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把这个冒充王妃的女人拖下去!”
管家李伯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盖脸的女人。
“我是楚王妃!李伯你不认得我了?!”任凭霍芷宣怎么死命挣扎,几个侍卫还是像拖牲口一样拖走她。
本来就浑身是伤的霍芷宣被拖了一路,伤口都开始渗血了。
李伯轻蔑地对着霍芷宣笑:“楚王妃已经死了,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像就可以来这里招摇撞骗!”
“我没死!我是被马贼掳走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说到这里,霍芷宣声泪俱下。
三年前,她随夫君楚王萧炎征到边关赈灾,路遇猖獗的马贼,她为了救萧炎征,被马贼俘虏囚禁,九死一生才得以逃脱,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回到京师来。
“何事喧哗!”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霍芷宣激动万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开了侍卫的压制,连滚带爬扑过去:“炎征!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好……”
想你两个字还没有说完,霍芷宣的胸口就狠狠挨了一脚。
她喷着血,像块破烂的抹布一样趴在地上。
“今天是本王的大喜日子,哪来的晦气东西?”
霍芷宣难以置信,艰难地抬头去看萧炎征。
这才发现她的夫君穿着新郎官的喜服,王府门口张灯结彩,挂着大红囍字灯笼。
炎征是以为她死了所以再娶?
不!他说过他今生今世都只爱她一个!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炎征,我是芷宣啊!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
是不是因为她现在面黄肌瘦,所以炎征才会不认得她?
一定是这样的!
“炎征,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我们在遇上马贼的时候,我……”
“闭嘴!”萧炎征眼里的厌恶展露无遗,他喝令侍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冒充王妃的毒妇拖下去!”
霍芷宣心脏骤缩。
他看她的眼神冷酷无情,没有半点熟悉的温存。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原本是来看楚王府迎亲的,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精彩的戏码!
“这女人真是大胆,敢冒充已故的楚王妃!”
“她也真是不会挑日子,今天可是楚王和殷家大小姐成婚的大喜日子。”
“可不是,大好日子来找晦气!”
殷家大小姐?
炎征为什么会娶素梨?
素梨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炎征一直当成是妹妹来看待的!
泪水模糊了霍芷宣的双眼,视线中,是随着锣鼓喧天而来的花轿。
“王爷,这刁妇如何处理?”有侍卫问。
萧炎征脸色冷沉开口:“乱棍打死!”
“炎征!我是芷宣!我真的是芷宣!你的妻子!你最爱的芷宣!你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霍芷宣哭得声嘶力竭,她用力呼唤着呐喊着。
炎征不会对她那么绝情的,他一定是不认得她才会这样的!
不管霍芷宣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由侍卫将自己拖着走,耳边喜庆的婚乐不绝于耳,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去踢花轿的萧炎征牵着殷素梨的手,两个人都笑得一脸幸福。
“啪!啪!啪!”
无数的木棍铺天盖地打下来,手臂,腰身,腿,分不清是哪里落下的棍子更加用力,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彷佛无休止一般。
霍芷宣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她无力地趴在血泊里。
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萧炎征和殷素梨双宿双栖,萧炎征在殷素梨耳边说了什么,她就转身看过来,在华美的命妇冠饰衬托下,美艳动人的新娘嘲弄地看了奄奄一息的人一眼。
他其实早就认出她了?!
霍芷宣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血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身体止不住颤抖得厉害。
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哪里来的马贼敢劫王爷的道?根本就是萧炎征找来的!
他做了一个局,让她心甘情愿为了救他去死,他转头就娶别的女人!
他和殷素梨这对狗男女早就在她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了!
他当初娶她就是为了得到她娘家的势力,助他建功立业,成为大周少有的异性王。
可怜她还傻傻的不知道,就算像牲口一样被拴着,天天吃馊饭剩菜,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她最惦记的还是他,惦记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因为太想她太愧疚而无法振作起来。
如今想来,她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萧炎征,你好歹毒的心肠!
流着血泪的霍芷宣露出癫狂又无力的笑容,若有来世,她一定要萧炎征和殷素梨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停,别打了,她好像死了吧?”
“确实,都没气了。”
“扔哪里?”
“随便吧!”
她死了吗?
霍芷宣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
有人探她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死了,可她分明还能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痛。
她被草席一卷,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
一双红色的昂贵靴子出现在霍芷宣面前。
“霍芷宣,你说你是不是犯贱?明明在马贼那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回来找死?”
是萧炎征!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怜她那幼小的孩儿,也不知道这对狗男女会怎么为难他!
“你就安心上路吧霍芷宣,本王和素梨,还有咱们的孩子云儿,终于可以一家团聚,共享天伦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爹娘在得知你被马贼杀死之后就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了,现在你们大将军家的势力,全都归本王所有,为了感谢你们全家的慷慨,本王来送你最后一程,让你和你的野种,还有你们全家早点团聚。”
萧炎征说着,解了狗绳,流着口水的狼狗全都扑到霍芷宣身上啃食。
——
一道惊雷劈下来,霍芷宣倏地睁开眼。
“王妃娘娘,您做噩梦了?”侍女红鸾想凑近霍芷宣,却被她眼里的狠戾吓得后退了几步。
霍芷宣定定地目视前方,惊魂未定。
半晌,她伸出双手,光滑如凝脂的皮肤,并没有任何受刑的痕迹。
她这是……重生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