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眼下这薛二郎可真就成了太子亲信。”
目睹方才一切,老朱瞥了眼朱标阴阳怪气道:
“只要是你下令,恐怕让那小子去死他都愿意!”
“父皇说笑了!还是父皇有识人之明,这薛二郎的确可用。”
“儿子不过是捡了个现成而已。”
面对老朱的调侃,朱标倒是不急着拌嘴。
“爹,这薛二郎的确可用。”
“作战勇猛不说,也明白知耻后勇的道理,恐怕将来大明军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实际上,朱标对薛二郎的期望远不止如此。
现阶段的大明武将,多是早前追随老朱一起打天下的老将军们。
即便北伐过后,这些老杀才都愿意听命自己。
可为了大明军武不出现断层,为了雄英继位以后还有将可用。
朱标自然要提拔一些年轻将帅。
徐允恭、汤鼎、邓镇这些功勋二代自不必说。
可说到底,一家一姓掌兵太久,多半还是要出现祸端。
像薛二郎这样无甚背景,又是自己从小兵一路提拔上来的,用起来自然更加顺手。
朱标甚至打算,如果薛二郎当真不负众望,将他提拔成后生代武将的领军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大船抵岸,没有在江阴过多停留,老朱快马朝苏州赶去。
是日晚间,几人也算抵达苏州城外。
纵然天降暮色,可苏州城的繁华却并未因日光隐去而褪色。
街头巷尾满是摊主的叫卖声,丝绸、布匹、苏绣、美酒,好似不要钱般临街叫卖。
河道之上,盏盏花灯宛若点点繁星照亮银河。
小船穿梭不停,载满乘客货物,络绎不绝,繁华景象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古人诚不欺我啊!”看着眼前繁华景象,朱标轻声感慨。
可听到这话,老朱瞥了朱标一眼,没好气道:
“少在你老子面前掉书袋,什么天堂苏杭!老百姓都能吃上饱饭,那才是人间天堂!”
指了指河道上的几艘小船,老朱愈发没好气道:
“看看那都是些什么!”
“好好的姑娘家衣不蔽体,裹床被子就敢出来游船。”
“有伤风化,这苏州城的民风也不过如此!”
顺着老朱手指的方向,朱标的确看见了几艘小船上正躺着裹紧被子的少女。
那些女子香肩外露,白色如雪的肌肤让两边不少行人大饱眼福。
只不过老朱说得也是不对。
那些个女子哪里是来游船的富家小姐,分明就是勾栏外出接客的红倌人。
被包裹起来的这些个少女也如商品一般,即将被送到世家、官员的府宅之中,供人享乐。
了解老爷子的脾气,朱标便也不想挑明。
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个女子都是勾栏歌姬,指不定老爷子怎么大发雷霆。
而且朱标对于这些也很是开明。
这种情况前宋便有,勾栏女子外出接客虽不合体统,但也是城市繁荣的象征。
而且勾栏牵扯众多,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尽数封禁。
“如此轻贱,成何体统!”
一名女子裹着被子坐在船头,伸出雪白长腿轻点水面,玉足戏水,带起成线波纹。
而女子似饶有兴致一般,媚眼如丝不断撩拨着两侧岸上的男子。
见此情形,老朱脸色阴沉,解下外袍便朝那女子丢了过去。
“姑娘,年纪轻轻应当自重!”
看着老朱丢过来的锦袍,那女子愣了一下,随意用极具妩媚的笑容冲老朱柔声喊道:
“锦袍小女子便收下了,还望老爷到勾香院去取。”
船只渐远,那女子伸手冲老朱再次喊道:
“还望老爷莫要失约!”
“勾....勾香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看老朱表情困窘,此时还望着那名女子离开的方向愣愣出神。
马皇后脸色阴沉,没好气道:
“那勾香院分明就是青楼勾栏!”
“啊?”
当看到马皇后已然动怒,老朱连忙否认道:“不....不会,妹子,应当不会.....”
“怎的不会!”
还不等马皇后开口,身旁一名小贩似想到了什么绝美场景,一脸陶醉说道:
“那勾香院可是苏州城中最大的妓院。”
“别看只开张了三个月,里面的小娘子个个都是人间极品。”
“就说刚才那小娘子便是梅兰竹菊四姐的兰姐儿。”
“莫要胡说,咱压根不知他是勾栏歌姬.....”
见老朱器宇不凡,衣着也有几分华贵。
那小贩只当老朱是在假正经,毫不留情继续拆
台道:“看老爷您也是富贵之人。”
“良家女子和勾栏倌人能分不清?”
“都是男人,何必假正经!”
“你.....你.....”
“休要胡扯,咱实在不知!”
老朱矢口否认的同时,有些心虚的偷瞄了眼旁边的马皇后。
他很清楚马皇后不介意他三妻四妾,不在乎他纳多少妃子入后宫。
可重点是,当了皇帝就要知道体统。
他垂青的女子必须是出自清白之家。
若是让马皇后误会自己对勾栏歌姬有所垂青,恐怕回去以后免不了又是一顿鸡毛掸子。
“莫要信口雌黄,咱初到苏州,咱咋知道那些个女子都是勾栏中人。”
“老爷说不知,那便是不知吧。”
那小贩随意回了一句便也不再多说。
偏是这副样子,却气的老朱有些有苦难言。
也是见老朱被一个小贩怼的没话说。
朱标轻笑一声,冲那小贩淡淡说道:“小哥当真是误会了,我与家父的确初到苏州,自然不知床上行走的乃是勾栏中人。”
“又一个假正经的.....”
“王八羔子,你再说一句!”
当看到老朱握拳就要冲上去,朱标连忙拉着老朱就要离开。
见此情形,那小贩似很不满意般,继续嘲讽道:
“有贼心没贼胆!”
“有本事也学学京城来的洪三公子,人可是把苏州城头牌歌姬全召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