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詹家府邸前,老朱刚进马车便冲朱标调侃道:“咱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
“不把詹同召进东宫,反而要亲自到他府上,定然还要说推迟继位大典的事!”
看着老朱那一脸得意的模样,朱标缓缓落座,有些无奈的看了过去。
“就因为登基之事,咱爷俩今天算是失了天家威仪。”
“好在詹同也是国朝老臣,倒没什么。”
“只不过,爹!”
朱标语气郑重的同时却又带着许多埋怨道:
“算儿子求您了,似今日这般断不能再将臣子牵扯进来。”
“臭小子!”
也是明白朱标话中又埋怨自己的意思,老朱抬腿虚踹了一脚,没好气道:
“若你小子乖乖继位,咱便不跟你胡闹。”
“咱还跟你耍次无赖,不管你小子打什么歪主意,年后的登基大典绝不可能有失!”
见老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朱标也不再继续。
反而话锋一转,冲老朱疑惑问道:
“是否推迟登记大典暂且不提,爹,您今日似乎很是反常!”
“嗯?”
“佯装儿子的侍卫也就罢了,为何还不顾皇帝威仪,亲自叩门。”
“而且在詹家正堂,只有你我父子与詹同三人,您却依旧不曾落座。”
“这是何缘由?”
待朱标说完,老朱轻笑一声,没有开口解答。
反而闭目养神,靠着椅背假寐了起来。
也是看到老朱这副模样,朱标愈发疑惑了起来。
虽不知老朱在打什么主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老朱定然要坑自己一把。
片刻功夫,马车突然停下。
就在朱标以为抵达皇宫,准备走下马车之时,却听见毛骧在车外高声喊道。
“罪臣毛骧,求见太子殿下!”
闻言。
上一秒还闭眼假寐的老朱猛的睁开眼睛。
一股骇人杀意在眸中快速略过的同时,当即冲朱标沉声斥道:
“阻拦天家车驾,这毛骧在你手下当差,还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朱标闻言也觉脸上无光,旋即冲驾车的刘保儿没好气道:“回宫!”
“太子殿下,罪臣有要事禀告!”
“罪臣知罪,可此事干系重大,求殿下容禀!”
见毛骧三番两次开口,坐于车内的朱标虽未露面,但还是朗声训斥道:
“孤罚你禁足,你可是要抗旨?”
“罪臣不敢,罪臣有要事......”
“回宫!”
听到朱标再次重复,车外的刘保儿再不敢耽搁,驾着马车便朝皇宫走去。
也是等走出一段路程。
老朱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朱标训斥道:
“御下不严,你也该罚!”
“那毛骧株连九族都是不冤。”
不怪老朱恼怒,只是这毛骧当真愚蠢。
朱标明明罚他禁足,他抗旨不说,竟还敢半路截住朱标车驾。
仅凭这点,诛连毛骧九族都不为过。
毕竟此次朱标出宫,并未明发令旨。
毛骧能阻拦车驾,说明他定然是打探了天家行踪。
要知道,刺探天家行踪,罪同弑君,当诛连九族!
更让老朱、朱标不爽的是,这毛骧明明已被免去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可偏偏他还能打探到朱标出宫的消息。
足以见得,锦衣卫中还是有不少人效忠毛骧。
“小子!”
见朱标不语,老朱脸上挂上寒霜,愈发没好气道:
“倒不如让咱出面,替你处置了毛骧。”
“也算在你登基前,替你解决麻烦。”
“不必,父皇。”
朱标强压心头不爽,默默说道:“毛骧,儿子亲自处置。”
“毕竟他在儿子手下多时,也要有个始终。”
见朱标如此坚持,纵然老朱心头对毛骧很是不喜,但依旧没有继续说下去。
待车驾抵达皇宫。
老朱朝谨身殿走去的同时,朱标大步朝太子东宫走去。
也是远远看到姚广孝等在东宫门前,还不等他开口,朱标刚一走近便沉声斥道:
“传令!毛骧府前护卫,杖责二十,罚俸一年!”
“传令徐允恭、李景隆二人,从五军都督府调派人手,守在毛骧府前!”
“若再让毛骧出府,护卫尽数斩首!”
待走入东宫,朱标继续吩咐道:“让蒋瓛滚过来见孤!”
看着少有情绪波动的朱标,此刻竟如此震怒。
原本有事禀告的姚广孝,此刻站在一旁,压根不敢开口。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蒋瓛一路小跑赶到太子东宫。
随他一起来
的,还有秦王朱樉、晋王朱棡。
“现今锦衣卫由谁接管!”
听到朱标怒声质问,朱樉、朱棡吓得不敢言语。
蒋瓛无奈,只好上前一步,拱手低声道:“属下暂领锦衣卫,只不过没有殿下令旨,不少锦衣卫不愿听命。”
“反倒是孤的不是了!”
此话一出,蒋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属下不敢,属下失言,求太子责罚!”
“孤如何敢责罚尔等!”
“尔等锦衣卫、你等暗卫手眼通天,天家行踪都能探听清楚。”
“今日毛骧能阻拦天家车驾,那明日他是不是能埋伏刀斧手,刺王弑君!”
朱标的怒斥声在众人耳边盘旋。
一时间,饶是朱樉、朱棡还有始终未曾开口的姚广孝齐齐跪在朱标跟前。
“查!”
“查清楚是谁将孤的行踪告知毛骧。”
“一炷香的功夫,孤要看到贼凶!”
“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蒋瓛说着快速起身朝门外走去。
还不等他走出两步,只听朱标继续说道:“秦王晋王同行!”
“臣弟领命!”
“臣弟领命!”
待三人走后,朱标怒气不减,看向一旁的姚广孝道:
“何事禀告。”
“回殿下。”姚广孝强压心头悸动,忙拱手道:“毛骧求微臣进宫面见殿下,言说费成仁等官员乃不法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