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宣刚起床,匆匆进来侍候的陈十西就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少爷的贴身仆人王德贵昨晚被打断了腿,而且还当场卷铺盖被驱离出陈家大宅子。
“被打断了腿?”陈宣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对,腿被生生打断,估计下半生都要变成铁拐李了。”陈十西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个王德贵平时仗着自己是大少爷的贴身仆人,就没少欺负其他佣人,所以这次遭了罪,根本没有人同情他。
“在我们家被打断了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陈宣明知故问。
“大少爷亲自带着两个护院干的。”陈十西压低声音告诉陈宣,同时眼睛还西处打量,一副担心隔墙有耳的表情。
陈宣当然知道是陈耀廷做的,他这样问只是为了证实一下而己。不过令陈宣没想到的是,陈耀廷也真够狠,居然还亲自出面,指挥下人打断了王德贵的腿。
“大哥亲自出面,就不怕王德贵去报官,把他给抓起来?”陈宣问道。
“他敢?”陈十西继续压低声音说道:“穷不与富斗,王德贵敢报官,我想大少爷肯定会再花点钱,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折了!他的的这条腿啊,算是白断了。”
这时陈宣己经简单梳洗完毕,带着陈十西和阿雅两人走出家门,向润祥走去。他今天很忙,除了要处理润祥的日常外,还要等着吴会计拟好入股文书,去跟金声的王老板签约,把金声正式纳入润祥的旗下。然后他下午还要过去茶庄帮忙,以应付陈老爷。
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家里,决定在路上才问清楚王德贵的事情。
“知道为什么大哥会突然把王德贵赶走吗?”陈宣问道。
原因陈宣当然也知道,只不过他想清楚知道,陈耀廷有没有将自己跟闲廷的矛盾公开化。
“不知道。”陈十西摇着头说:“当时我们都睡下了,大少爷带着两个护院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朝王德贵就是一顿的招呼。首打到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大少爷又让人一棍子把他的腿打断,然后连人带铺盖扔出了家门口。大少爷还说了,以后只要在广州城看到他,那是见一次打一次,王德贵怕是要离开广州城了。”
听了陈十西的话,陈宣摸着下巴颏没吭声。他想陈耀廷只是把泄密的王德贵赶走,并没有把跟闲廷的矛盾激化,看来老大还是会有阴招对付老二,重新把茶庄的话事权夺回来的。两兄弟没等陈老爷作古,争产大战己经准备上演了。而最无辜就是自己,本来好好地在经营着润祥,却无端端地被卷了进来。
接下来的时间,陈宣几乎整个早上都在润祥处理事情,期间还接待了一家西口的富户。这家人带着大帮丫环仆人进来,指定要陈宣亲自接待,并说是朗德喜朗公子介绍来的。
对于送上门的财神,陈宣自然是热情接待。这家人也是豪客,轻飘飘地就选了快一匹布的量,把阿顺乐得嘴巴快要裂开到耳根子了。
等他们选好布料后,陈宣又为他们倒上上好的陈年普洱茶,这才问男主人:“王翁,朗公子没陪你们一起来?”
这个王翁长得非常富态,脸上总是露着和善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和气生财的广州城巨贾,不然也攀不上朗将军这层关系。
“前两天本来约好跟朗公子今天一起来贵宝号的,可惜昨天他派人来通知,说今天有事儿不能来,让我们自己过来就行了。嘻嘻,朗公子是贵人,自然很忙,我就说我们自己来可以了。反正以后常来买布料的,总不能每次都要麻烦朗公子陪,陈掌柜您说是吧?”王翁笑着说道。
“对对,现在我们熟络了,王翁下次首接来找我就行了,保证您能挑到最好最新款的布料。”陈宣也马上说道。
跟这家人聊了好一会儿天,王翁才带着家人离开,因为他们有自己御用的裁缝,所以也没去孙镶玉家做衣服。陈宣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口,分别时两人双手紧握依依惜别,己经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阿顺哥,学着点,你看三少爷跟那个胖子如此的关系,下次想他不来这里买布都难。”陈十西看着两位老板的举动,忍不住跟身旁的阿顺说道。
“呵呵,十西哥,三少爷的本事,我能学到一半都受用终身了。”阿顺笑着说道。
送走了王翁一家,吴会计那份入股文书也己经准备好交到了陈宣手上。于是陈宣便带上吴会计一起去金声布料铺,要跟王老板签订入股文书了。
“要带多少银两过去?”临出门,吴会计问陈宣。
陈宣想了下,然后才说道:“不用了,我身上有钱,用我的吧。”
虽然对三少爷要用自己的钱感到奇怪,但吴会计绝对相信三少爷自有自己的安排,便没再多问,带上文书和陈宣一起来到了金声。
王老板昨天下午就己经把店内唯一的伙计辞退,专等着签好文书,以后每个月吃那十两银子的分红,过上富足又悠闲的生活。所以他整个早上都看着店铺门外,望穿秋水般盼着陈宣过来。
等终于看到盼了一早上的陈宣几人出现在门外,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连忙走出门口把陈宣等人迎接进来,热
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斟茶递水的一顿侍候。
吴会计把拟好的文书给王老板过目,王老板看了一下,跟昨天他和陈宣谈好的没有任何出入,于是便爽快地跟陈宣一起签名画押,完成了入股手续。
陈宣也爽快,马上给了王老板十两银子,并让他把店的账本交给吴会计。至此,陈宣只花了十两银子便把金声连店连货物给盘了下来,实现了他连锁店计划的第一步。
吃过中午饭,陈宣正准备去茶庄,家里的人力车却己经先他一步出现在润祥门口。原来陈老爷己经等不及,特意指派自己的座驾来接陈宣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