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院子给我围起来,不可放走一人。”
武垒是真想把这贼眉鼠眼的货一刀砍了。
但事情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万一这家人是欠债不还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是正常借贷,利息又不是高得离谱,官府是不管的这种事情的。
顶多办个伤人之罪。
“咱是谁不重要,咱再给你一次机会。咱问你啥,你就回答啥,要是有所隐瞒,小心吃饭的家伙。”
武垒毫不客气地再次用手中的绣春刀拍打着李员外的脸颊。
“pia,pia。”
好似有那么一种弹性十足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竟敢当众行凶,我要去告你们。”
李员外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又或许哪根筋抽了,突然伸着指头指着武垒大声嚷嚷。
特么的,给脸不要脸了。
武垒不自觉的向赵昺的位置看了一眼。
手起刀落,毫无阻挡感。
只见一根飙血的指头在空中飞翔,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李员外用手捂住还在飙血的断指,栽倒在地,疼的满地打滚。
猛然间一阵尿骚味传来……
武垒手一挥,两名锦衣卫就把这位李员外像老狗一般拖了过来,死死的按在地上。
自古以来,看热闹的人多,管闲事的人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传统。
就算想管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后世遇见跌倒的都没几个人敢去扶一把,更何况面对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村霸。
……
看到武垒竟然二话不说就把员外大老爷的指头斩断,百姓们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又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各位乡亲们,某是锦衣卫百户武垒。锦衣卫奉旨办案,纠察不法。敢问乡亲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纵一个坏人。”站在椅子上的武垒对着远处围观的百姓们说道。
“看见了么?恶霸的手指被砍掉了。”
“嘘,小声点!祸从口出,不要乱讲话。”
“可不是嘛,自古都是官官相护的。不可说,不可说。”
“哼!什么官官相护,没看见手指都砍了,那还能有假。”
人群中也是不乏敢于直言不讳之人。
武垒再次看向百姓们,这不看还好,这一看,百姓们赶紧低着头又往后退了几退。
赵昺从两名护卫的缝隙中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果然天下的老百姓怕官是出了名的,真是畏官如虎。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八字衙门”,古代官衙大门两侧,常常砌有两堵砖墙,呈“八”字形向两边分开,八字衙门因此得名。
八字墙也是古代的“公示栏”,衙门的布告或者朝廷的诏令都张贴在衙门口的八字墙上。
百姓怕官,到满清时期达到顶峰。
“凡投诚官吏军民,皆著薙发,衣冠悉遵本朝制度。”
这是多尔衮入关后即刻发布的剃发令。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薙,ti,四声,同“剃”,薙发。
丢了辫子的七斤……
人缝中的赵昺看着明显因为害怕遭到打击报复而不停往后退的百姓,咬紧牙关,青筋暴起。
“来人,传旨李恩、陈吊眼带着五百骑兵火速赶来。”李恩对着一名锦衣卫说道。
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加上赵昺的马速也不快,李家庄距离昌江也不是很远。
快马加鞭片刻即到。
“卑职遵旨。”
一名锦衣卫急忙拨转马头,打马狂奔而去。
武垒看着慌张的百姓,一时间也不好逼的太紧。
转过身,对着地上跪着的一群家丁们说道:
“都抬起头来,某给你们一个恕罪的机会,只要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并且查明你们自己也没有犯下什么重罪的话,某可以做主,此事既往不咎。”
武垒换了一种方式,希望能从这群家丁护院中打开突破口。
“坦白者,从轻发落,揭发他人者算是立功,酌情不予追究。”
“尔等可要想清楚了,这机会嘛,只有一次。”武垒故意提高了嗓门。
下一刻,家丁中有几人目光闪烁,阴晴不定。
这种片刻间的变化,早已经被武垒看在眼里。
“把他给我带过来!”武垒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一人说道。
“跪下!”
两名锦衣卫把人带到武垒面前,对着腿窝子踹了下去。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多大年纪了?”武垒坐在椅子上问道。
“回军爷的话,小的名李二虎,李家庄人士,小的今年十八岁。”
“说吧,今天这事怎么回事?说出来,本把总饶你不死。”
李二
虎低着头,哆哆嗦嗦道:“将军,小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就是拿着刀站在旁边壮壮胆子啊。请将军明察。”
“啪!”
一鞭子抽过去,顿时血流满面。
武垒偷偷瞄了一眼远处的赵昺,不敢耽误太长时间,大怒道:“汝母婢,老子问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吭吭哧哧个球。来人,推出去砍了!”
两名锦衣卫上前,把李二虎拖起来就往路边走去。
犹如拖着一条死狗一般。
泥土路上湿了一地,又尿了。
那些习惯了欺负别人的人,当他们有一天遇到比自己更狠的人的时候,其结果就是这样。
“将军饶命啊,我说,我都说,是李员外不仅不给工钱,还想糟蹋人家媳妇。”
“小的没干过坏事啊,就是充个数的。将军您饶了我吧,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二虎为了保住吃饭的家伙,哭喊着大声求饶道。
“带回来。”
狗咬狗,好戏开场。
“都说说吧,咱们这位李员外平日里都是怎么为非作歹,鱼肉相邻的?”
“我说,我说,去年,二柱子家揭不开锅,借李员外家一贯钱,说好的年底连本带息共三贯钱。到期之日李员外却要让二柱子家偿还五贯钱,二柱子无力偿还被活活打死,其婆娘不堪受辱撞墙而死。”
“他是李员外的亲外甥,我们都听他的,都是他让小的们做的啊,将军您就饶了小的吧。”李二虎指着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道。
“打人的是李三他们,小的顶多在一旁壮个胆子,小的我从来没有祸害过乡亲们啊。”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道理都懂。
十几个家丁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咬。
“来人,把这狗贼绑了。”武垒指着被死死按住的李员外说道。
几名锦衣卫上前直接把贼眉鼠眼的李员外五花大绑。
一名锦衣卫脱掉袜子直接掰开李员外的嘴巴,然后塞了进去。
“呜呜呜。”李员外使劲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各位乡亲们,恶霸李员外已经被绑了。现在谁有冤屈的都可以讲出来,本官都可以替你们做主。”武垒道。
人群之中,百姓们一阵骚乱。李家庄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小声地讨论起来。
“这就绑起来了?我没看花眼吧?”
“老天有眼啊!”
“绑得好啊,打死他,打死他!”
“对,打死他,打死他!”
群情激愤,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