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晚
临江市东花园小区
由于严谨三人尚未回到临江,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工作暂时由老杨主持。
此时已是深夜,但是东花园小区却是灯火通明,这原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区,只有十余栋楼,年轻男子的几声惨叫几乎震惊了整个小区,随后警笛的轰鸣彻底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杨队。”一队队长贺磊说道。
“现场什么情况?”老杨接过手套、口罩问道。
“杀人分尸。”贺磊答道。贺磊和老杨对视一眼继续答道:“报案人是对面的邻居,因为闻到有异味所以就进来查看,在冰箱里发现的尸体。”
“没有灯吗?”老杨看着漆黑一片的房子问道。
“问过物业了,因为没有电费已经停电了,他们已经去取电卡了。”贺磊一边回答老杨的提问,一边继续介绍现场情况:“死者是这里的租户,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据周围的邻居反应,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死者了。尸体是在冰箱里发现的,估计是因为停电了,尸体才开始腐烂的,所以死亡时间现在不好判断。”
老杨被突然亮的灯闪了一下眼,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随后向客厅中望去,饶是他这个已经工作二十年的老刑侦,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在这个不足15个平方的客厅地面上,摆放着17个尸块。与其他的分尸案不同的是,每一个尸块都是人体一个完整的部分。双脚从踝关节出切断,小腿和大腿从膝关节出切断,大腿的上段从髋关节切断。上肢分别在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处分割。腹部被分成两节,胸部也一样是两节,头颈部独自为一部。所有的切口都在关节处,没有一处骨骼被破坏,甚至是胸部也是沿肋间隙划开的。
“杨队。”法医科的宋喆抱着一个玻璃罐从厨房走了出来,里边正是死者的头颅。老杨后撤一步让出位置,宋喆把玻璃罐摆到地上,至此一共18个尸块。老杨走到法医秦清身旁,说道:“秦法医。”秦清蹲在地上检查着尸块的切口,听到老杨的声音她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秦法医拿着一节上臂,看到了那个熟悉的“x”标志,起身对老杨说道:“他的技术越来越精进了,每一刀都切在关节间隙的结缔组织上,所有的骨头都没有留下刀痕。不仅如此,尸体上除了切割尸体留下的切口,再也没有其他伤口。死者的心脏、肝脏、肾脏、还有肺都不见了,凶手剥离内脏的手法非常专业,几乎没有伤到其他的脏器。”秦清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寒而栗,虽然自己是法医,但是解剖尸体时也无法做到下刀如此精准。自己也认识几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即使是他们在给病人做手术时,也做不到这样精准的下刀。
一旁的人听了秦清的话也觉得后背发凉,害怕并不是因为凶手的残忍,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们见过不止一次了,害怕是因为秦清和老杨两人的默契。当得知是杀人分尸案时,就已经有人猜测凶手可能是他,但是大家也希望不是他,或者是模仿作案。但是看到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大家就知道了,他又出现了,这已经是近几年的第四起了。
老杨转身对贺磊问道:“现场有没有发现凶手的线索?”
贺磊无奈地摇摇头,“没有,现场非常的干净,除了报案人的留下的痕迹,再也没有其他痕迹,甚至是死者的痕迹也被清除了。”老杨点点头,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临江市公安局
“凶手是医生吗?”汪洋问道。
“从秦法医对尸体的现场尸检来看,应该是他。”贺磊说道。
“谁是医生?”沈晨好奇地问道。
“医生是凶手的代号,是我们支队一个老刑警给凶手起的。因为每一个受害人的尸体被发现时都缺少一个或者几个内脏,而且手法十分专业,就像是专业的外科医生。并且凶手用的工具也是外科手术的专业工具,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叫做医生。”汪洋解释道。
贺磊将车停到了楼门口对严谨说道:“严队,杨队组织了案情分析会,应该都准备好了,就等咱们了。”
“走。”严谨说道。三人都没有拿行李,直接下车,直奔刑侦支队的办公室
四人来到办公室时,发现副局长侯杰也坐在办公室里,只见他脸色铁青,目视前方的白板。严谨看到侯副局长无奈地上前打招呼,其他人则悄悄地躲到了后面。侯副局长看到严谨来了,将一张报纸甩了到了他的面前,严谨捡起报纸,看到上面的标题赫然写着《失足妇女被肢解,恶魔医生再行凶》。侯副局长怒气冲冲地看着严谨说道:“情况怎么样不用我再跟你多说了吧!你现在也回来,赶紧把心思用在正地方!”随后便起身离去了。
侯局长走后,严谨坐到最前方,示意老杨开始。老杨点点头,指着白班说道:“今天我们复盘一下,三一四连环杀人案。”
老杨打开幻灯片播放器,一边展示一边解释道:“三一四连环杀人案,是我们市近几年我市发生的最严重的恶性凶杀案件,时间跨度大,受害人数多,社会危害大。从首案至今,我们一共发现了六名受害者,其中最早的两名受害者是在2008年3月14日,在铁山革命公园的后山发现
