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事实上，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头野兽，只是等待着机会去咆哮狂怒，想把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或者说别人对他有所妨碍的话，还要杀害他们，一切的争斗的欲望都是有此而来。

-A·Schopenhauer

13.补品

远处有一座山，山前是一滩水，山保墓水涵墓，山主人丁水主财。枕山，贵人助，后人兴旺，傍水生玉帛聚财，藏风纳气。墓地有墓相，讲究人与自然生气的和谐，也有一些原则，依山傍水，屈曲蜿蜓，名堂开阔为上选。闺蜜花了心思才找到这块墓地，挑选了下葬的时日，她打算为老公举办一个风光的葬礼。

早上周美晨拿出准备好的衣服，周母进来看了看黑色礼服，周美晨想了下最后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她穿上了另一身衣服陪着母亲去了菜市。

闺蜜在老公的棺椁里放了他生前最最要d的东西，工作离不开的电脑和一本《圣经》，并特地邀请了一个神父主持追思礼拜和安灵礼，墓前点着3根烛台，下面是用白菊花的拼成十字架，墓型是中式结构，葬礼是西式的，这也算是对她老公真实人生的诠释。葬礼非常隆重，闺蜜很用心，结束后闺蜜在杨姐的搀扶下一一答谢前来的公司员工以及合作伙伴。宾客们离去后，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路边，一身黑西装黑色眼镜像是电影中的人物。闺蜜看过去，不像是她邀请的客人，闺蜜回头找杨姐想问问，再看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葬礼结束后闺蜜回到家，她在房中走了一圈，望着眼前的一切，很是感慨，然后坐在床边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了，她摸了摸肚子，就等孩子出生了。杨姐到家后拿着手机又匆匆出了门，说是出去买酱油，还没进电梯杨姐的手机就响了，杨姐不敢怠慢，左右看了下迅速进入旁边的楼道，不放心又往下走了两层。闺蜜到厨房冲咖啡无意中看到酱油还剩小半瓶，不由地念了句：“不是还有吗，这么急。”

周末周美晨来到闺蜜家，两人坐在客厅，杨姐从厨房端来一碗补品：“太太，粥炖好了。”

周美晨刚想说些什么，闺蜜先说道：“葬礼的事可是把我忙坏了。”

说完喝了一口粥，意识到周美晨也是个孕妇，转身对杨姐说：“还有吗，再端一碗来给晨晨。”

闺蜜的样子像是丝毫不介意周美晨没去葬礼，其实她也没有邀请，也许她本就不想让周美晨参加。

杨姐看着闺蜜回答道：“太太，剩的不多了。”

“剩多少都端来，我们分着喝。”闺蜜。

杨姐没有动，周美晨赶紧说：“不用了，你自己喝吧，我现在没胃口。”

“杨姐去端来。”闺蜜坚持。

杨姐端了半碗出来，周美晨只能接过碗。

“还剩这么点，我给你匀些。”闺蜜说着就要往周美晨碗里舀。

“不用，这点够了。”周美晨把碗移到一边，并不是客气，她的确没有闺蜜那样的胃口。周美晨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黏糊糊的样子不怎么好看：“都是什么好东西？”

“嗨，没什么，人参，鹿茸蜂皇浆之类的，还有南亚弄的一些玩意儿，都是好东西，杨姐特意做的。”

周美晨喝了一小口，很甜，闺蜜不一会就把满满一碗喝完了，打了几个嗝后，安逸的歪在沙发上，看得出她最近真的是很劳累。休息了片刻，周美晨陪着闺蜜来到商场，不知道是补品的原因还是什么，闺蜜神清气爽是这段时间难得的轻松，只是在路上和商场内不停的放屁，而且很臭，可能真是补品在起作用。

晚上周美晨躺在床上，她全身发热，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来到客厅，独自坐在黑暗之中，周母听到动静，不一会儿也出来了。

“妈，你也睡不着？”

“年纪大了，一天本来就睡不了多久，不像你爸睡觉那么规律，你怎么也睡不着？”周母。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下午在闺蜜家喝了点补品。”

“她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周母。

“在一个多月后。”

“这段时间真难为她了，一个女人张罗这么多事。”周母。

“是够忙的，刚忙完葬礼，马上就要生孩子，还有公司的事。”周美晨。

“那是够她忙的。”

“妈，你生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周美晨问。

“那时候条件可没现在好，我们那时候还在以前分的那个小房子，怀你的那段时间是严打，你爸经常忙到半夜。”

“没人照顾你吗？”

“哪有人，我一边上班，一边自己照顾自己，哪像你们现在。”周母的话让周美晨有些心酸。

周美晨靠在母亲肩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周美晨经常依偎在母亲怀里一起等父亲回来。

周美晨的举动唤起了周母的回忆：“我们家是双职工，你爸还是干部，在当时我们家的条件已经算好的了，当然和现在没法比……”

到最后周母说起她怀孕时的饮食：“我们那时候

孕妇常吃的炖鸡，你爸每次去郊外都会想法买些活的鸡鸭鱼和新鲜水果蔬菜回来，鸡鸭都是鲜活的，吃不了就养在阳台，水果蔬菜都是季节原生态的，哪像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补品，那时候即便在农贸市场里买的肉也都是土养的，粮食没有农药鸡肉猪肉里也没激素之类的东西，现在生活虽好了，天天吃的像以前过年一样，不过食物品质也下降了，其实自然摄取最好，用不着特意去补什么，补品中也少不了化学成分。”

“就是呀，闺蜜现在天天人参鹿茸的吃，我看也没必要。”闺蜜说。

“哟，人参鹿茸呀，这些东西属于凉性对孕妇可不好。”周母语气惊讶。

“是吗？改天我给她说说。”周美晨。

“可别大意，补品可不能乱吃，别影响了胎儿的发育。”周母嘱咐。

“我看她也压力大，又开始抽烟了，咖啡也喝的多。现在她老公不在了，她母亲去的又早，还好有杨姐懂得照顾她。”

“怀孕了还抽烟喝咖啡？”周母。

“她以前就这样。”

“还是让她注意点，这可不要开玩笑。”周母。

回房后周美晨还是睡不着，她起身站在窗前，母亲当年怀孕时父亲常不在，她突然也感到一种孤单，此刻多希望道之能陪在她身边。周美晨望着窗外，似乎迷失在城市的夜，眼睛晃过，一个身影正盯着她的窗户，目光聚焦是道之，他站在那里盯着自己，也许这是他关心人的方式，也正是周美晨此刻所期待的，两双眼睛在黑夜中遥望，直到周美晨感觉到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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