了以后,没有人再发现那个地方,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笔记本跟照片留下来。”
“我的儿子,不要试图去找我,以后照顾好妈妈,爸爸对不起你们。”
“这些东西,我会托付给一个朋友,只有等你成家立业之后,才会收到,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以及迟来的道歉。”
“爸爸爱你们。”
合上笔记本,苏恒久久无言。
看似愚昧而又保守着某个秘密的村民,堆满白骨的尸坑,还有那让人有去无回的石窟,以及身上长毛,发生着不详。
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灵异故事,但苏恒却知道,那全都是真实存在的。
也难怪田老会穷尽大半辈子都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只因为这个笔记本来的太迟了,以那几年的特殊情况,原本田老父亲所在的单位恐怕早就解散了,曾经的同事,更是在天南地北。
没有电话,没有地址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无从找起。
而且年轻时候的田老根本就是有心无力,等他到了中年,当初的人,恐怕已经老的老,死的死。
所以他只能凭借那张残破的地图,一点一点的寻找,何其难。
只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耗费了大半辈子的时间跟精力在这上面,终于在晚年,快要找到那个地方,却又突遭厄难。
也难怪哪怕死了,他的执念依旧是笔记本,是地图,这一切,都是源于内心的不甘。
“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到那里的,以及,你的父亲。”苏恒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他继承了这一切,自然也就有义务帮忙找到真相。
“队长,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地图上标注的三个位置了。”这时,唐九歌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哪里?”苏恒问道。
“秦岭东段支脉鹘领,北支崤山,以及川省瓦屋山。”唐九歌说道。
虽然相比地图上六条路线,密密麻麻的上百个地点,眼下这三个地点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对苏恒来说,依旧太多,他们没有时间一一去甄别,想来对方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苏恒随即看向另一边的高小俊,此刻他正在翻阅着田老留下的一些资料,也是许教授一起交给他们的,相信里面肯定有着蛛丝马迹。
“队长,你看这里。”高小俊急忙摊开一本中国地理大全的书籍,上面正是唐九歌之前查出来的三个地点之一,鹘领。
只是在鹘领两个字上面此刻正画着一个叉号!
显然,这是田老在确定了不是此地之后,随手打了一个叉,类似这样的叉,书里还有很多。
“还有这里。”
接着,高小俊又翻到另一个地方,那里同样有着一个叉。
“崤山。”
也就是说,三个地点,实际上已经排除了两个,如此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瓦屋山。
等高小俊翻到最后一个地点的时候,果然,上面只有一个圈,并没有打叉。
再结合许教授的讲述,高老最近一段时间明显精神兴奋,估计是已经找到地方了,而他口中的快了,更是此意。
“查找一切关于瓦屋山的资料,包括各种传说。”苏恒再度对着唐九歌说道。
相比田老父亲那个年代,交通,通信都严重缺乏,很多地方,出了县城,基本就无法接触到了,所以当时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根本无法流传出来。
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互联网时代,人类的足迹更是连珠穆朗玛峰都征服了,何况是一座山。
对于一些喜欢冒险的人来说,这种地方反而是天堂,必然也会在网上留下他们的成就,以供瞻仰。
就在这时,高小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正是韩闻。
“路上出了车祸,在送往医院的途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