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
张医生跪在地上,脸色似乎因为害怕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颤颤巍巍的道:“我……我明明是在给少夫人做催眠治疗……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薄妄夜眼底的戾气骤然猛增:“你TM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薄飞洲一家人前脚刚走,江瓷就出事,他很难不把这件事怀疑到眼前这个医生身上。
“……”
闻言,张医生吓得身子一抖,脸色霎那间惨白如纸,惊恐的嘴唇开始哆嗦:“薄少,我是……薄老夫人请来……给少夫人看病的医生,没有人派我来。”
“嘴还挺硬!”
俊美绝伦的男人却缓缓地站起身来,抬脚一步步朝张医生走了过去:“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张医生眼瞅着如同地狱修罗般靠近自己的男人,吓得故作惊慌的瘫坐在地上,就连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
就在她咬了咬牙准备反击之时,门口忽然传来薄老夫人惊喜的声音:“小夜,找到小瓷了。”
清隽冷淡的男人蓦地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门口。
就见管家和薄老夫人领着抱着一个洋娃娃的江瓷缓缓地走来。
她还穿着那套白色旗袍。
小脸粉嫩粉嫩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星星。
只是身上、头发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像是某个山洞里爬出来的。
“她去哪了?”薄妄夜直勾勾的盯着江瓷,话却是对管家说的。
管家低着头,恭敬的答道:“回薄少,少夫人抱着娃娃在后院的草丛里睡觉。”
“睡觉?”
闻言,薄妄夜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抱着洋娃娃的江瓷,嘴角却在这时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好端端的,怎么跑去草丛睡觉去了?”
“这……”管家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
薄老夫人眼看着自家孙子有生气的迹象,赶紧拉着江瓷的手,和蔼可亲的问道:“小瓷,跟奶奶说说,你怎么跑去后院的草丛里睡觉去了?”
“刚才医生姐姐说要给小瓷做催眠。”
江瓷噘着嘴,一脸怯生生的模样说道:“她还要给小瓷打针,小瓷害怕,小瓷不想在这里睡觉,小瓷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睡觉。”
她的表情此时天真无邪极了,半点也没有撒谎的迹象。
闻言,薄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张医生。
张医生赶紧低下头来,解释道:“老夫人,我只是想给少夫人注射镇定剂而已。”
“小瓷怕疼。“
江瓷不满的嘟嘴道:“小瓷才不要打针。”
说话的时候,少女那澄澈如水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那长长的、卷曲的睫毛,宛如描出来的一般。
美得不像话!
薄妄夜静静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莫名的,他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脑海里忽的闪过夜臣会所里那个有勇有谋的服务员女孩……
“张医生。”
管家见状说道:“你明知道少夫人智力只有六岁,六岁的孩子是最怕打针的,你怎么能给她打针呢?”
张医生一脸紧张的低下头来:“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再给少夫人打针了,还请薄少饶了我这一回,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
薄妄夜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抬起修长的腿朝着江瓷走去。
江瓷莫名就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
难道,是薄妄夜发现了她乔装服务员跟着他去夜臣会所那件事了??
她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男人那张略带冷意的面孔,抱着洋娃娃的手指头微微紧了紧。
薄妄夜能混到江城人人闻名色变的大人物,靠得应该不仅仅是魄力,更多的是他的智慧吧?
他虽然狂妄自大、嚣张跋扈。
但他有勇有谋,好似天生的王者。
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傻是装的??
此时,清隽冷淡的男人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就在江瓷琢磨着要怎样放倒这男人更有胜算时,他忽的抬起修长的指腹,替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淤泥,语气低沉又慵懒:“以后再敢跑那么远,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进笼子里当成金丝雀来养?”
他的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江瓷瞳孔微微缩了缩。
真的被发现了?
薄妄夜发现自己去夜臣会所的事情了?
江瓷抱着洋娃娃的手微微往后缩了缩,手指间悄声无息的夹起一根银针。
“小夜,你可别吓着小瓷了。”
薄老夫人赶紧护犊子的将江瓷拉到身后,
端着长辈的姿态说道:“你要是敢打断小瓷的腿,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
江瓷心头莫名一暖。
“奶奶。”
薄妄夜盯着江瓷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忽的伸手将人捞入怀中,邪肆一笑:“她是我妻子,我怎么舍得打断她的腿?我刚才就是逗逗她而已。”
两人此时靠得很近。
男人温热的气息全部都喷洒在江瓷的脸颊上。
酥酥麻麻痒痒的。
江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顿时不满的推开了薄妄夜:“大哥哥,你别对着我吹气,好痒。”
可薄妄夜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甚至在她的脸颊上直接落下一个吻:“我这叫做调情,明白吗?”
“……”
江瓷小脸微微有些发红。
调情?
调你妹的情啊!
薄老夫人见两人如此亲密的搂在一起,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小夜,小瓷是你妻子,她智力低下,有很多事情都听不懂,你作为他的丈夫,要让着她点,不能欺负她,听到没?”
“奶奶您放心,我怎么舍得欺负我的小丫头呢,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
薄妄夜漫不经心的说着,却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张医生:“但张医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跟着他就看向管家,慵懒的命令道:“把张医生拖出去,打六十大板,以示惩戒。”
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饭般云淡风轻。
此话一出,整个医务室内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