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听到朱棡现在都还想着自己的面子。
汤和轻笑一声,耸了耸肩道:“那老臣便无计可施了,还请殿下自断。”
“嗯!”
朱棡应了一声,心有不满大步朝前走去。
也是听到两人的对话,跟在身后的李景隆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
“殿下,微臣或许有个馊主意。”
“有多馊?”
“额.....”李景隆微微一怔,旋即快速说道:“此事若想妥善处理,恐怕不易。”
“毕竟汤帅方才也说了,此事不仅要让苏州百姓、卖身奴仆看到我大明有盛世之景。”
“而且还要让陛下、太子满意。”
“甚至还不能让京城那些个言官挑出错来.......”
“行了!”听到李景隆还在说事态严重,朱棡冷声打断的同时,没好气道:“有什么办法,你且直说!”
听到朱棡催促,李景隆也不敢继续卖关子,快速说道:
“臣以为那勾香院无非是求财,不如由臣拿出三百两与她说道说道,让她自己承认那卖身契乃是世家与官府勾结,欺民所为。”
“想来区区小民断不敢与晋王您争执什么。”
“只要勾香院愿意息事宁人,那苏州百姓自然没什么怨言。”
“只要涉事的卖身女子重得自由,先前被世家逼迫的奴仆也能看到希望。”
“更关键的是,私下和解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胡闹!”李景隆刚一说完,汤和冷着个脸没好气斥道:“你小子是将大明律法视作儿戏了?”
“卖身文书尚在,晋王殿下清理此案,难道就能稀里糊涂糊弄过去。”
“李思本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
听到汤和的训斥,李景隆缩着脖子不敢应声。
旋即汤和转向朱棡,郑重说道:“晋王殿下,此计断不可成!”
“这等馊主意还不如坐实勾香院与世家合伙牟利,欺民乱法。”
“那汤伯可还有更好的主意?”
“这.....”
就在汤和愣神的功夫,朱棡表情郑重,当即冲李景隆下令道:
“九江,此事便交给你去办。”
“微臣领命!”
没有理会还想说些什么的汤和,朱棡抬腿便朝前方走去,大抵是在筹备督造苏州港口一事。
而看着朝两个方向快步而去的朱棡、李景隆,汤和原地驻足许久,重重叹了口气。
纠结半晌后,汤和还是调转方向,朝朱标住所走去。
“殿下,这不是胡闹嘛!”
将朱棡、李景隆的主意说出来后,汤和坐在位置上没好气道。
“思本家的那小子,整日里就是些馊主意。”
“等回京之后,老夫定要与思本说说,让他好好管教那小子!”
“那倒是不必!”朱标脸上满是笑容,抿了口茶后玩笑说道:“九江脑子活泛,能想到私下和解的法子也是不易。”
“殿下竟还夸赞他?”
“自然要夸,若此事能私下和解,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李景隆虽不是后世之人,可和稀泥的本事却也是杰出。
私下和解有的时候,的确能为官府省下不少麻烦。
“只不过!”朱标眉头微蹙,语气却依旧平淡说道:“怕只怕此次九江没带那许多的钱财。”
“殿下又说笑了!”以为朱标打定主意不管不顾,以为朱标是眼睁睁看着朱棡朝坑里跳。
汤和有些不悦回道:“区区三百两银子,曹国公府的少公子岂能没有!”
“汤伯真以为那勾香院只要三百两?”
“嗯?”
就在汤和愣神的功夫,朱标语气平淡,缓缓说道:
“恰逢孤与汤伯在街上闲逛,竟遇上这等事来。”
“而此事背后,却也是牵扯众多。”
“不说勾香院那妇人有何等大的心思,单说他勾香院先前不知从世家手中买来了多少良善女子。”
“若此次她私下收了这三百两银子,摒弃官府公文。那其他被世家变卖的女子,他勾香院是放还是不放?”
“这.....”
言至于此,汤和也觉得事有蹊跷。
正如朱标说得那样,三百两银子恐怕对勾香院也不算什么,可放归卖身奴婢的例子决不能开。
不然的话,他勾香院损失的便不仅仅是三百两银子。
“殿下是说,此事多半是勾香院自己演的戏?”
朱标闻言,不置可否。
再次抿了口茶后,幽幽说道:
“三弟本性良善,也有上进之心。只可惜性子太毛躁了些,不如趁此事给他个教训也好。”
知道朱标有意敲打朱棡,可汤和想了想还是继续进言道:
“殿下,此乃晋王初次参与政务,况
且就藩在即,朝中不知多少文臣都盯着晋王犯错。还请太子殿下提点一二。”
“该说的,孤自然会说。”
朱标话音落下,锦衣卫百户楚海河大步走进,拱手说道:
“回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说,知道了!”
还不等朱标开口,汤和忙看向楚海河追问道:
“晋王听闻勾香院别有所图,就没再说些什么?”
楚海河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
“晋王殿下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孤也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待楚海河走后,朱标看向汤和,缓声说道:
“汤伯也看到了,三弟就是这么个性子,毛躁起来就连孤的话也听不进去。”
“嗯.....”
“不过汤伯尽管放心,一切都有孤为他晋王兜底。”
听到朱标这话,原本担心朱棡惹出乱子的汤和,此时竟莫名心安了许多。
有朱标在,朱棡的确闹不出什么乱子。
也是在汤和心头豁达之时,他这才发现,无论是朱樉、朱棡,还是汤鼎、徐允恭等人。
这些个年轻后辈好在一直都在朱标的关照之下。
而朱标也从未辜负兄长身份,如父如母宽严有度。
“既然如此,那老臣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