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娄成益的言语让他的女儿娄婧顿时羞红了脸。
她噌地站起身,想要夺门而出却被父亲娄郎中扯住了腕子,挣脱不得。
历千山抓起夏园汐的手,不顾她的退缩,与她十指相扣,举到他们面前。
“娄先生,恕在下不能从命!”
“我历千山,永生永世只爱夏园汐一人!”
“我只有妻,没有妾,以后也不会有!”
他用坚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满脸愠怒的娄郎中,毫不退缩。
娄婧挣脱开父亲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夏园汐急忙跟上,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娄郎中红着眼眶,愤怒的指着身材伟岸如山的历千山叫骂着。
“老夫从深山老林艰险之地采摘来的,千金不换的药草,都给你用来救命。”
“你却这样报答我们父女二人!”
他气呼呼的佝偻着背,强硬的挡在想要出门的历千山身前,继续指责着。
“我没有让你娶我家婧儿为妻,只是让她在你身边做个妾室,有何不可!”
“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他瞪着昏黄的眼珠,目眦欲裂,脸上满是怨愤。
“子嗣不重要吗?你只娶那一人,你就不怕人丁凋零!”
历千山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深邃,话语带着隐隐的怒气。
“不重要!我娶她,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娄郎中气急败坏的冲出门,冲着乡邻们大喊大叫着。
“乡亲们呐,你们快来看啊!”
“我们父女二人救了这小将军的性命,我女儿钟意于他,我想把女儿嫁给他有什么不可!”
“可这人忘恩负义!不愿娶我女儿,让他收为妾室,他都不肯啊!”
村中的百姓都聚集到娄郎中的院子里。
有的人劝说着娄郎中,说感情这事不能强求。
有的人支持娄郎中,认为救了他的命,他就该圆了人家的愿,否则把命还回来。
历千山冷着脸走出房间,却被娄郎中抱住了腿,哭诉着。
受过历千山恩惠的那个小女孩站了出来,指着撒泼耍赖的娄郎中骂道。
“救死扶伤本就是郎中的天职,可你却以此来要挟千山哥哥,你真是羞羞羞!”
众人哄的一声,笑出声来。
娄郎中却反唇相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滚一边去!”
历千山抱起被娄郎中推倒在地的小女孩,轻轻放在身后,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
“娄郎中,你这样到处宣扬你女儿对我的情谊,你让她一个女子的名节往哪搁?”
“我已经说了,我有妻子,不会再娶!”
“你在这样胡搅蛮缠,村里人会把你的德行传到邻近村庄去,你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一番话着实让娄成益心中骇然,但他权衡了一下利弊。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不如就闹下去,必须让女儿粘上他。
这样一个为人正直,年少有为的将军,肯定会给他女儿幸福,远比那些山野村夫强太多。
因此,他把历千山的腿抱的更紧了,哭喊声也更卖力。
夏园汐和娄婧手拉手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院里那滑稽的一幕,都愣在原地。
娄婧最先反应过来,她冲向撒泼打滚的父亲,厉声哭着斥责。
“爹!你怎么能这样!快放手!”
娄郎中豁出老脸,继续卖力叫骂着。
娄婧突然冲到草药堆的角落,拎起一把割草用的锄头,抵在脖子上。
“你要再闹,我就死给你看!”
夏园汐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历千山握住腰身,揽在身边。
“收起你的善良,别被利用。”
这话让娄成益听了个正着,他气呼呼的站起身,转身朝女儿娄婧走去。
啪的一声,他满是老茧的手扇在了娄婧的脸颊上。
她的脸颊顿时肿起,红红的五指印记立马浮现。
“老子为了你,脸都豁出去了,你怎么跟爹爹我对着干呢!”
历千山拉着夏园汐的腕子,面朝围观的众人,高声说着。
“还请各位村民再次做个见证!”
“我历千山现在要与夏园汐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夏园汐震惊的捂住了嘴巴,却被历千山拉着共同跪在院中。
历千山重重叩首,看到身边的夏园汐直挺挺的跪着,便温柔的提醒。
“小汐,叩首!”
大脑一片混乱的夏园汐呆呆的照做,规规矩矩的叩首。
“二拜高堂!”
历千山拉起她,朝着皇城繁城的方向,再次下跪叩首。
他温暖的大手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促使她额头轻叩地面。
“夫妻对拜!”
这次历千山反倒不着急了,他捧起夏园汐白皙的脸庞,看着她呆滞的目光,真诚的问着。
“小汐,你愿意做我历千山的妻子吗?”
夏园汐失神的盯着他瞳孔里自己清晰的影像,最终点了点头,轻声说愿意。
于是,他们二人手牵着手,面对面跪下,郑重其事的叩首。
礼毕,历千山显得十分高兴。
他一手挽着夏园汐的肩膀,一手取下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件,放在晾晒草药的架子上。
“感谢娄郎中对我们夫妇二人的救命之恩,这个坠子兑换个黄金百两,绰绰有余。”
“在下无以为报,还请诸位珍重,告辞!”
夏园汐被他抱上马背,随后被他坚实有力的双臂禁锢在怀中,二人扬长而去。
娄婧拿起架子上的坠子,追出院门,却止住了脚。
她痴痴的抬眸,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紧紧咬着唇,直到渗出血水。
两人经过不眠不休的奔走赶路,终于到达南安境内。
他们回到了夏园汐小时候曾经住过的夏家荒宅。
推开腐朽的木门,灰尘扑扑簌簌的往下掉,沾了他们二人满身。
夏园汐紧张的抓着历千山的衣角,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这处老宅子四处透风,还有大片大片的蛛网挂在墙角和门廊上。
历千山带着夏园汐转遍整个荒园,笑着对她说。
“娘子,委屈你住这儿了!”
“不过你放心,夫君我明天就去狩猎,将猎物换成物资,把这好好休整一番。”
床榻还算结实,于是他们清理干净后,奔波劳碌多日,便打算休息。
历千山揽着夏园汐,二人齐齐坐下。
只听咔嚓一声,床塌了。
夏园汐傻眼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历千山。
历千山也模仿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回看向她。
“那个......”
他清了清喉咙,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
灼热的呼吸慢慢逼近,在夏园汐的耳边流连着,就连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收紧了些。
“按理来说,我们今晚是不是应该洞房花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