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多时,苏哲带着滕朝忠在杨崇山的相送下也出了大门。
“留步吧,别送了。”
苏哲对杨崇山说道:“明日天一亮,你就立刻去京城中面圣,可不要耽误了。”
“不会的。”
杨崇山拱手道:“多谢钦差大人了。”
“这个你拿着。”
苏哲将几张折好的银票塞给杨崇光,说道:“先把你夫人的病治好,再置办一身行头。”
杨崇光一捏厚厚的银票,还带着蔡斗光的余温,他立刻拒绝道:“世子爷,这使不得!”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苏哲愠怒道:“别的都不说,你夫人的病还能再拖?更何况,等你上任,工部上上下下,你不用打点?不打点舒服了,谁会配合你的工作,你怎么给圣上效力?”
杨崇光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捏着银票沉默不语。
摆摆手,苏哲看了执意要跟出来的杨浅浅一眼,笑道:“浅浅姑娘,外头风大,回去吧。”
杨浅浅面色羞红,低头应了一声。
等她在抬头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苏哲起码离去的背影,至于旁边的滕朝忠···直接无视。
“浅浅。”
杨崇光的声音惊醒了杨浅浅。
“啊?爹你叫我?”杨浅浅如梦初
醒,问道。
杨崇光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这位钦差大人,比蔡恒生更危险。”
杨浅浅呆萌地摇头,表示不明白。
“莫要多想了,爹不希望你贪恋上一个不可能的人。”
杨崇山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话。
杨浅浅俏脸儿瞬间一白。
少女心思最多变,但也最好猜。
杨浅浅初见苏哲,因为苏哲一口就说出了她名字的来历,当时便对苏哲有了些许好感,再加上蔡恒生的衬托,更显得苏哲出类拔萃。
女子都是崇拜英雄的,苏哲挥手之间摆平蔡家父子的能力与权力,还有让杨崇山都受领教的智慧与韬略,无不在加强杨浅浅心目中苏哲的分量和地位。
少女春心萌动时,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思,只道是对苏哲的离去有些不舍和惆怅,脑海里总是转着苏哲谈笑风生的画面。
可当杨崇山的一句话传进耳朵,那种复杂难明的滋味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那么点喜欢上苏哲了。
可是看父亲的态度,又好像彻底断送了她还未来得及萌芽的春心。
“女儿大了啊。”
杨崇山看着杨浅浅失魂落魄的样子,感慨了一句,温声说:“这位钦差大人年纪轻轻,却有
超出常人的智慧和手段,你与他年纪相仿,有些心思也是正常的,在为父面前不需不好意思,为父明白你的心情。”
“但这般人物,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死心塌地?你管不住他的。”
“早些断了念头,等到了京城,为父再为你寻上一门好亲事。”
杨浅浅咬着嘴唇,低声说道:“父亲,女儿不嫁人。”
话说完,她也不等杨崇山说话,扭头就冲回了府内。
摇摇头,杨崇山低头看了一眼苏哲临走前塞给自己的银票,足足一万两!
“世子爷,大恩大德,当真是让杨某不知如何回报。”
此时,苏哲和滕朝忠已经快马加鞭出了城。
“滕侍卫,下次出来无论如何要弄个轿子,再不济马车也行,骑马实在遭不住。”颠得不行的苏哲抱怨道。
滕朝忠笑道:“若是有要紧事,还是骑马最方便,世子爷只是平日里不怎么骑马,所以不习惯,等多骑几次就好了。”
苏哲哼哼一笑,递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说道:“你的那份。”
滕朝忠见状心领神会,但他依然只是抽出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把剩下的推回去,笑道:“世子爷,这一趟便能顶的上我干十年了,拿得多了实
在心有不安,还请世子爷多担待一些。”
苏哲也不假客气,笑嘻嘻地把银票揣回衣内,说道:“滕侍卫当真是个妙人。”
“出多大力,办多少事,拿多少好处,这一点我老藤分得清。”滕朝忠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关系比之前又好了一步。
没有利益纽带的关系是不牢靠的,苏哲就是要用一次次的利益交换,把滕朝忠死死地绑在自己的船上。
滕朝忠的位置现在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没资格跟苏哲勾肩搭背的,但苏哲清楚小贩屠狗辈,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用处,总有一天,这些付出都会有大回报。
回到京城时,已近午夜子时。
苏哲辞别滕朝忠,刚打算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觉,抬眼就见到不远处的阴影之中,一张老脸正对自己笑。
黑漆漆的阴影中,仿佛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口牙齿悬浮在空中。
那一幕差点没把苏哲吓个好歹出来。
“老黄头,你跟我在这玩贞子呢!?”
听着苏哲的叫骂声,老黄头摇头晃脑地问:“贞子是什么?人名吗?有点奇怪。”
苏哲没好气地说:“跟你说也说不清,有事儿啊?”
老黄头一般情况下就充当个车夫司机的角色,或者自
己要去干嘛,隐身在后头默默地客串保镖,没特备的事情几乎不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苏哲知道老黄头出现,肯定是有事要说。
“我想说,世子爷这段时间还是别离京拉。”
老黄头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美滋滋地嘬了一口,说。
苏哲挑眉。
老黄头可极少限制自己行动的。
“有什么特殊情况?”苏哲问。
“白莲教。”
老黄头也不隐瞒,更不玩云山雾罩打机锋那一套,很直接地说:“最近朝廷对白莲教在京畿地区的铲除感觉到肉疼了,就来了一群高手,想搞点事情出来。”
苏哲愣了一下,脑海中悠然出现圣女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找我报复?”苏哲问。
老黄头咧嘴笑,似乎看穿了苏哲在想什么。
“也不一定,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白莲教手段诡谲的很,很有一些防不胜防的手段,世子爷务必要小心谨慎。”
苏哲没脑瘫地不把能在晋王朝疯狂打击了几百年的高压下还活得好好的白莲教不放在眼里的地步,更没觉得自己有老黄头的保护就天下无敌了。
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苏哲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没事一定不出京……有事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