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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直面问心剑

剑宗主峰,问剑台

阳光洒在云雾之上,将周边的水汽缓缓驱散,暖意升腾,周遭一切的风景都显得那么美好。

气势恢宏的剑宗主殿前,一名月白袍的佳公子站在问剑台正中,高处的风拂过他未曾完全束住的长发,平添了几分飘逸。

周遭的弟子已经缓缓散开,但并未离去,都是准备观摩这难得一见的尊者出手。

各峰的宗主站在剑宗主殿前,姜红衣的目光一直落在问剑台上那年轻身影之上,手上凝聚着不肯消散的灵力,似是准备稍有不对就出手救人的样子。

忽然,一道素手轻拍在姜红衣身上,姜红衣回首。

一道身段丰润饱满的靓丽妇人身影,闯进她的眼眸

紫色的罗裙,随风摇曳,不掩风姿绰约的俏丽,眉眼间妩媚的气质飘散,流云发髻将如瀑的三千青丝衬得愈加美丽。

“师妹,何须那么担心?林佑既然肯接受这问心剑,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底气。”

温柔至极的声音令人不设心防,听着令人如沐春风。

“林师姐,你知道么?自从五年前,我将小佑儿带回宗门,这些年间都是他陪着我。我院里的花草哪一株不是他打理的?……”

“太多太多,我们早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

林师姐泛紫色的眼瞳之中闪过一丝疼惜,素手慢慢握住了姜红衣的手。

心中不由得一痛,心想:‘家人,对于红衣师妹来讲,是多么珍贵!’

……

林佑注视着上空,谢道灵脚踏神剑,缓缓飞入半空,鹤发童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双目闭合。

众人心中纵使多么稳重,此刻也不免有些忐忑。

尊者境几乎是世间已知的最强者,在凡尘,是可当人皇的存在。

此人皇,乃人族气运之皇,世间大夏皇朝也唯有一位而已。

谢道灵周身气势凌凌,浓重的灵气近乎凝结成实体,这威压让林佑难以喘息。

霎时间,谢道灵双目睁开,瞳中神光阵阵,猛地抬头,一束灵光自他脚下直冲云霄,这光芒照得周遭围观的弟子难以睁开双眸。

灵光所至的天穹之上,似是有着一道目光向林佑射来。

这是,天道?

谢道灵发丝微微凌乱,将眼中神光凝于林佑身上

以指化剑,滔天般灵力混合这天穹中的神光,化成一把凝成的古朴之剑,向林佑眉心冲来,剑意古朴而悠远苍茫。

林佑感觉周身的空气似是都变得凝固起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恐惧,此刻,竟然是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无法使出。

姜红衣手掌握的愈加紧了,林师姐素手甚至微微感觉到了疼痛。

徐平的目光中满是喜色,这一刻,他自始至终都在等着

脸庞上癫狂的模样,将他上一世由仰慕憧憬所衍生出的——嫉妒,尽数表达,毫不遮掩。

这把散发着无法令人直视般恐怖威压的古朴之剑,飞速掠下,不知何时就已悬浮在林佑眉心。

谢道灵空洞且混合着天道的音色传来,让林佑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林佑,你可由与魔道勾结?残害同门?”

林佑侧牙狠咬着自己的嘴角,温热的液体流进口腔,微微疼痛感混合着血腥气传入大脑,让林佑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

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林佑,心中从未与魔道勾结,绝没有……违背本心做出危害正道的事情。”

谢道灵目光神光闪烁,滔天的灵力愈加蓬勃。

林佑眉心高悬的古朴长剑,刹那间入体,天道之灵的威光伴着阵阵的雷鸣,顷刻间充斥着进入林佑的身体之内。

在林佑脚下,一道玄妙的阵法缓缓浮现,擎天的光芒掺杂着天道的威势笼罩住整个问剑台。

……

黑暗,沉沦

林佑的意识仿佛堕入无尽的深渊,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一直在坠落。

周边尽是虚无,没有师傅,没有万道仙盟,没有问剑台,没有一切,只是一直在坠落。

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概念

这种感觉好熟悉

生命仿佛在无意义的流失,心中只有伴随自己一生的孤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触及到了一处寒潭,林佑的意识身影落在寒潭之上,没有激起任何的浪花,甚至没有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林佑的眼神,在仿佛无尽的坠落中变得无神。

“是你么?”

一道惊异却又带着空洞的声音在林佑耳边响起。

林佑往旁边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刘白。

“是你害的我么?”刘白的声音变得愈加凄厉。

林佑猛然间摇着头,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什么。

唯一记得的就是:“……不是我”

“刘师兄,我们不是

自从分开后就没有见过面了么?”

“不!”刘白大吼着冲上来,“是你……从背后穿过了我的胸膛。”

可怖的脸上满是狰狞与仇恨,可刘白冲来的虚拟身影穿过林佑,根本无法抓住林佑。

任他如何张牙舞爪,也无法伤及林佑,林佑只感觉到一股透过灵魂的凉意一瞬而逝。

对此,它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住林佑。

突然,仿佛水滴低落寒潭,寒潭上终于升起一丝涟漪。

林佑眼中神色慢慢恢复清明,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刘白虚影,“记忆中,不是我伤害的你。”

淡漠的声音传出:

“我林佑此时此世,行事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自己。”

“我所行之事,皆为心中唯一的目标,岂会因你的只言片语所改变?”

“这世间的伦理纲常,若为我之所恶,吾当弃之如履。”

“不为天地,不为圣皇,为的只是令吾心安。”

……

林佑周身开始涌现的灵气冲破虚无陈幻的意识空间,寒潭之中,面色可怖的刘白渐渐消散。

寒潭中泛起的涟漪愈加猛烈,逐渐变成浪花,周边那虚无的空间同时开始寸寸皲裂。

天道的气息充斥着整片意识空间。

林佑的意识回归,缓缓睁开双眸,再度抬首的瞬间,似是因为阳光有些刺眼,不由得又眯上几分。

身体周边那凝重到极点的灵气与天穹之上的天道之威早已消失不见。

若有所感的林佑,往剑宗主峰的殿前望去,正对上一双包含关切与欣喜的双眸。

正是自己的师尊姜红衣。

林佑看向踏飞剑腾空的谢道灵,踉跄着站起身躯,微微抱拳行礼:

“谢掌教赐剑。”

谢道灵装作没有听到林佑言语中的调侃意味。

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落在问剑台上。

这时,林佑感觉眼前世界微微晃动,刚欲倒地。

一道熟悉的香气转瞬便传入林佑鼻息之间,姜红衣的身形在他将倒之际,已经到达了身侧,稳稳地将他扶住。

林佑微微侧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声道:“恭喜师傅踏入尊者境界。”

姜红衣脸色未变,却是横了他一眼,似是在责怪他为何要逞强。

此时,突兀间,一道诧异中掺杂着惊悚的声音传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