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朱的突然出现,朱标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整个皇宫,但凡有些风吹草动,老朱定能洞悉无遗。
恐怕早在自己鞭笞蓝玉的时候,老朱就指不定猫在哪个角落,一直看着呢。
“小子,你如此大费周章,就仅仅是为了敲打蓝玉?”
“当然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
“儿子如此,自然是为了给常家走后门,让他们能平稳度过勋贵不法一案。”
闻言。
老朱微微一愣,随即故作恼怒道:
“徇私情,枉顾国法,这可不是明君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皇帝,难不成您想现在传位给我?”
“臭小子....”
见老朱抬起右手,作势就要揍自己。
朱标忙退后两步道:“玩笑话,玩笑话。”
“您说的没错,之所以大费周章,的确是为了敲打蓝玉。”
“区区一个蓝玉,当真就值得你如此劳心费神?”老朱满是疑惑望向朱标。
还真不是他看不起蓝玉。
只因老朱很清楚,朱标的才智、谋略当属世间一等,饶是与刘伯温、李善长相比也不遑多让。
也正因如此,见朱标大费周章,甚至还亲自动手鞭笞蓝玉,老朱这才愈发笃定朱标有其他别的目的。
“小子,你若是有其他打算,就直接告诉咱。”
“蓝玉是能打仗,可咱大明又不仅仅只他一人能够打仗。”
“咱还真不信你为了一个蓝玉愿做到如此地步。”
被老朱这么一说,朱标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看向老朱。
老朱轻视蓝玉,那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他当年征伐四方的时候,麾下可都是些百年罕见的杰出将领。
诸如常遇春、徐达,汤和、冯胜这些人,更是万中无一的千古名将。
老朱收服他们,也从未像自己敲打蓝玉这般劳心费神。
而且朱标也承认,与常遇春、徐达、汤和这些人相比,蓝玉的确稍逊一筹。
“臭小子,别故弄玄虚,若你仅因蓝玉是太子妃姻亲便对他格外关照,这咱可不答应!”
听到老朱不耐烦询问,朱标收起笑容,沉声说道:
“爹,您误解我了,我看重蓝玉仅仅是因为他能打仗。至于他是常妹的舅舅,这点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看中蓝玉能够打仗?徐达、汤和,陆仲亨、耿炳文,这些将军哪个不能打!”
“您说得没错,这些人的确能打,可蓝玉与他们相比却有一个独特的优点。”
朱标故意顿了一下,见老朱满脸疑惑盯着自己。
朱标这才继续说道:
“那便是蓝玉年轻。”
“爹,蓝玉今年不过三十,往后十年,甚至二十年正是他统帅三军的好时机。”
“而徐叔、汤伯,还有那些开国武将,等将来儿子继位的时候,他们就算没有相继离去,也都已经到了不能横刀立马的年纪。”
“爹,我总不能派七八十岁的老将去统帅三军?这不是让人笑我大明无人可用吗!”
被朱标这么一说,老朱不由微微愣神。
的确。
现在徐达、汤和、李文忠等人还能征战。
然而等到自己百年,朱标继位的时候,这些家伙恐怕也都是年事已高了。
可饶是如此,老朱依旧不觉得区区蓝玉,值得朱标如此费心。
“纵然如此,李文忠家的小子李景隆也算不错......”
“爹,您可千万别提李景隆了!”
不等老朱说完,朱标直接皱眉打断道:
“李景隆的确有些才智,他也有主官一营的本事,可他绝非将才,更非帅才。”
“他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于他而言,心中装不下整个战局,手中握不住十万大军。”
“三万人马,李景隆最多只能统帅两营三万人马。”
听到朱标对李景隆如此评价,老朱瞬间眼前一亮。
只因对于李景隆的看法,他和朱标惊人的一致。
他又怎会不知李景隆不堪大用。
之所以在朱标面前提及李景隆,也是存着考验朱标是否有识人之明的心思。
尽管朱标和他看法一致,但老朱还是继续说道:
“这话有些过了吧,景隆这孩子可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他可是有少将军之称的。”
“就是因为这少将军的称呼,儿子才愈发觉得他不堪大用。”
朱标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李景隆刚入军阵便是五品偏将,未曾主导一场战事,可他对这个少将军的头衔却恋恋不舍。”
“在京都之时,他多次身着铠甲前往军营,为的便是听到军中之人称呼他为少将军。”
“爹,你说说如此轻浮之人,如
何堪当大用?”
“徐叔长子徐允恭,在军中历练有三年之久,可如今依旧是主官五人的小旗。”
“纵然面对总旗、百户都是毕恭毕敬,单是这份持重谨慎的心思,就足够李景隆学上好几年了。”
真不是朱标对李景隆有所偏见。
只是朱标亲眼目睹李景隆的诸多表现,的确证明他难当大任。
况且身为穿越者,朱标又怎会不知李景隆是何人。
那是首位‘大明战神’,身在朝廷阵营,却是朱棣靖难的头号大功臣。
李景隆背靠一十三省的粮草辎重,统帅着六十万大军。
可面对只有辽东、北平两地的朱棣,面对只有十五万人的北平军,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
至于什么临阵逃跑,最后打开城门,放燕军进城这些事迹。
朱标不知是确有此事,还是野史杂闻。
可无论如何,朱标都不愿冒险重用李景隆。
“而且,表哥李文忠对他这个儿子的评价就很中肯,赵括马谡,快牛木车。”
“可以看出,表哥也知他儿子有些才略,却没有统帅三军的本事。”
“嗯。”老朱微微点头,对朱标的话很是满意。“那徐允恭.....”
“其他人或许不错,可蓝玉要比他们强。”
朱标不想逐个分析后辈武将,直接改口道:
“蓝玉十三岁便跟着开平王常遇春在军中历练,十八岁方才担任旗官。这五年的沉淀,五年的动乱征伐,便是允恭那些后辈无法得到的财富。”
“所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