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
历星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回到瑞文殿的历星泽再次走进烟雾缭绕的寝殿,坐在了夏园汐的床榻边。
夏园汐长长的睫毛垂下,睡颜恬静,跟那天口鼻流血的她相比,似乎现在只是睡着了一般。
“小汐,你该醒了,睡了这么久啊!”
夏园汐仿佛睡了一觉,身体觉得轻盈了许多。
她睁开眼,看着烟雾缭绕的寝殿,不由得惊慌起来。
“娘娘莫怕,这些烟雾是祛除娘娘身体里的余毒的。”
“故人托我给娘娘带个话,山盟犹在,等君来。”
短短的两句话后,裴献就退出了寝殿。
历星泽得知夏园汐已经苏醒,便再次急忙退了早朝,急急赶回瑞文殿。
夏园汐明白,是时候出手了。
她脸颊挂泪,眉目含情的唤了一声:“皇上救我!”
随后,她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并在手帕上吐出一口黑血。
这多亏了裴献给她的绛朱草,含在口中不多时,就能吐出粘稠的黑血,却不伤身体。
历星泽皱着眉头,大步上前,将她揽在了怀中。
“来人啊,把贱婢任婉押上来!”
很快,两个身着金甲的护卫拖着毫无人样的任婉走进寝殿中,并将她丢在殿中心。
夏园汐悲痛欲绝的冲着任婉吼道。
“任婉,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次次下死手害我!”
任婉被关押在地牢中,那个专门处置宫中犯错宫人的刑法场所。
这几日,她受牢头的特殊照顾,还没好利索的腿算是彻底断掉,脚掌早已肿胀腐烂。
“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只负责送汤药。”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木工用锯子伐木一般聒噪。
刚开始被关进牢笼时,她日夜不停的叫骂,称她不久就会被皇上纳入后宫,成为妃嫔。
然而牢头带着鞭子出现的那一刻,她才头一次感到恐惧。
刑部侍郎陆浅明再次被皇上历星泽叫来,当众审问任婉投毒案。
他的声音威严,面色冷峻,处处透露着刚正不阿的品性。
“任婉,如实交代,可以免去你的皮肉之苦。”
“你往夏娘娘身边送过几次药?”
任婉摇头,神情痛苦,身体摇摇欲坠。
“你送的药是哪个太医熬制的?用途是什么?”
继续摇头。
“谁指使你日日给夏娘娘送汤药的?”
依旧摇头。
任婉谨遵莲太后前几日的嘱咐,依旧硬撑,说不知道,只负责送药。
终于,历星泽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脏乱,面容黢黑,看不清容貌的女子。
“任婉,你还是不愿意说么?”
“十王殿的焚尸炉你可知道?”
任婉听到历星泽的那一刻,浑身颤抖着,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恐怖的地方呢!
那个被诬陷与太医私通的丽嫔就被活着关进了十王殿的焚尸炉中。
据守卫在十王殿的护卫所说:“丽嫔被烈火焚烧时,发出的凄厉喊声在宫殿上空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渐渐隐去。”
这导致那天当值的护卫夜里纷纷做了噩梦,都自称看到丽嫔烈火焚身的鬼影。
“活人送进去,并不会立马死掉。”
“烧尸人会缓慢的添加炭火,炉中的温度由冰冷慢慢变得温热,最后变成炙烤。”
“你的五脏六腑会因炙烤而消融,最终你会化为灰烬。”
“佛家常说做十世畜生才换的一世轮回为人,若被挫骨扬灰,连鬼都做不成。”
任婉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她想要出声乞求,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莲太后。
“皇上,汤药是莲太后让奴婢去送的,用途奴婢实在不知。”
“奴婢也不知道送了多少次,只记得夏王妃留在皇上身边后,太后就让奴婢日日送。”
这番话一出,宫里的人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那碗汤药不就是避子汤药吗。
皇上历星泽立刻俯身看着怀中的夏园汐,迫切的问。
“你日日都在喝这个?”
夏园汐顺从的点点头,无辜的回望着眸光暗沉的他。
“你知道这碗药是做什么用的,对不对?”
“为什么要喝!”
最后这句话是历星泽怒吼出来的,他大力震动的胸廓让贴在他胸口的夏园汐的耳朵感到一阵发麻。
他愤怒的瞪
着她,搂住她的双臂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勒毙在怀中一般。
夏园汐放弃了挣扎,委屈的解释着。
“皇上,太后的旨意,臣妾不敢不从。”
莲太后再次插手了他的后宫。
历星泽阴沉着脸,厉声说道。
“去请莲太后!”
“不用请了,本宫不请自来了!”
虽已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莲太后迈着倨傲的步子,走进了寝殿。
宫人们急忙将太师椅放在皇上右手边尊贵的方位上,搀扶着她坐着。
“母后,您为何指使任婉日日往朕的宫中送汤药?”
“那汤药又是作何用的?”
莲太后看着儿子历星泽阴沉的面容,和下垂的嘴角,心中多出几分畏惧。
他儿子的手段她自然清楚。
“那汤药是给夏王妃养身子用的。”
“本宫听闻她心情抑郁不畅,特命人调配了舒心的汤药给她。”
历星泽冷笑一声,指着跪在地上的任婉,厉声说道。
“可五日前,母后为何命那个贱婢送去一碗毒药给夏王妃?”
莲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跪在殿中央,身体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任婉。
“怎么会是毒药呢?明明是一碗舒心的汤药。”
“任婉,难道是你将本宫送的汤药换掉了?”
任婉一愣,急忙跪地叩首,大喊冤枉。
“那可奇了怪了,汤药一直是刘太医在负责熬制,请皇上叫来刘太医对质。”
很快,刘太医小跑着进入寝殿,对于莲太后的问话,他一一详尽作答。
“每次熬制完汤药,我都命人试药后才转交给任婉姑娘。”
任婉不知所措的看着事不关己的莲太后,又看了看一脸恨意的历星泽,顿时明白了她的糟糕处境。
“皇上,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任婉,都是本宫的错,不该承诺让皇上收你做嫔妃,让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是嫉妒夏王妃能够伺候皇上,心生恨意,故意投毒的是吗?”
任婉刚想辩驳,但看到莲太后那满是警告意味的眼神,小声回了句是,便不再言语。
“来人啊,将罪人任婉送进十王殿焚尸炉,待其分化成灰,顺河抛洒。”
来不及乞求原谅,任婉便再次被护卫带离了瑞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