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用了晚膳就一起出去走一走,逛一逛。
他们出了门,京城还是繁华,秦青灼瞅见有人在卖糖人,他便上前去。
“店家,买两个糖人,一个像我夫郎,一个像我。”
“好嘞!”
手艺人的手巧,很快就把两个糖人做好了。秦青灼拿了做成明南知的那个糖人,把自己的那个糖人递给了明南知。
两个人拿着糖人走远了,秦青灼这才小声的说:“这糖人做的不如你真人好看。”
明南知双颊染上红霞:“相公,你惯会夸我。”
他拿着糖人咬下了糖人的头,他认真的说:“我在你面前从不说假话。”
明南知的指尖动了动,他的唇角漾开了笑意,融融软软的。
说是两个人一同来街上逛,多半是秦青灼在买吃的,他遇见一点新鲜的事物便停住脚步走不动了。
在街上往往是女子和哥儿喜欢这些新鲜的小玩意和吃食,秦青灼就挤进去了,他看见明南知还在一旁就拉着他挤进去看杂耍。
瞧见好吃的也会把第一口给明南知吃。
京城来往的人很多,大多是一家人出行,要么就是少男少女同游。
“据说在千年前有一只狐妖成精了,他苦苦修炼千年在关键时刻被一个和尚打伤了,狐妖重伤逃窜,被一个农夫救了……”茶馆里说书人拿着扇子摇着说书,说的正是农夫与狐的故事。
这农夫与狐的故事,秦青灼也听过。狐妖被农夫救走了就以身相许,农夫和狐妖结为夫夫,结果农夫当上将军后就娶了公主,把狐妖抛弃了。
最后狐妖被抓妖师抓走,含恨而死,农夫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了。
这故事非常的反套路,狐妖死了,坏人得到了幸福的结局,一时之间这位笔名叫春生的著作人声名大噪,骂声不断。
明南知爱听戏和听书,他跟秦青灼走在街上,偶尔听见说书人的话,眉心也染上了一层忧愁。
“狐妖太可怜了。”
秦青灼安抚明南知;“没事,没准儿这农夫是狐妖的情劫,狐妖死了,实则看破红尘,飞升成仙了。”
明南知听见这话心里好受许多。京城中的店铺很多,秦青灼开的酒楼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晚上也是人声鼎沸,座座满席。
京城中的金玉阁是卖金银首饰的,秦青灼手里宽松不少,心里就有些意动了。
他喜欢攒钱,酒楼里的账是他在看,银子是明南知在管,秦青灼也会偶尔管一管,他把自己的当官的月俸都放在荷包里。
“南知,买一件首饰吧,买一件吧。”秦青灼拉着明南知走进金玉阁眼巴巴的说。
明南知不在乎自己戴的什么金银首饰,有了钱也没花在这上面。听见秦青灼这般说点点头。
秦青灼立马去给明南知挑选首饰:“南知,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明南知挑选了一个玉镯子。
“夫郎挑选的这个玉镯子好,正衬了夫郎的气色。”
秦青灼付钱了。
那伙计更是带着笑热情的把玉镯子包起来。
在夜色中,玉镯子散发出莹莹的光泽,明南知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温凉的触感在手腕处,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太好了,南知。”
……
秦青灼在户部把徐州的税收核算出来了,他想了想还是把数字的方法教给了自己的下属,不然用这古法计算有些慢了。
“秦大人,这计算之法您如何得来的?”
“在一本杂书上看见的,现在杂书不知去哪儿了。”秦青灼胡诌。
那人露出一脸遗憾之色。
他们是把税收算的最快的人,但也瞧出了一些不正常的眉头。
户部的人朝秦青灼打听计算的方法,秦青灼也不吝啬的说给他们听,他向来不太在意这些,能和大家一起分享挺好的。
顾侍郎见状还颇为感叹:“秦大人心胸开阔,非常人所能及。”
秦青灼推辞一番,把徐州的税收拿给顾侍郎看。
“顾大人,徐州的田税上和在册的田亩有所出入,这田税少了三分之一,还有徐州的商税也少了几笔。”
顾侍郎接过秦青灼手中的纸,仔细对了对,发现正有出入,他手指顿了顿,眯着眼笑道:“该是下面的人犯了糊涂,把这账本写错了。”
“一个州的税收怎么会写错,这也太粗心大意了。”秦青灼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万一这不是粗心大意写出的,这不就是贪墨了朝廷的税收,我瞧了许多的徐州的税收,我知道有商税、田税、盐铁税这是三个税收中的大头,盐铁税没有问题,田税和商税都有问题,这事要给薛大人过目。”
“这事是个大问题,我拿着去给薛大人说一说。”顾侍郎拿着这几张纸打算上薛尚书那去,他说:“秦大人你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是。”
顾侍郎走到薛游的屋子里,薛游
还在看大楚关于税收的律法。他以前在偏远之地,对这些不了解,现在做了户部尚书了也还是要看书的。
“薛大人,秦青灼已经把徐州的税收算出来了,这是他发现的问题,我觉得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就拿给薛大人看看。”
薛游从顾侍郎手里接过来,皱着眉头。
“这事要好好的查一查,陛下现在看重户部,我们万不能给陛下拖了后腿。”
过了些日子,顾煦从征宁郡回来,他押送了几个官员,把郡守都押回来了。
他回来时还是夜里,城门紧紧的关着,顾煦遣人去叫门。
“顾煦殿下回来,瞧瞧这是殿下的玉佩,快把城门开了。”
守门的将领认得顾煦,在月光下瞧见顾煦的半张脸就让人开了城门,生怕怠慢了他。
“殿下……”守门的将领点头哈腰正待说话。
顾煦已经骑马率先进了城门。
“把钦犯抓到刑部去,本殿回东宫了!”
