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蕾愣了三秒,才回过神来,她勉强笑道:
“这位夫人,您对我们饭点的菜品和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贵妇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不满意,我就是不想要这会员了,马上给我退了!”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晓蕾解释道:“对不起,既然我们的菜品和服务都没问题,那这钱我不能给您退。”
“虽然您的卡不是我办的。”
“但是办卡的时候,我相信您也应该得到了收银员的告知。”
“我们的卡一旦办理,概不退回。”
贵妇脸色一变:“那要是你们的店黄了呢?我这卡里的钱不是打水漂了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贵妇,王晓蕾彻底慌了:“我们,我们店不会黄的!”
也许是因为王晓蕾毫无底气的应对。
也许同样办了会员,心有不甘。
距离收银台最近的那桌,有个顾客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王晓蕾质问道:
“你空口白牙的这么说,有什么保障?”
“不给退钱?我看你们老板是想卷款逃跑吧?”
贵妇和这个顾客一唱一和,马上就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共鸣。
菜馆内顿时吵嚷成一片。
王晓蕾彻底慌了:“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她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也没谁想听她解释。
“说个屁!马上退钱!”
“对,我也要退钱!不给退钱,我砸了你们这馆子!”
“别挤别挤,我排在最前面的,先给我退!”
面对一只只伸到眼前,拿着会员卡的手,王晓蕾汗如雨下。
陈平正在楼上发呆。
他接到了林玉茹发来的一张截图,马上又和她通了次电话。
这份截图来的有点晚了,陈平心情很复杂。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听到了下面的吵嚷声。
跑下楼一看围在收银台前乱糟糟的顾客,陈平连忙高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他中气十足,扯着脖子一喊,声音非常大。
所有顾客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陈平冷声道:“大伙这是什么意思?”
那贵妇上前叫嚣道:“没什么意思,退钱!”
陈平很冷静:“我们这馆子是不大,但也有自己的规矩。”
“当初你办卡的时候,应该明白规矩吧?”
贵妇不依不饶的说道:“屁话,工商业协会的裁定公告都贴出来了,十二点就来收违约金。”
“二百万,把你们的两个苍蝇馆子拆了都赔不起!”
“到时候你馆子黄了,我卡里的钱怎么算?”
陈平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工商业协会的人还没来。”
“怎么执行,会不会给调解的时间,还说不定!”
“第二,我门馆子不是你,或者谁说黄就黄的!”
有人反驳道:“陈老板,你这么抬杠就没意思了!”
“工商业协会用了三天时间就下了裁定,根本没给你调解的机会。”
“大伙都不是傻子,你和闫家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啊?”
“眼看着十二点就到了,工商业协会和闫家的人随时都可能来。”
“与其到时候你赔不出钱,被封了店,冻结了资金账户,还不如先把钱退给我们呢。”
陈平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位老板,我一看你就是做大买卖的人,你买过保险吗?”
众人一阵哄笑,来这里吃饭的都不差钱,谁没买过保险啊?最差也有个车险。
那老板不明所以:“废话,我当然买过!”
陈平点点头:“那好,去保险公司,说保险公司要黄了,你的投保资金可能打水漂。”
“你拿着保单去柜台,人家给你退吗?”
老板觉得陈平很可笑:“这还是废话,那不可能给我退,人家公司也没黄。”
陈平追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黄呢?他要是不给你钱,你就找人去闹呗!”
顾客们大眼瞪小眼,他们明白了,陈平这是拿保险公司打比方呢。
贵妇不乐意了:“你就是不想给我们退钱,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你这破馆子,和保险公司能比吗?”
陈平面色一冷:“我只是给你摆事实讲道理!”
“如果你们非要退钱,也可以!”
“但是谁要是退了钱,我们平心菜馆立刻将他拉入消费黑名单。”
“我们饭店永远不会再接待这种反复无常,言而无信的顾客!”
陈平说的如此有底气,真的敢拿出钱来给退。
顾客们反而犹豫了,就连那个贵妇,都有些惊疑不定。
她倒也不差这些钱,更重要的是,自从用了平心菜馆的黄瓜后,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好几岁。
如果真的因为退钱导致永远无法在平心菜馆用餐,那真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啪啪
啪啪!”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拍巴掌的声音。
“漂亮,你这张尖牙利嘴,实在是太会说了!”闫凯鹏意气风发,拍着巴掌走进了屋。
“不过姓陈的,你再怎么强词夺理,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你这破馆子,今天黄定了!”
陈平这种表现,看的闫凯鹏飘飘欲仙,比大热天喝上一瓶冰镇的红酒还舒爽。
他一个劲的强词夺理为什么?肯定是拿不出钱,想赖账啊!
闫凯鹏突然心生一计,他不止要让陈平倾家荡产。
还要让陈平用最狼狈的姿态,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只有这样才能一解他心头只恨。
想到这里,闫凯鹏轻蔑道:“臭农民,你没有赖账的机会了!”
“我今天不止带来了工商业协会的人,还把银行和公证处的人都请来了!”
他环视一周,无比的嚣张:“待会银行就会冻结这小子的账户。”
“这个臭农民想给你们退,也没法退。”
“我倒是不急,各位现在有仇报仇,有气撒气。”
“要是我呀,干脆先砸了他这个破店,打他个头破血流!”
闫凯鹏说过,陈平资不抵债,就要收他的店和他在村里的土地。
两个苍蝇馆子其实并没有被闫凯鹏看在眼里,目的只是要让陈平失去所有产业。
馆子就算砸烂了,他也不心疼。
他最看重的,还是陈平种出了极品菜的那些风水宝地。
闫凯鹏就是想让陈平亲眼见证,他费尽心血搭建起来的产业,化作一片废墟。
这对陈平来说,绝对是最残忍的事。
被闫凯鹏这么一忽悠,有些脾气暴躁的顾客就忍不住了:
“对,砸他的店。”
“吗的,先揍他一顿再说!”
“尽管动手,把他打进医院,医药费我包了!”
闫凯鹏哈哈大笑着退后两步,等着看陈平出丑。
陈平慢悠悠的拿起一个汤勺,握在了手心里。
“咔吧!”
汤勺被他捏的粉碎,细密的瓷粉,从他的拳缝里如同晶莹的细沙,缓缓滑落。
那细沙,晃花了众人的眼。
要砸店的,要打人的,全都停止了动作。
陈平这是要恼羞成怒,想要对顾客们动粗了吗?