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谁也别想好过
救护人员抬着几个人经过，她略略的看了一眼，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人脸上都是血。
她不敢细看，只能从衣着大概认了出来。
林念舒受了很重的伤，给她上了呼吸机。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看向站在车外正在和警方交谈的霍祁年。
林念舒被救护人员抬着，从他面前经过，他都没有看一眼。
眼角瞥见一个被包扎了肩膀的人，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晏慎！
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想也不想的，她开了车门就跑过去。
霍祁年回头时，她已经站在了晏慎的面前。
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后，随即继续和警方交谈着。
晏慎一看到她，即刻低头，“对不起大小姐，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以为你出事了。”
她的声音飘散在风中，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压着。
如果不细听，大概是真的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晏慎没有她的命令是不会离开的。
除非他在她之前就出了事。
晏慎一直低着头，过于的愧疚而致使他抬不起头。
“所以你为什么离开？”
她的话刚落下，突然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
身子晃了晃，她意识开始昏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周围很吵。
杂乱的脚步声，刺耳的尖叫声……以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听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很像……三年前她被人砍到昏迷的时候的呼叫她名字的声音。
“大小姐！”
晏慎是离她最近的人，见状就去扶她，手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衣服，就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推开。
他后退了好几步，下意识地就要动手，把人抢过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霍先生的身上看到如此翻腾阴鸷的戾气了。
晏慎看清了来人后，站定在原地，身形有些僵硬。
两人视线对峙着。
但并没有僵持很久。
霍祁年低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虞南栀，手心黏稠的触感让他把手从女人的后脑勺处移开。
满手的鲜血极其的刺眼。
他身躯微微一震，眉眼压着的阴郁如风雨来袭前的平静，呼吸极重，“南栀！”
医护人员很快就把担架抬了过来，从霍先生的手里接过了虞南栀，再把她安置在了担架上。
顶着那如芒刺背的视线，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着，生怕自己的举动大了一些，让那个男人误会自己弄疼了虞小姐。
攻击虞南栀的是尹璐雨。
她很幸运，刚才那场枪战，她并没有受伤。
活动自如。
所以趁着警方不慎时，从警车上跑下来，拿起砖头就冲着虞南栀的脑袋砸了下去。
一下不够，她还想来第二下。
但霍祁年的反应极快。
第二下还没有砸到，她就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警方也跟着控制住了她。
“霍祁年！”
她神情狰狞，冲着准备坐进救护车的男人大叫着他的名字。
高大挺拔的男人转过身，远远地看着她，平日里温和俊朗的脸庞上处处透着凌厉的杀意。
清晨的寒风吹在人的身上，刺骨的疼。
晴朗的天空下，飘起了雪花。
初雪来得毫无征兆。
尹璐雨又哭又笑，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是霍祁年第一次听到她喊他，而停下了脚步。
或许，也是唯一一次。
“刚才你选择了她对不对？”
甚至可以说，林念舒根本就不在他的选择之内。
“为什么？”
她声音哽咽着，大哭了起来，伤心的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她早就对霍祁年放手了。
因为她察觉到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虞南栀而已。
可偏偏虞南栀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居然公开了自己和林念舒的关系。
所以，他并不是非虞南栀不可的。
这让她重新有了希望，也许有一天，她也能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
既然在生死关头选择了虞南栀，那为什么当年他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给她假的奢望？
如果他三年前就和虞南栀在一起，说不定她早就不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妄想了。
想起来，她身边也有还算不错的追求者。
她随便从那些人之中挑选一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尹家小姐。
是霍祁年毁了她！
“到底是为什么？”
她嘶吼着，痛苦地倒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漫天的雪花在她的眼前飘过。
她隔着雪看向那个男人。
只见他薄唇动了动，冷漠的声音响起，“尹小姐是绑架案的策划者之一，务必好好查她。”
所以……他连个答案也不愿意给她吗？
她很想知道，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究竟有没有一秒钟，有过她的存在？
大概有的吧。
尹璐雨被重新押上警车，脑袋里控制不住的回想着有关霍祁年的那些回忆的片段。
这个男人主动找过她一次。
在她十五岁的那年。
因为……她从虞南栀手里抢走了一个水晶胸针。
那是他送给虞南栀的。
当时他拿着水晶胸针离开之前，叫了她的名字。
她惊喜万分。
原来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啊。
可是他说，“尹璐雨，以后再欺负虞南栀，我绝不会放过你。”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嘴里说出这样恶狠狠的话，真的很伤她的心。
尹璐雨看着自己微微曲起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红了，可她感觉不到冷。
她心底的温度比初冬的雪更冷。
霍祁年为什么会记住她的名字？
她现在才觉得应该不是她写的那些情书的原因。
十有八九是因为虞南栀被她欺负后，找霍祁年哭鼻子去了。
所以，霍先生记住了她的名字，并且找上她。
当时她怎么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她和霍祁年所有的交集，都是因虞南栀而起。
尹璐雨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滑落了下来。
身边的警察盘问着她，“还有谁是你的帮凶？你老实交代出来，相信能减刑。”
她冷漠着一张脸，摇摇头，“没有帮凶，我是唯一的策划者。”
也不是她想要帮那个神秘男人。
只不过……她的人生毁了，虞南栀凭什么安然无恙。
霍祁年对她那么绝情，那他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