的,由三名爬山的游客发现的,其中一具尸体发现时已经白骨化了。两具尸体发现的位置相距不到5米,而且都有类似手术器械切割的痕迹,所以我们当时定性为同一凶手所为。”老杨展示出白骨的照片,说道:“这具尸体被发现时受害人尸体已经白骨化,经过法医判断,死亡大约是2005年夏天。尸体左侧胸部多根肋骨断裂,切面光滑,法医判断是被钳子类的工具剪断的,而且尸体被发现时,骨折的边缘没有任何愈合,说明骨折距离死亡时间最长不超过2周,不排除是死者死亡时造成的。死者周围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证件,只有几片衣服的残片,经调查证实,这是医院的病号服。但是衣服上并没有发现相关医院的标志,所以无法确定死者是哪个医院的病人。经过调查呢,这件衣服是临江市毛纺织二厂生产的,而我市大部分医院的病号都是采购自临江市毛纺织二厂,这些医院的病号服除了徽章之外,无论材质还是款式都相同,所以无法分辨衣服属于哪一家医院。我们将两具尸体并案调查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两具尸体也有着同样款式的病号服。”
老杨换了一张照片继续说道:“这名受害人名字叫做李昂,是我市建设银行分行的一名大堂经理。案发时他已经失踪了一个半月,与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发现时尸体的右下腹有一个规整的l型切口,丢失了全部的肝脏,虽然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死者当时的伤口非常规整,肝脏周围的其他脏器并没有被损坏。据死者家属反应,死者死前并没有住过院,而且包括我市内的医院和外省市采购过临江市第二毛纺厂的病号服的其他医院都没有这个李昂的就诊记录。”
“上面两起案件分别发生于2005年和2008年,从那之后凶手没有再作案,直到去年,也就是2010年10月21日,我们再次发现相同的案件。”老杨再次换了一张照片说道:“死者名叫赵云扬,是临江市人民医院外科的医生。报案人是死者的同事,死者自14中午下夜班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原本于18日就应该回医院上班了,但是一直没有出现。由于死者经常有旷工和迟到的经历,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在意。直到10月21日,人民医院的领导到科室检查工作,依然联系不上本人,所以其所在科室领导命令其他同事到其租住的房子寻找。他的同事到达出租屋后因为敲不开门,联系他的家属也不知道他的行踪,然后才报警。当时是人民路街道派出所出的警,尸体也是在冰箱里发现的,不过当时尸体还是冷冻状态,所以作案痕迹保存的特别好。但是出租屋内非常的干净,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老杨再次更换幻灯片,“这是4号受害人现场照片,现场基本跟3号受害人,还有昨天的受害人一样。不同的是这一个,5号受害人。名字叫程勋,无业,靠租金为生。”老杨这次展示的照片与前几张明显不同,照片中混乱不堪,不仔细看几乎找不到死者的尸体。“尸体被发现时被埋在垃圾堆里,由于被害人的生活习惯很差,房间中平常也散发着垃圾堆的臭味味,所以即使尸体腐烂发臭了,其他租户也没有发现。直到5月10日,死者父母从国外回来,才发现的。虽然这次作案现场不像其他现场一样被打扫干净了,但是依然没有在现场发现凶手任何痕迹。由于近两年的受害者被发现时,尸体保存较好,尸体的左臂上都有一个“x”形的标志,另外还发现在尸体的背部脊柱右侧都有一个非常粗的针眼。”
“刨除前两名受害人,其他四人的被害时间分别是2010年10月,2011年2月,2011年4月,昨天发现的受害人的受害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根据对死者周围邻居的走访,时间应该是8月初前后。可以看出,凶手作案的频率非常高基本上3-4个月就会作案一次。”老杨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许不寒而栗,这样的作案频率,即使是在世界的犯罪史上也是令人震惊的,恐怕只有小说里才有这样疯狂的人。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严谨问道。
“现场没有发现死者的任何身份证明,已经联系了房屋中介,他们还在查找死者生前签订的房屋租赁合同。”老杨说道。
“严队,杨队,中介公司把合同照片传过来了。”林辉起身说道。
“死者叫什么?”严谨问道。
“死者叫……刘静丽。”林辉说道。
“什么!”严谨惊呼道,其他人也吃惊得看向林辉,因为这个名字居然跟刘东林盗用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一样的,所以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名字。
“合同上还有其他信息吗?”严谨问道。
“有身份证号码。”林辉答道。
“马上跟上一个案件刘东林盗用的身份证信息做对比。”严谨说道。
赵正立刻起身,到自己的电脑前查看刘东林案的证据照片,林辉和赵正两人一个拿着手机一个操作电脑,两人对比了三遍以后,肯定得说道:“是同一个人。”
“当时刘东林说是在一次扫黄行动时随手扣留的。”老杨说道。
“立刻查一下。”严谨命令道。
赵正在公安局内的系统中反复搜索刘静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