“是,殿下。”
顾煦殿下回宫这时,第二天秦青灼上朝打着哈欠就听见官员们议论纷纷,他偷偷的挥着袖子,偷吃了一口老婆做的紫薯包。
用袖子遮住脸。
大楚的官袍袖子太宽大了,完全能遮住秦青灼的脸。
他一边吃一边束着耳朵偷听。
“顾煦殿下昨晚回宫的架势,我瞅见了就心里胆战,听说把征宁郡的郡守都抓过到此处,打了一个寒颤。
秦青灼闻言也是目瞪狗呆。
“对了,我听说还抓了几个征宁郡的大商人,直接把商人的家给抄了。”
“昨晚动静大,在囚车里的人还在喊冤枉,我家的仆人听见就跟我说了,一长串囚车,还有人抬着几车的箱子,里面怕是金银珠宝。”
秦青灼瞠目结舌,想到自己进午门时看见一车一车入皇城的原来是运钞车啊。
厉害了,我的殿下。
“殿下有几分太祖的风度,这般狠戾的手段恐怕不是仁君之相。”
“对啊,这样把征宁郡的百姓搞得人心惶惶的,在征宁郡抓了这么多的官员,征宁郡还不乱套了。”
“殿下手段过于激进。”
几个官员抨击道,摇着头皆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殿下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的,不然首辅派了那么多得力干将去,还是没有把征宁群撬动,这恐怕是从上至下都是一群害虫了。”
薛游冷笑:“互相通风报信,官官相护,欺君罔上,残害百姓,任谁都不能抓住他们的小辫子,这样的人死一万次不足为惜。”
此言一出,薛游一看就是站着顾煦这边的。他的性子激进,连皇帝都敢喷,对待这些官员照样喷。
“你们莫不是心虚了,怕殿下查到你们的头上,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这才说出这么大一句话来。要是征宁郡真乱起来了,百姓早就闹到京城来了。”
被说的官员脸色难看也不敢反驳,薛游的嘴皮子厉害,你要是回了一句,他有十句等着你,每句话都会朝你的胸口捅刀。
太子带着顾煦和顾英来了。
官员就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
“陛下驾到!”
建康帝今日容光焕发,看着底下的顾煦眼中就带着笑。
等行礼完毕之后,顾煦就出列了。
“回禀陛下,征宁郡郡守涉及隐匿人口和田地,贪墨赈灾银子,还纵容底下的人吞并百姓的田地,逼得百姓卖田做了佃户,逼十万人饿死。”
朝中只有顾煦一个人的声音,他想到去征宁郡的那条路上,在路边的白骨,甚至还有人易子而食,这还是在大楚发生的事?!他真是不敢相信?!
底下的百姓已经苦成这样了,他去郡守府上,接待他的还是大鱼大肉,喝的酒杯是玉器做的。
顾煦心里的怒气瞬间就爆发了。
在征宁郡查到的事触目惊心,还有太子的一份罪证。顾煦忍着把罪证交给了建康帝,建康帝压下来了。
“孙儿抓了征宁郡贪墨的人,抓了征宁郡三分之二的官员,官员留下来的空缺,孙儿让各地郡学、社学、书院的书生们先顶上,再点了征宁郡的几个举人到县衙、郡衙帮衬。”
这安排堪称精彩。你以为找不到人来顶替做官,大楚书生多的是,先顶替一阵还是可以的,回到京城后吏部就派新的官员去,不是翰林院还有一些人还在庶常馆吗?新鲜稚嫩,充满干劲的官员大楚有的是。
建康帝满意的点点头:“吏部尽快选一些能干的人才到征宁郡赴任。”
“是,陛下。”
“这些贪墨之人通通砍头,朕也难得理会听他们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刑部即刻去办,贪墨多的譬如郡守这类的,九族流放西北之地。”
“是,陛下。”
征宁郡的事爷孙早就有了商量,征宁郡有些事要私下解决,还好顾煦去了大半年把税收改制也推行下去了。
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